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马营的地下室,里面屯着慕容兰心这几年以来的全部心血。
现在被李流星洗劫一空,他险些一口气没上来。
但是城楼太高,太远,弓箭射不上去。
“你们死人啊?上去,给我把李流星弄死!”
禁军集结数百人,舞刀弄枪,爬上城楼。
谁知,没等他们上去,李流星倒是先下来了。只不过,李流星的身边还带着一个人。
崔若雪被蒙着眼睛,嘴巴也被封的死死的。
看到此情景,慕容兰心大惊。“住手,都住手!”
李流星笑道:“怎么不来杀我了。”
慕容兰心眼神里的戾气一下子就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惶恐不安。
李流星这下心里踏实了,果真抓到了慕容兰心的软肋。
“你放开她。”
慕容兰心的嗓音沙哑起来,虽然还在极力掩饰着内心的慌张,但是这逃不过李流星的洞察力。
“不可能,”李流星笑道:“撤掉你的军队,放下手里的武器,到我这边来,我亲自跟你谈谈。”
李流星本来也是想试探一下,没想到,慕容兰心居然当真了。
他点点头:“好,你得答应我不能伤她。”
李流星笑道:“当然可以。”
没想到啊,慕容兰心竟然还是个大情种呢。为了一个没有名分的女人,居然做出这么傻的决策。
果然,孽缘会冲垮理智。
崔若雪拼命地摇头,想要慕容兰心停止这愚蠢的行为。
但是她的嘴巴被堵住了,无法出声。
“若雪,你别害怕,我不会让他们伤害你的,相信我。”
身在暗处的明宜寒,已经拉紧了黑羽狼牙的弓弦,只要慕容兰心进入精准的射程范围,绝无生还的可能。
慕容兰心果真说到做到,只身一人慢慢靠近。
“别动她,李流星,你个王八蛋,你若是动她一下,我灭你满门。”
此时的慕容兰心,已经没有半点儿理智了。
他满眼都是崔若雪,生怕她受到一点伤害。
在慕容兰心的内心,崔若雪是比越帝还重要的存在。
李流星冷声道:“所有地下室我都能打开,只剩下最后一间火药库,上了双重锁,钥匙给我。\"
这个火药库,是慕容兰心最后的筹码了。
里面的火药全都是从高级军火商那里买来的,是托了层层关系,从欧洲那边买来的最先进的火药。
只要做成炮弹,那将是所向无敌的存在。
只是东越一直缺乏锻造钢铁的技术,一直没有制作出相匹配的火药桶。
慕容兰心怎么也不会想到,还没来得及用上,就被李流星抄了老家。
李流星究竟是怎么发现地下室的?
兵马营的防备那么森严,他是怎么混进去的?
慕容兰心沉着脸,没有说话。
李流星将刀子抵在崔若雪的后背上,威胁道:“哑巴了吗?问你话呢,把钥匙交出来!你不交,我就杀了她。”
慕容兰心忽然说道:“能不能换个条件。”
“不能。”李流星的语气没有半点商量的余地,“我只要钥匙。”
“给他!”慕容兰心还真的给。
情急之下,崔若雪拼尽了全力,吐掉嘴里的布块,嘶喊着:“殿下,不要啊,不要给他,如果这些火药被李流星带走,我们就彻底没有保命的武器了,到时候东越根本不是大唐的对手了。”
两行清泪从崔若雪的脸颊滑落。
她的眼睛都哭肿了。
“不要啊,不要给他……”
慕容兰心定在原地,嘴角轻轻抽搐着。最终,他在身上摸了摸,摸出来一只钥匙,扔到李流星的跟前。
“放了她。”
只听见“嗖”的一声,不知从何处飞来一只飞刀。精准地插入了慕容兰心的后背,给他刺了个透心凉。
汩汩的鲜血从胸口渗出,崔若雪吓的尖叫一声:“殿下!”
李流星也吓了一跳,他本来没有动杀心的,究竟是何人出手?
慕容兰心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他的身体摇晃了两下,支撑不住地跪在地上。
身后,慕容红叶缓步走过来。
那飞刀,正是慕容红叶的。
慕容兰心只是一脸悲戚地凝望着崔若雪,眼眶忽然红了,嘴角流出来的血液,一滴一滴地浸湿了面前的土地。
李流星觉得很是离谱,慕容兰心这么能算计的家伙,什么都能算计的到,最后却栽在了一个女人的手里。
他绝对算不上英雄,怎么也难过美人关了呢?
“殿下……”崔若雪跪在地上,艰难地一步一步爬到慕容兰心的身边,哭成了泪人。
“都怪我,都怪我害了你!”
慕容兰心声音低低的:“姐,我就知道是你。”
慕容红叶的眼睛里闪烁着仇恨的眼泪,她的额角突突跳个不停。
“我就是要杀你,你若不死,我对不起父皇和太子。”
慕容兰心凄惨地笑了笑:“唉,是我草率了。”
他用尽全身的力气,颤颤地抬起手,抚摸了一下崔若雪的脸颊:“李流星,我败了,我只有一个愿望,我死后你可以放了她吗?不要杀她……”
慕容兰心的喉咙滚动着,向着李流星深深俯下身体,额头碰地。
为了一个女人,他这么卑微?
李流星本来对今天的事情也没有太大把握,毕竟像慕容兰心这种心狠手辣的家伙,亲爹都不放过,又怎么可能会在乎一个没有名分的女人?两人还没成亲,就爱到这么死去活来?
也许这就是恋爱脑吧,李流星点点头:“行,答应你。”
“回禀殿下,火药库的锁打开了。”
跪在地上的慕容兰心,已经没有了声息。他就保持着这样一个跪地的姿势,死在了慕容红叶的刀下。
慕容红叶将血淋淋的刀子从慕容兰心的身体里抽出来,踉跄着转身,离开了天武门。
天武门下,只剩下了慕容兰心的军队和党羽,还有很多没有杀完的太子党。
众人都陷入在了无比的恐慌之中。
这个残局,不知该如何收拾。
“大家不必惊慌,我是四皇子,听我说两句。”慕容兰京走到高台,神情严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