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辛韵见止乙道人又被她爹来到一边问着话,便对着众人行了个礼,说:“爹娘,大伯,三伯,二舅,韵儿先回去院子里了。”
吴稳义对着吴辛韵挥了挥手说道:“去吧,早些休息。”
吴辛韵乖巧的应着:“知道了爹。”
等吴辛韵回到房里没多时,屋外的天空已经开始电闪雷鸣,一粒粒的雨点儿从空中落下,颗颗分明。
没一会儿,老天爷像是在宣泄不满一般,顷刻间一粒粒的雨点就变成了一串串的珠帘。
吴辛韵从窗口伸出手去,接了一些雨水,一阵凉意透过指尖,传递到她的手心。
吴辛韵看了看手上的雨水,再抬头看了一下,下着暴雨的天,笑着说了句:“这天变的可真快。”
看了一会儿雨景,吴辛韵觉得有些乏了,把窗户一关,听着雨声入了眠。
而原本应该在于府里收衣服的于洋,在片刻后突然出现在了吴辛韵的闺房里。
于洋呆坐在床边,对着吴辛韵入睡的侧脸,静静的看着,才看了没多久,吴辛韵的眼皮动了动,有苏醒的征兆。
于洋赶紧闪现回自己房间,捂着自己疯狂跳动的心,嗤笑了一声,暗自摇头。
笑自己,这做人做了个几年,现在满脑子里都装着一堆的仁义道德,礼义廉耻。
也不知何时起,兽族天性里自带的炙热,无惧,洒脱慢慢褪去。
现如今他对吴辛韵多了一丝小心翼翼,仿佛幻境的时间就是他偷来的梦,一场由他自己编织独醉的梦。还没得到人,便有一种患得患失的感觉了,甚至他已经开始害怕梦醒之时了。
迷迷糊糊醒来后的吴辛韵,并没有第一时间睁开眼,而是静静的躺着,听着雨声又再次睡了过去。
雨声越来越小,一道阳光破云而出。
睡饱后的吴辛韵,打着哈欠从房里走了出来,一打开门,就看到对面天空上高高挂着的彩虹,不自觉看的有些呆了,忍不住感慨了一句:“真漂亮。”
躺在吴辛韵屋顶上的于洋,听到吴辛韵的声音,忍不住嘴角往上翘着。
一个在屋下,一个在屋顶,都同样的把目光投向天边的彩虹。
微风袭过,从不远处的几棵桃树上,卷来了几片桃花瓣,飘飘然的落在了屋顶上。
于洋拿起一片落在他衣领上的花瓣,放到鼻下,嗅了嗅这带着春色气息的味道,喜眉笑目,面露绯红,接着一阵痒意袭来,于洋忍不住对着刚拿桃花的手指抓了抓,越抓越痒,只能再次闪现回了他自己的房间。
吴辛韵看着彩虹和空中飞舞的桃花瓣,心情很是愉悦。
春儿从长廊处走了过来,看到吴辛韵站在门口一动也没动,笑着走了过去,轻声开口说:“小姐,您醒啦!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吴辛韵收回目光,看向春儿,笑着说:“嗯呢,醒早点,也挺好,今日这景色挺好,不负春色嘛。”
春儿看着吴辛韵,脸微红,认真的说:“春色再美,也美不过小姐。小姐这一笑,连桃花都及不上您。”
春儿内心狂跳不止,小姐这几年长的越发娇艳了。
吴辛韵听到春儿夸她,捂着嘴笑着说:“哈哈,春儿这些年,嘴是越发的甜了。”
春儿一脸认真的对着吴辛韵说着:“奴婢说的都是大实话,小姐本来就很美,尤其是今日,打扮后更美了。貂蝉,西施应该也就长的如小姐这般容貌。”
吴辛韵实在没忍住,大笑出声,差点都笑出眼泪来了,最后笑着对着春儿说:“哈哈哈,春儿,你就是吃再多的蜜,我也是长这德行,你就是见的美人少了,才会觉得你小姐我,能和貂蝉西施相比。以后就莫要再说了,别人会笑掉大牙的。”
春儿有些无奈的看着吴辛韵,自家小姐脾气好,人也随性。
也幸亏她长的好看,不然每次出门,都被老爷和夫人要求以男装打扮的她,见到别的女子,前去与人搭讪之时,早就被当登徒子对待了,哪还会相处甚欢,有说有笑的。偏偏她就是油盐不进的,对自己的美貌没有丝毫认知。
香儿学着吴辛韵平日里乖巧的模样,对着她点了点头说:“小姐,奴婢知道了。”
吴辛韵看了下天,就和春儿说几句话的时间,彩虹已经消失了。
神情不免有些失落,闻着院里随风而至的花香,笑着对春儿说:“我们去找我小舅妈吧。”
春儿拍了下自己脑门,懊恼的说:“小姐,您不提我都给忘了。香儿姐姐刚托人过来说,您若是醒了,就派人去叫她一声,她就过来,我现在去唤人叫她。”
吴辛韵对着春儿点了点头说道:“你快去吧,我去书房里等她。”
吴辛韵说完,心情甚好的往书房里走去。
于洋回到房间后,手指又红又肿还痒,把手往袖子里一藏,快步从房间里出去。
一直守在门口的小斯,看到于洋开了房门,走了出去,焦急的问:“少爷您要去哪?”
