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顾兰芝怎么都没想到,裴九娘,这个一向被她视为软柿子,拿捏了五年的人,竟然敢当众打她的脸,让她下不来台。
“你少胡说八道,我,我什么时候?都是你送给我的,你想巴结我,嫁到我们侯府享福,现在坐稳了侯府主母,就不认账了?裴九娘,你可真不要脸?”
顾兰芝是真的气坏了,前面被顾廷之指着骂,这会又被裴九娘追着讨债,事情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她觉得肯定是今日出门没看黄历。
还有这个地方,她也不能再待下去了。
她有种预感,这次这三万两大概侯府真不会替她出,她现在为悔恨自己当时没压住脾气,白让自己被看尽笑话。
“姑姐没有把话说明白,急着走什么?还是说,是想让我改日亲自去楚家算这笔账?!”
裴九娘知道刘氏和顾兰芝现在撕了她的心都有了,可都已经把话说开了,她也就没什么好怕的了。
“你敢?!”
顾兰芝急了,急急冲到裴九娘跟前,抬手就要打裴九娘,却被顾廷之一个茶盏砸下,吓得住了手。
“我看大姐这些年还真是一点都没变,母亲,大姐变成这样,也有你的功劳,怎么,母亲是觉得侯府可以一直替大姐托底?今日是三万,明日就是五万,后日可能十万,再或者,以后或许还有别的事,我算是明白了九娘为何说这些年疲于侯府事务,死活都要把别家主母巴不得控在手里的管家权拱手让人。
这样的家,这样的家人,若是我。也宁愿不管。”
顾廷之声声控诉,饶是刘氏也有些迟疑了。
“母亲?”
顾兰芝满脸担忧的看向刘氏。
“母亲,我觉得大哥说的有道理,大姐都不是咱家人了,还整日回来惹祸,再这么下去,侯府都被她折腾光了,还有我什么事,怎么别人家姐姐都是给自家兄弟争光,偏偏我家…”
顾晏之不知何时进来,听了一会儿,忍不住发言。
“晏之,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我我最疼你,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啊。”
“大姐,你说管大嫂铺子拿首饰是为了我?还是你把人家铺子砸了赔钱为了我?你可别睁眼说瞎话,拿我说事了,你就是为了你自己。”
顾晏之说着,又去拉刘氏,让她别糊涂。
刘氏平日最疼爱的就是顾晏之,之前答应出这三万,也是为了能把裴九娘身上的都要出来给顾晏之。
现在被一语点醒,也是有些后悔了。
“你们,你们都看不得我好,都要逼死我,好,好好,我今日,我今日就死…”
顾兰芝说着,做出随时准备撞柱的准备。
却被顾廷之命人直接把她绑了起来。
“你们这是做什么?!放开?!”
顾兰芝没打算真撞,就是虚张声势吓唬,可顾廷之却是让人真捆,用的是军里捆敌人的捆法,顾兰芝觉得浑身动弹不得,呼吸都有些困难了。
“我,我求,母亲,我错了,再帮我一次,最后一次,我以后再也…”
“好,最后一次,不过这件事我会原原本本的告诉楚家人,倘若楚家觉得你不堪为妇,要休妻,我还会让你回来,只是京城侯府你是不能待了。”
顾廷之说着,让人把顾兰芝送回去,顺便交代管家把事情解释清楚。
而他之前已经翻看过侯府账册,知道账上还有七万银子,当即取出给了掌柜。
刘氏还想阻止,却被他一个眼风刀了回去。
同时,他有些无奈的看向裴九娘,“我知道你贴补不少,你放心,等我理清楚,会把钱补给你,还有我大姐给你造成的损失,等楚家那边有了交代,我也会一并补给你。”
“多谢侯爷。”
裴九娘怔愣,想说些什么,却见他径自看向脸色不佳的刘氏。
“母亲,中馈的事情等我理清楚,会挑选合适的人管,不必母亲担忧,只是母亲,你也是女人,你让一个难产的女子没出月子就理事熬坏身体,母亲,你不应该。”
“我?!裴,九娘?是你?!你跟廷之都说了些什么?”
刘氏再也忍不住了。
“就是,这件事我可以作证,母亲当时确实不应该,母亲,你也不用瞪我,我知道,你也没法子,谁让你没钱,又看着大嫂那么多的嫁妆,你当然绞尽脑汁的占为己有…”
顾晏之看着母亲刘氏要发火,急忙打圆场。
“你?!你胡说!”
“我可没胡说,母亲,你跟嬷嬷们亲自说的,我亲耳听到的,我又不是母亲,老眼昏花耳背,我耳力好的很呢。不信,大哥,你可以问这两个嬷嬷?”
顾晏之随手指着刘氏的两个陪嫁嬷嬷。
“我,我造了什么孽?!”
刘氏抚着头,不敢去看顾晏之,怕自己忍不住想掐死这个好大儿。
“母亲,你既然知道自己造孽,就得收敛,不然。以后你还惦记我媳妇的嫁妆,谁还敢把女儿嫁给我?”
顾晏之一边说,一边怕刘氏掐他,躲到顾廷之身后。
一场剑拔弩张的战斗,最后在顾晏之的插科打诨下消散下来。
裴九娘原本打算抱着煜哥离开,却被顾晏之喊住,“母亲,你不是跟我说,大哥回来,要办家宴,才把我喊回来?你又骗我?!”
“你?!”刘氏觉得自己哪一天突然死了,一定是被顾晏之这个大孝子气死的。
不过要不是顾晏之提醒,她还就真忘记了。
咳嗽了一声,对着顾廷之和裴九娘,“去祠堂给祖宗烧香,一会儿回来开宴。”
“得嘞,大哥,你多年不回来,还记得祠堂怎么走吗?我来带路?”
顾晏之话格外的多,看缩在裴九娘怀里的小煜哥,还故意逗他,“煜哥,舍得出来了?”
煜哥把头一扭,不理他。
顾晏之气的对煜哥做鬼脸,一转头,看到身后跟着的两只小尾巴,有些不悦的拧眉,“谁让你们跟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