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宛秋出了桃林还没一会就被沈清瑶拉到一边了。
“小姐?!”
她诧异的看着沈清瑶,鬼鬼祟祟的模样。
沈清瑶压低声音说道:“你刚刚进去可有见到那个状元郎长什么模样?”
“小姐是要找状元郎?”
“对,我这次来庄子就是特意来找他的!”
上回母亲虽然嘴上答应她与三皇子的事,但是她是知道的,父亲还是存着让她嫁给状元郎的心思,那日她可偷听到了。
说什么那个状元郎心中有大义,还是个有情有义的忠孝之人,说什么才貌无双,配她绰绰有余。
说得天上才有的仙人般,她才不信!
为了避免这乱点的鸳鸯谱被点成,她必须从状元郎这里下手,彻底让父亲死了这条心才行!
“你等一下是不是还要进桃林?”
“是,嬷嬷说茶水点心要定时进去换新。”
许宛秋说罢,又问她:“小姐既然要见,为何不直接进去见他呢?”
“我也想啊,父亲不让。”
她方才偷偷爬墙进去,才没走多远就被父亲的随从见到了,转眼父亲就亲自把她带了出来,好在没将她关在房间里。
自然这个爬墙的事情她不会跟许宛秋说的,多少有点丢人。
她拉过许宛秋的手,压低声音的说道:“你想办法帮我给他传句话。”
给周大哥传句话?!
许宛秋诧异的看着她,难不成……
小姐喜欢周大哥?!
“你与他说后山听风亭有人要见他,务必到。”
沈清瑶说完认真的看着她问:“记清楚了么?”
许宛秋有些木然的点头,脑子一时没反应过来,心底暗想着,再找机会传话给周大哥,那她正好也有机会与他说清楚婚约之事,还有沈行知要查他的事。
方才她还在担忧怎么样才能有个合适的时机与他说,现在正好一举两得了。
桃林内的丫鬟端着点心鱼贯而入,许宛秋也跟在里面,走在最后边。
原本她是不得再进来的了,是小姐让嬷嬷安排了才得以进来,也只得这一次,所以她更要好好把握机会。
好在,周颂年也无甚心思赏什么桃花,一边应付着同僚,一边留意她的动向,两人终于在凉亭处碰了面。
“阿秋……”
“周大哥,你且听我说,今日宴席散后,后山听风亭有人要见你,务必到!”
许宛秋打断他的话,抢着说完又补充道:“我也会在。”
说罢,不等周颂年回答,便急忙转身离开。
周颂年自然是欣喜的,阿秋另外与他约了见面地点,那便是说他们之间的婚约还是有可能的,看着她走远的背影,他忍不住嘴角扬了扬,眼眸底下尽是欣喜的光。
若是她能答应,那他便会尽快亲自登门右相府。
凉亭后方,唐安偷偷瞧了一眼身旁的主子,方才他们两人的话,他听得一清二楚,想必主子也是一字不落的听到了。
主子面色阴沉得要滴出水,却迟迟没有动静。
沈行知看着凉亭内先后离开的两人,眼神底下翻滚的情绪被他硬生生的压下,手里原本握着的青瓷茶盏被他放下,眼神晦暗不明,让人猜不透心思。
“去查周颂年的人可有回消息了?”
片刻后,唐安终于听到他开口了。
“回主子,尚未回消息,按脚程来算的话,最快应当也是明晚能到。”
唐安应完,突然想到了什么:“主子,您是怀疑宛秋也……”
他话不敢说完,只是猜疑,先前他没往这方向想,但主子这般问,他才反应过来,这个周颂年若是有问题,那许宛秋与他的关系,他们之间的暗度陈仓,种种迹象,还真的有很大的嫌疑……
若许周颂年真的与玲珑阁有关,倒是问题不大,怕的是许宛秋与玲珑阁也有关,这才他最担忧的。
沈行知负手而立,看向走远了的那抹绿色身影,漆黑如墨的双眸慢慢的染上更阴沉得气息。
唐安的心也跟着高高悬起。
申时一到,桃林的人便逐渐都相辞离去了,周颂年是走得较晚的,沈之霆对他很满意,与他相谈甚欢,越看越满意,已经开始肖想他这个女婿了。
周颂年却没多少心思,但也不敢稍有怠慢,毕竟日后他还要登门要人的,若是将人得罪了,怕他要寻回阿秋还得再费一番功夫。
后山的听风亭内,沈清瑶百无聊赖的把断枝扔到水里。
“宛秋,人来了没有?”
许宛秋张望了一下,摇头:“还没。”
沈清瑶干脆起身,拍了拍裙摆:“我去那边摘些野花回去,他来了你便过来喊我一声。”
在这里等了快半个时辰了,实在无聊得紧,屁股都快坐扁了,人都快闷出蘑菇了。
许宛秋还想劝沈清瑶,但话到嘴边就咽下去了,她若是离开了,可以趁她回来之前,与周大哥说清楚。
想及此,她也就没拦着沈清瑶,看她翩翩然的走出了凉亭。
一盏茶的时间不到,她便见到周颂年出现了。
周颂年真的见到她在亭内,内心是狂喜的,脚步加快了不少。
两人在亭内相见,许宛秋便直言道:“周大哥,今日约你来这里的人不是我,但是,我也有话要对你说。”
“好,你说!”
周颂年也无心顾及到底是谁人约他来此地了,一心只想听她说。
许宛秋马上说道:“沈行知好像在查你,我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查什么,但还是要提醒你,初入仕途切记万事要小心,千万不要行差踏错。”
“先前我嫂嫂私自悔婚,着实是我们不对,如今你已今非昔比,我能弥补的也是微乎其微,只能尽我所能了。”
悔婚这件事情她一直心里有愧疚,当初是爷爷临终托付,他点头答应的,如今悔婚的也是他们,这事做得着实不地道。
周颂年摇头:“悔婚之事我不同意,你若真想弥补,便听我安排,我会想办法将你带出右相府,脱了奴籍,恢复自由身,安安心心的做状元夫人!”
一切有他,他都将后面的事情都想好了,无论右相府提出什么条件,只要他能做得到的,他都答应!
他只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