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放下手机,躺倒在床上。一只手臂压在脸上。让眼泪随心所欲地从涌出。
哭着哭着便睡着了。
杨管家来收走牛奶杯子的时候,把空调温度调高了些,顺便帮梦盖上被子。
他回到员工宿舍,给大儿子打了个电话。
“爸”
“你弟那边就不用劝了。他有他的路要走。”
杨泽耀沉默了一下说;“我们确实要靠自己走下去。爸你不需要担心我们。反倒是你自己,年纪不小了,有些事不要硬逞强。”
杨管家欣慰道;“知道了。你有什么打算?A市的大学大概率收到消息,不会录用你的。”
“天大地大,我有手有脚,做什么不行。而且这些年攒了不少积蓄,够养小宝到十八岁。”
杨管家叹了口气说;“你老大粗的没什么,我是怕委屈你媳妇。”
杨泽耀笑了笑说;“她昨天还和我说,大不了回家种地,自给自足丰衣足食。她那个义愤填膺的性格,没有到教育局去闹,就已经很了不起了。”
“反正你顾好自己的小家。你妈妈这边,我会想办法的。”
杨管家一脚踩过随手扔在地上的西装外套。疲惫地坐到椅子上。
他点燃一支烟,吸了两口。抬头看向挂在衣柜外的整套西服。
又低头看了看地上的衣服,顿感精疲力竭。
这一套管家服,他穿了三十几年。从来没有现在这样气噎喉堵。像是穿着一件很紧的衣服,被勒得喘不过气。
当时想着能时刻关注叶家的消息,才让自己的妻子暂时留在丽湾院。
现在看来是自己大意失策了。把自己的把柄留给了他们。
*
另一边。
穆少天离开家后,来到了警局。
吕洪文看见他,像看见了鬼一样;“你来干嘛?”
“来坐坐。”穆少天恹恹道。
吕洪文一看他这死样子,就猜到肯定是和老婆吵架了。嘲讽道;“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早提醒过你的,非要把自己玩死才开心。”
穆少天没有动怒,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吕洪文的神情顿时严肃起来问;“出什么事了?”
“我问你的问题,你能回答吗?”穆少天冷嘲道。
吕洪文给他倒了杯水,坐下来反问道;“那我问的问题,你又能回答吗?咱们半斤对八两,没必要互相伤害......说吧,有什么我能帮你的?”
穆少天双手握住杯子,非常困难地说;“她以死相逼,都要和我离婚。”
吕洪文漫不经心地点头说;“确实像她会做的事...你不会想让我帮你劝和吧。”
“就凭你?她会听?”穆少天不屑道。
“所以嘛!你心里很清楚,她决定了的事没人能改变。何必相爱相杀呢。难不成你真想把人逼死了,才肯罢休。”吕洪文苦口婆心道。
穆少天的手指不断摸着杯口;“我不甘心。我也不明白为什么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吕洪文翻了个白眼,疲惫地揉了揉肩膀说;“天啊!你到现在还在纠结为什么?”
穆少天放下杯子,皱眉头疑惑地看着他。
吕洪文摇了好几个头说;“不知道为什么,不就代表你根本不觉得自己有错。也从来没有反省过问题所在咯。所以,你一直以来干难受着,然后把责任甩给社会,把错怪在别人身上。”
穆少天一脸“不然呢”的表情。让吕洪文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怒气。
“道理摆在这里,懂不懂只有你自己心里清楚。”
吕洪文摘下眼镜,揉了揉眉心说;“唉...让我这算得上是你朋友的人,帮你捋一捋吧。你老婆有没有说过你很自私?”
穆少天自傲地点头道;“有,我也向她承认了。”
“口头承认?”吕洪文继续道;“你有没有仔细数过,你自私自利做出来的事有哪些?”
“远的不说,就说最近吧。这个案子到现在,你做的哪一个选择,有考虑过别人?”
穆少天沉默。
吕洪文便继续说;“既然没有。那你凭什么去责怪别人不考虑你的立场和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