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捡显然没有想到自己第一次来参加朝会,这一长朝就被御史官给弹劾了。
前面的封将军转头看了他一眼,只见他眉眼紧蹙然后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眼神。
突然被阿爹在朝廷之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维护,周捡觉得自己像是三岁稚童得了糖,心里有些甜。
皇帝沉声问道:“且细细说来,周捡哪里目无王法了?”
“镖骑将军周捡带兵传入安远伯府,对安远伯一家无礼至极,俨然是不把咱们大盛的官员放在眼里,这要是放在平民百姓之家,那镖骑将军岂不是早已将人给杀了,臣恳请陛下严查此事,严惩周捡。”
赵御史一脸愤然的弹劾着周捡,说完还蔑视的看了一眼他。
还未等龙椅上的皇上发话,又有一名官员站出来弹劾安远伯世子赵长季。
“微臣这边倒的听闻了另一件事,外头都在传安远伯府世子夫人郭氏杀害前世子赵长明夫妇,更是将已故大嫂贺氏的嫁妆挪用,这种种做法俨然就是把我大盛的律法不放在眼里。”
官宦之家的女子,知法犯法的杀人、挪用已故大嫂的嫁妆,不管是哪一宗罪,都够安远伯府和郭家喝一壶。
这时有人立即在文臣这边寻找赵长季和郭家的影子,可惜,并没有看到人。
这时,他们才听到身边人说郭家已经被太子下狱,而安远伯府被太子派兵重兵把守,府里的人不准进出。
很快,朝廷上就吵起来了,并吵成一团。
坐在上面的皇帝看着底下的臣子们争论,对这个场面早已习惯。
这一吵就吵了一刻钟的时间,事情都是围绕在镖骑将军和安远伯府之间,除了一开始有御史官弹劾镖骑将军带兵闯入安远伯府之外,剩余的都是在弹劾赵长季约束不利,甚至说他指使妻子杀兄。
眼看着事情越吵越凶,坐在龙椅上的皇帝头痛不已,“吵够了没,没吵够就去京里的菜市场继续吵,让京城的百姓都看看众位大臣是如何上朝吵架。”
底下瞬间鸦雀无声,只剩下官员们互相瞪着对方。
“镖骑将军在何处?”
“末将在。”被皇帝点名的周捡只能站出来,走到前面去行礼。
“刚刚赵御史说的可是属实?”当了几十年的皇帝,早就摸清了这些御史说的话,虽然被吵的头疼,但仍然记得刚刚第一个站出来弹劾的御史官是谁。
不过皇上想要不记住这帮御史也难,几乎每次上朝都是这几个御史在朝廷上蹦跶的最欢,在他面前蹦跶的最长时间的御史,都已经为官十几年了。
“回皇上,赵御史说的不是事实,末将冤枉!”周捡说道。
“哦,你怎么就冤枉了?”皇帝对这位年轻的将领还是记忆很深刻的,毕竟刚刚回京不久还是自己亲自封下的镖骑将军。
他可记得这个镖骑将军是杨镇带回来的,在自己跟前夸他有勇有谋杀了北境蛮族王太子,还有最重要的一点,这个镖骑将军是威远大将军丢是二十多年的儿子。
因为有了先入为主的观念,老皇帝对周捡的印象还不错,这朝中的将军虽多,但真正上战场还打了胜仗的并不多,封将军老了也交出了兵权,现在正是需要可以领兵做战的将军。
老皇上很看好这位继承了封将军血脉的年轻人,但前提是这位年轻人的行事作风不能有问题。
“回皇上,赵御史说末将带兵闯入安远伯府一事,并不是属实。”
“末将的夫人乃是安远伯府嫡出小姐,因安远伯府老夫人和世子夫人郭氏的迫害流落民间并未在安远伯府长大,那一日末将的舅舅带着末将的夫人去安远伯府认亲,末将不过是陪着夫人和舅舅一起去了一趟安远伯府。”
“那日末将夫人前去不光认亲,更是前去要岳母大人的陪嫁,哪知安远伯府竟然将岳母的嫁妆用的只剩下一成。”
周捡跪在地上叩首大声道:“末将请求皇上严查安远伯府所有人,郭氏当日在京兆府亲口承认和老夫人一起给末将夫人下毒,后郭氏贴身嬷嬷又承认郭氏买凶追杀末将妻子。”
“最可恶的是,郭氏更是联合娘家郭大人,买通当地土匪山贼杀害朝廷命官,这才是真正的不把大盛律法放在眼里,视人命如草芥,知法犯法藐视律法。”
周捡将那一日事情的始末慢慢讲来,条理清晰,一字一句还饱含感情。
“轰——”
朝廷上所有人都没想到事情竟然是这样,怪不得赵长季和郭大人没来上朝,原来竟然犯下这等大事。
赵御史这会脸色惨白,没想到自己竟然为了赵长季弹劾周捡遇到这样的事情,现在心底恨死赵长季了,更是恨他身为同族人不把事情讲清楚就让自己弹劾周捡。
这看在皇帝的眼里,就变成了他的镖骑将军被御史官欺负了,而且刚好这个御史官还姓赵。
他看向赵御史问道:“赵御史,这个事情你怎么说?”比起那些整日弹劾来弹劾去的文官们,在老皇帝的眼里,还是这帮武将老老实实,没看着他们平日里上朝几乎不说话吗。
老皇帝虽然年纪大了,但是并不代表他的心老了,眼瞎了。相反,许多事情在他看来,也明白朝廷上这些官员是怎么拉帮结派是怎么回事。
赵御史脸色惨白,急得额头上冷汗直冒,有些结结巴巴的说道:“臣...臣也是...听...听闻的。”
“听闻?”老皇帝冷漠的看着赵御史,“若朕没有记错,赵御史和安远伯府赵家乃是一脉的吧,你没看到太子已经派兵将安远伯府把守起来不准进出吗?”
“臣、臣、臣这几日未出府,并不知道此事?”赵御史慌忙的跪在地上。
周捡转头狠厉的看着他,问道:“既然赵御史这几日没有出府,那又是如何知道本将军带着兵闯入安远伯府?本将军当时去安远伯府时,太子殿下就已经派兵将安远伯府把守起来了。”
“这...这...”赵御史浑身颤抖着说不出完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