于洋停下,回过头,看了他一眼说:“我出去一下,你不用一直守在门口,去做点别的事去。”
小斯紧紧的跟在于洋身后,恭敬的说:“少爷,夫人吩咐过,让我跟着您,您去哪,我便去哪。”
于洋没好奇的说:“我去茅厕,你去吗?”
小斯点了点头,认真的说:“去,夫人说了,少爷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手又痒又难受,于洋有些烦躁的说:“真是个木头脑袋,我爹怎么就给我找了你这样的小厮,要跟就跟着吧!”
于洋说完,抬腿往院子外走去,绕过了假山,踏过了小桥,出了园子,来到前院,出了大门,径直往医药堂走去。
小斯紧紧的跟在于洋的身后,他走一步,他跟一步,等进了医药堂,好奇的问着在排队等候医治的于洋:“少爷,我们来医药堂干嘛?”
于洋用左手在嘴边做了安静的动作,小声的对着他说:“别说话,吵到别人了。”
小斯安静的跟在于洋身后,乖乖的站着,好奇的对着医药堂东看西看。
不一会儿终于轮到于洋了,于洋在会诊桌前坐下。
大夫看了眼于洋,轻声问:“小公子哪里不舒服?”
“大夫帮我看看我手这是怎么了。”于洋说完,把右手从袖子中抽了出来,放到桌上。
大夫给于洋把了脉,用手撑开他眼睛看了看,让他张嘴,把舌头伸出来看了看。
大致知道病情了,大夫摸了摸胡子问他:“小公子这是拿了什么后,手就这样了?”
于洋老老实实的说,自己就是拿了一片桃花后,手就痒了起来。
大夫对着于洋点了点头,说道:“小公子这是得了桃花廯,老夫开几副药给你,喝个几次便能好了。”
等于洋出了医药堂,小斯提着药也跟着走了出来。
小斯好奇的问走在前头的于洋:“公子,您不是一直在房间里吗?怎么会得桃花廯啊?”
于洋低头轻笑了声,抬起头时已经板起了脸,对着小斯说了声:“聒噪。”
小斯有些不解的问:“公子,您笑什么?”
于洋走在前头,对着身后的小斯说着:“噪舌。”
“公子,你……”
还没等小斯说完,于洋就打断了他:“闭嘴。”
小斯捂着嘴,跟在于洋的身后,又重新回到了于府。
一进到于洋住的润清院,小斯便走到于洋身前,对着他用手比划着。
看着站在他身前,一直比着手的小斯,于洋一脑子的不解,开口问:“小斯,你在干嘛?比划什么呢?”
小斯边比划边说:“公子,我去给您炖药了。”
于洋对着他挥了挥手说:“去吧。”
小斯再问:“我待会儿炖好了,去哪找您?”
于洋头也不回的说:“书房。”
同样呆在书房的吴辛韵,此刻正和香儿一人坐在书桌前练字,一人正躺在贵妃椅上看着书。
两人互不干扰,和谐又养眼。
吴辛韵写完一个大字,看了一眼悠闲的看着书的香儿,好奇的问:“师姐,你和小舅舅都成婚好些年了,怎么还不生宝宝啊?”
