可还不等手中刀枪落下,六人相继倒飞而出,于足足在半空中飞出数米后才重重摔落至地面。
不知从何时起,外围早已聚集了不下百十名奴隶军兵卒。
看着眼前这一幕,在场众人纷纷呆立原地,不相信,不真实。哪怕就是做梦,也没人能梦到眼下这番情景。
“这,这他娘是谁!竟敢对北冥军伍动手!”
“疯了!真他娘的疯了!”
“老子莫不是还未睡醒!?”人群中,一中年赤臂壮汉使劲揉搓了双眼,哪怕事实就发生在眼前,可他还是不敢相信。
场中,起初还暴怒无比的带头青年彻底傻了眼。看着近前那袭持枪的黑衫身影,他同样感觉到了不真实。
一人,仅仅一人之力,于片刻间便干翻连同他在内的九名带甲亲兵。且看模样前者还不过二十,明显就是个少年模样。
这还是人么?带头青年不禁发问。
“知道小爷,为何没杀你么?”墨书淡淡走来,说话间便将手中长枪丢了过去。
“嗯!”地上,带头青年当即就是一声闷哼。
待用力将身上压着的长枪挪开后,这才凝重出声“你,你不是奴隶!你是谁!”
闻言,墨书也不免多了抹意外之色。起初他就是以为前者想在他身上赚个噱头,可如今来看,这货还真不认识自己。
看着躺坐在地上的带头青年,墨书微微蹲下身,随之露出一口大白牙
“小爷,姓墨,名书。墨是墨水的墨,书是破烂书的破”
“昂,不对,是破烂书的书”
“墨书?墨书?”带头青年重复了数遍这个名字,突然,瞳孔猛然放大
“是你!你就是那个大月质子!”
“哎,聪明!”闻言,墨书很是满意的拍了拍面前的肩膀。继而回头看向身后
“都他娘等什么呢?不是没军袍,没甲胄,没军械么?这北冥的弟兄都给咱送来了,还不收着?”
“什,什长,这恐怕,恐怕...”熊山犹豫不定,左右还是没敢上前。
“你看,我这弟兄不信,你说说,是不是给咱送温暖来了?”
“是,是,这都是送给您这些弟兄们的”带头青年连连点头,宛如一只小鸡崽。
此时的他哪里还不明白眼前之人就是那个敢当众带兵屠戮左丞相府的疯子。别说什么军备了,今日如若能捡条命,就是让他断手断脚都愿意。
后方,熊山面露难色。他不是月人,也不姓墨,他只是一个于战场上被俘的奴隶。
别说眼下这些北冥军伍,就是一个北冥百姓他都不敢露出哪怕一丝狠色。
一旁,残耳猛然抬头,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般,迈着大步便走了上去
“奶奶的,今儿个老子也尝尝俘北冥兵是何滋味儿!”
“左右不过一条烂命,死了去球!”
“说的对!娘妈的!给老子都脱了!”
一时间,七分队的三四名兵卒撸起袖子就跟了上去。
都是当兵的,谁还没个血性。
以前也就罢了,可今日既然有这个机会,不如大疯一把。生生死死,无非一张窗户纸,捅了,便捅了!
场中,连同带头青年在内的九名亲兵连犹豫都没犹豫,纷纷卸甲脱衣,连带着手中兵械全都乖乖上交。
“告诉北冥国的弟兄们,你们是谁!”见残耳几人都穿戴的差不多了,墨书这才放声喊了出来。
“奴隶三营,五梯队二小队!戈登!”残耳率先大喝,脸上早已没了任何顾忌。
“奴隶三营,五梯队二小队!尔木力!”
“奴隶三营,五梯队二小队!狮狂!”
……
在场七分队的三四名兵卒纷纷放声喊道,既然决定如此,那便一干到底。
去他娘的北冥,去他娘的贼老天,横竖不过一死尔!
“听见了?”墨书淡笑着看向近前的带头青年。
“听,听见了,墨公子放心,在下,在下绝不敢找这些弟兄们的麻烦!”带头青年当即举手保证。
他很清楚,今日这件事就算闹到哲不台那儿去也屁用没有。
前者大可以死在战场上,可在沙城,在北冥的地盘儿上。别说死,就是伤了,那这个后果也绝不是一个小小营将所能承担。
墨书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随之大手一挥“懂事儿,走吧!”
“是,那,那我等就先告退!”得到允诺的带头青年没有半点犹豫,转头就招呼着周围九名亲兵离开。
十人,整整一个武装到牙齿的满编十人队。而现在,除了那一身单薄内衬外,十人全身上下再无一物。
场中,除了残耳等五名兵卒皆已换上军袍甲胄后,就只有熊山连同另外一名七分队兵卒还站在后方。
看着那抹黑衫身影,看着那五名穿戴精良,手持刀枪的同袍。熊山第一次感到了不真实,也同样有了抹悔意。
如果方才上前,如果有一分豁出去的胆量。可没有如果,这世上本就没有如果。
一旁,残耳五人面面相觑,但谁都没有主动上前搭话。哪怕他们想,可他们自知没那份资格。
“都愣在那儿作甚!赶紧换上,小爷可是都饿了!”见两人还站在原地,墨书放声便喊了出来。
“什,什长?”熊山堪堪抬头,眼底间复杂至极。
见状,墨书没再说话,而是缓步走向前者。
直至距离二人不足半米开外,他才顿住了步子,继而淡声开口“你们,没错。现在,换上这些军备,吃饭”
言罢,墨书转身就走,完全不给二人接话的机会。
“什...”熊山想说些什么,可话到了嗓子眼儿又咽了下去。看着那个远去的背影,他羞愧的低下了头。
“熊瞎子,咱这个什长,能跟”残耳走来,肯定出声。
他自然知道熊山为何没敢上前,一个三十余岁,有妻有子的人,又怎敢上前。
“不是,我...”
“行了!别他娘墨迹,没看见什长都走远了!”
“换!”突然,熊山大喝一声。
随即不再犹豫,招呼着身旁另一名同样三十上下的七分队兵卒便换起了地上军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