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蒙肃怎么挑衅,淮南王都不为所动。
南坞城易守难攻,城门更是做了三道加固,除非蒙肃抱着同归于尽的想法,否则只要他们坚守住,就不会有问题。
这也是为什么,蒙肃皇帝想要攻心的缘故。
因为城防找不到漏洞,唯一的变数,就是人!
而这边陆璟按照沈若言给的地形图,成功绕开了大兴山。
就在他们离开后没多久,大兴山的山匪,便抢了一支物资丰富的商队。
世道不稳,这些人都是穷凶极恶之人,若是看到他们的物资,只怕很难不动心。
富贵险中求,就算是官府,也不能保证他们这些人不会起其它的心思。
陆璟心中松了一口气,冷静下来后,感到无比的庆幸——
要不是夫人提前得到了消息,他可能就真的要遇上那群山匪了!
好在,有惊无险。
陆璟的行踪,有专人负责跟沈若言汇报。确保他们已经平安度过大兴山后,沈若言悬着的心,也总算是放下了。
这段时间,因着陆璟的离开,珠红跟琉绿也消停了下来。
她们没有想到,陆璟竟然走的那般快,根本没有给她们反应的时间,原本准备好的计策,也没有派上用场。
而方柔,则是活跃了起来。
陆璟不在,当家做主的人就是沈若言,但她与主母向来都不对付,自然不会蠢到去沈若言面前现脸。
她将攻略的对象,换成了陆老夫人。
“老夫人,请喝茶。”方柔笑着站在旁边,微微俯下身,手中的茶不冷不热,温度刚刚好。
她在陆老夫人这边做小伏低,将贴身婢女的事情抢着来干,任谁也能看出来,她心有所求。
“说吧,你想做什么?”
陆璟上了战场,陆老夫人心中愉悦,连带着,对方柔也稍微顺眼了些。
毕竟,她也是陆安康的生母,若是……
方柔笑着道:“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想着许久没去看康哥了。不知道他一个人在庄子上,过得好不好。”
庄子上有陆老夫人的人,对于陆安康的表现,每个月都有人向她汇报。
所以,对于陆安康的情况,陆老夫人倒是了如指掌。
上次还说他最近长进大,跟着夫子认真做学问,与从前相比,简直是两个人。
陆老夫人心中甚慰,果然,人还是要经历一些事情之后,才能够成长。
虽然现在陆安康的处境不佳,但他正好可以趁着这个机会,专心学问。
假以时日,才能为回来做准备。
“老夫人,康哥向来是最尊敬你的,庄子上虽然有伺候的人,但到底比不过亲人啊……”
方柔在陆老夫人的面前打感情牌,她相信,陆老夫人也不愿意康哥同她们生分了。
这件事她不能够去找沈若言,因为妾室出府的话,需要通过主母的同意。
自己若是说去庄子上,肯定会被她拦下来。
能够越过她的人,只有陆老夫人!
“罢了,你想去便去吧。”陆老夫人慢慢的喝了口茶,茶香正浓,令人神清气爽。
“记得同康哥说,我也时常挂念着他。”
方柔微微俯首,压下眼底的欣喜,“老夫人放心,妾身一定会好好转告康哥的!”
为了不引起人注意,隔日一早,方柔就借着老夫人的名义出了府。
她还特意从采买的小门步行而出,以免被别人看见了。
自以为走得神不知鬼不觉,却不想,她前脚刚出府,后脚沈若言这边就得了消息。
“这么好的机会,她定然会按耐不住。”沈若言坐在铜镜前,任春汐给她梳妆。
陆璟不在,方柔便没了约束,连装都不想装,一心都扑在了儿子的身上。
陆安康的存在,对于长宁侯府而言,就是未来的希望。
只要陆老夫人还在,她就不能够打草惊蛇。
不过,也就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多久了。
“春汐,春闱是不是要开始了?”
这段时间的事情太多,沈若言担心自己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所以之前便写下了近期重要的事,交给春汐,好让她能够随时提醒自己。
春汐笑着替她戴上发钗,明亮的珠宝,却掩盖不了沈若言本身的华丽。
她平日里都打扮得比较清淡,如今稍微装扮一二,便让人无比惊艳!
今日,沈若言要去参加盛京贵女们的筹集会。
南坞战事告急,一般这种时候,盛京的贵女们都会将自己的珠宝首饰拿出来拍卖,筹集到的银子便送往边关,以尽绵薄之力。
在筹集会上筹得的银子越多,对外的名声就越好。
很多马上就要谈婚论嫁的贵女,都会出现在这种场合,就是为了给自己博一个好名声。
而其他的贵女,则是为了家族,若是不参加,虽然也不会怎么样。
但是背后,却少不了会被指指点点。
“回夫人,春闱还有三天就开始了。裴夫子与表少爷,这几日都已经谢绝拜访了。”
今日的重头戏,除了拍卖,就是马上要来的春闱了。
这些贵女们,早就将这一届的学子们打听了个清楚。
榜下捉婿这种事,定然也要提前做好准备。
所以今天晚上,定然会有无数人,希望能够得到一个好名声。
待到春闱结束,再挑得一个如意郎君,岂不是完美?
沈若言出嫁之身,自然不会在意这些。但是她今日来,却也不是看热闹的。
“詹夫人,没想到今日同你坐在一处,实在是太好了。”
沈若言一入座,就同旁边的太医院掌正夫人交谈起来。
詹夫人有些迟疑,“长宁侯夫人,客气了。”
她不是擅长交往的性子,只觉得有些尴尬。
但是沈若言却察觉了出来,接下来的话。都拿捏着刚刚好的分寸,既不会太近也不会太远,让詹夫人放松了许多。
两人年龄相近,又有共同的爱好,很快就聊了起来。
沈若言与她侃侃而谈如何将荷包上的图案绣得栩栩如生,说起来,那是一道一道的,直听得詹夫人连连点头。
只有旁边的春汐。冷汗都快下来了——夫人根本就不会什么绣活,这些都是昨天晚上恶补的!
但是她没有露馅,反而哄得詹夫人一愣一愣的,真以为沈若言是个中高手。
看着她慢慢走进自己织好的网,沈若言的心中滑过一抹狠意——
当年她的酒杯被换,中毒而亡。但太医院对外公布的,却是她得急病而亡。
当时在现场的,正是太医院掌正詹言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