香儿把头也不抬的说:“哦,你小舅舅说,想多过几年二人世界。”
吴辛韵一笔一划的着写字,还不忘问一句:“不是吧!你俩天天腻歪在一起,不会烦的吗?”
香儿把书一合,有些烦闷的说:“是挺烦的,不然我也不会跑你院子里来。”
吴辛韵笑了,幸灾乐祸的说:“小舅舅还挺可怜的,新婚没几年就被小舅妈厌烦了。”
香儿索性坐了起来,对着吴辛韵抱怨道:“我哪知道他这么的粘人,他也没正事可做,每日无所事事的,天天跟着我,我去哪,他跟到哪,烦人的很。”
吴辛韵又写完了一个大字,自己欣赏了下,便把笔放在笔架上,往香儿的方向走去。
吴辛韵一屁股坐在香儿坐着的贵妃椅边上,好奇的问:“师姐为什么会同意嫁给小舅舅啊?你当初心悦的不是另有其人吗?”
香儿被吴辛韵问的懵了,不解问吴辛韵说:“我心悦之人一直就是你小舅舅啊?难道,还有别的我不知道的人被我心悦了?”
吴辛韵小声的说:“烈止啊!”
香儿好奇的问:“烈止是谁?”
吴辛韵看着香儿,一字一句的帮她回忆着:“我们随师父一同押镖,到合运县时,你在马车上和我说,你心悦的人是烈止,还把他夸的天花乱坠的。我还问你,他若是做你夫君怎么样,你说可以,你挺喜欢的。”
香儿回想了下,原来是那本书里的主人公啊!点了点头说:“哦!他啊,确实挺喜欢的啊!”
“哐”的一声,书房的门被人从外面用力的推开了。
两人同时看向门口,对视了一下。
吴辛韵站起身来,离香儿远了一些,摸了摸鼻子,有些尴尬的问:“小舅舅,您怎么来了?”
陈英恒脸色阴沉的说:“我若是没来,怎么会知道,我娘子心里竟藏了这么一个人。”
香儿看着当真了的陈英恒,不自觉的捂着腰,看着步步靠近的他,急忙出声:“陈英恒,你可别乱想,不是你听到的那样。”
陈英恒走到香儿身前,垂下眼眸,轻笑一声说:“呵呵,娘子,怪不得这几日你都在躲着我,竟是因为你心里有了别人。”
香儿想也不想的说:“我没有,你别乱说。”
陈英恒上前抱住香儿,语气里透着颓废:“为夫都听到了,娘子若说没有就没有吧!”
吴辛韵看着抱在一起的两人,悄悄的往门口挪去。
香儿推了推陈英恒,嘴里说着:“陈英恒,你放开我。”转过头对着已经快挪到门口的吴辛韵喊道:“师妹,你别走,你过来。”
吴辛韵听到香儿的声音,回过头谄媚的对着两人说:“小舅舅,小舅妈,我就不打扰您们了,我帮您们把门关上,有话好好说,有误会解开了便是。”说完,速度极快的出了房门,把房门一关,撒腿就往院子外跑去。
出了院子后的吴辛韵拍了拍胸口,感慨了一句:“这小舅舅的脸色难看的,真是吓死人了,还好我跑的快。”
跑不了的香儿,此刻被陈英恒抱在怀里。
香儿拍了拍自家夫君的背说:“陈英恒,你放开我。”见没效果,便揪起他耳朵,凶巴巴的说:“陈英恒你过分了,手往哪放呢?”
陈英恒感受到耳朵传来的痛感,求饶的说:“娘子我可是你亲夫君,你轻点。”
香儿听闻,扭了下他的耳朵,生气的说:“轻什么轻,我让你轻点的时候,你怎么没轻?”
陈英恒对着香儿认真辩解着:“娘子,我也控制不住我自己,都是你的表情,还有声音让我兴奋不已。娘子这事确实是我不对,我只顾着自己舒服了,忽略了你。我保证,我下次一定会更温柔的。”
香儿放了陈英恒的耳朵,不满的说:“哼,下次下次下次,你嘴里的下次,永远都是明日,明日复明日,明日永远是明日。”
陈英恒放开香儿,坐到香儿身前说:“娘子,我真知道错了。”
香儿理都不理他,把头转到另一边说:“我要回去了,你走开。”
陈英恒拉着香儿的手,委屈巴巴的问:“娘子,你还没和我说,那个烈止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