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信上交代的事不多,都是一些问安的话,其中也早就提到了这件事,若是南月皇帝在信件送来的时候就看,也不至于消息还要靠使臣传达。
信中尤为提到锻妃,说是从他记事起母妃离世,除了那名留下来的婢女,唯一见到前来‘探望’他的就只有锻妃。司秣刻意在信中营造了一种母慈子孝的氛围声称自己很想念她,南月皇帝看了更加欣慰。
“传令!过几日十六从南暻回来,宫中一定要举办一场最大的接风宴!就让锻妃筹备,从今往后她就是秣儿的亲母妃!”
几句话交代下去,南月国上下的注意力都被放到了这件事上,锻妃表面上应和着,其实心里已经气到抓狂!
“司秣……竟然阴差阳错让你活着回来了,还要本宫为你接风,我呸!”后宫中,女人长长的护甲死死勾着手帕,划出一条条丝痕:“那个不了脸的女人生的儿子果然也不正常,竟然学会了勾引男人心的歪门邪道!”
她猛地看向别处,眼底布满了血红的血丝,阴恻恻的自言自语:“当年我能杀你一个,现在自然也能杀第二个!”
——
大婚从晨光熹微一直持续到晓星寥落,漫天成山的贺礼被无情地堆到偏殿无人问津,虽然这一整日不少的人都在对潇肆敬酒,不过他面上却并未有半分醉意的样子。
房门悄无声息地被从外推开,他几乎一眼便望到了床上一袭红衣端坐着的人。
秉持着做戏就要做全套的原则,司秣从喜服到大婚礼数样样做得完美,被送到这间熟悉的屋子后看着周围挂满了大红色的装潢幔条,他的视线隐约能瞧见一些,却不怎么清晰,好几次都想把那碍事的盖头直接掀了,最后却生生忍住了。
从听到潇肆进来后距离自己渐近的脚步声,司秣莫名也开始紧张起来,就好像这场婚礼是真的一样。
他略有些不安的扣着手心,直至摇曳的烛火被一道阴影挡住,潇肆步子是稳的,可此刻的手却有些抖,
“秣秣。”他将二人之间的那层屏障挑开,垂睨下来对上司秣眼含星辰的眸子,胸口突然焦躁的厉害,一阵气血翻涌的感觉充斥着潇肆的大脑。
男人喉结滚动下,哑声说:“辛苦了,今天坚持了那么久。”
司秣确实腰酸背痛的,有了这么一次经历他可算体会到古代女子成婚时是有多么不易和麻烦,他全程都被牵着,每一步都要走的小心,最后被送到房间里一坐就是好几个时辰。
但想到——待会儿潇肆可能要让他的腰更痛,就: -? ? -?!!!
“唔……潇,潇肆……”司秣稀里糊涂地就被推倒在床上,两边床幔一并垂下来的时候潇肆也跟着倾身,他眸中燃着的欲望像穷凶极恶的猛shou,丝毫不加以掩饰才是最可怕的。
司秣睁大了眼睛,惊恐的像只欲落荒而逃的兔子,却被潇肆一手按住脚踝——两三下就被扒干净了。
蟹!当初穿的时候麻烦的要死,司秣心中顿感一阵挫败,不过很快他就没精力再想了。
“唔哈……”
————(车不多,很隐晦,已老实,求放过)
次日司秣刚睁眼,唇上又落下密密疏疏的吻,潇肆含笑的声音从头顶上传来:“早安,秣秣。”
司秣身上火辣辣的痛,在让笨统开了痛觉屏蔽后,他顶着两只红肿的眼睛没好气地瞪潇肆,旋即不留情一脚将人踹开:“滚开!”
潇肆并未置喙,反倒眼中的爱怜更重了些。他抓过司秣的手腕很有技巧地揉,又拉到唇边轻吻了一下:“痕迹还没消,待会儿给你上点药。”
司秣:“……”
潇肆怎么还敢提这件事?!
若是早让他知道这人这么变态,在床上玩的那么花的话,他一定慎重考虑要不要让潇肆狗皮膏药一样贴过来。
叮叮当当的铁链声和透心凉的……在他耳边响了一整晚,现在他想起来都头痛!
司秣愤恨的在识海里搜:弑夫成功的概率——
【嘻嘻主司】
是【-1】哦。
【?^·?·^Ψ】
……
屋内说话的声音渐渐消失,临卓犹豫片刻后叩了叩门。
“进来。”潇肆道。
“王爷……王妃?”很明显临卓还没习惯府上竟然真的多了个‘王妃’这件事,更怪异的是这位王妃还是司秣。
司秣闭着眼靠在床头假寐,此时他左手的手腕正被攥着,潇肆的眼神像是在看什么珍宝似的,一手拿着药膏轻柔地抹在那一圈红痕上。
画面异常和谐,可临卓却依旧适应不了,那可是潇肆啊?!那……还是他家王爷吗??
听到他这么叫司秣后,潇肆唇边淡淡勾起一个弧度,很快又恢复正常,头也没抬地问:“何事。”
临卓行完礼被他这句话引回了注意力,向潇肆恭敬地传达道:“王爷,宫中传来消息。”
“……那位,召您入宫。”
临卓目光躲闪,见二人脸上并未有半分异样,突然觉得自己站在这里有些多余,交代完后便自觉行礼离开了。
潇肆仔细的给司秣两只手都上完药,才抬眸:“是太后。”
“叫我过去兴师问罪的,”潇肆唇边含笑,情绪却是半分不及眼底,语气透着一股淡淡的危险:“毕竟昨日我们没有宴请她。”
宫中皇室只有几个与他清河王有些渊源,平时双方都是井水不犯河水,因为皇室一直在忌惮潇肆会利用兵权谋反。
可昨天,潇肆大张旗鼓的让人送了请帖给圣上,特意让人在太后宫前走了一圈,宫女看到了自然会去禀告她。
太后一定会存疑,皇帝和潇肆的关系什么时候那么好了?
他再继而告知皇帝不要将自己收到请帖的事告诉太后,为了拿到每个月的‘解药’,他必须和潇肆合作,也必须按照他的安排做事。
如潇肆所料,太后真的派人去问了皇帝,明知故问的试探皇帝是否与自己离心,但得到的却是否认的答案。
太后一下就坐不住了,这不,今天一大早就要召清河王进宫。
摆明了一副鱼死网破的架势,他这趟进宫多半是要出不来了。
潇肆永远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他抬手揉了揉司秣的头,温声道:“想想晚饭吃什么?”
“最晚戌时之前,我一定回来陪你。”
司秣点点头,今天他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办,而且他相信潇肆,对付一个自寻死路的老太太,这些时间绰绰有余:“戌时,我等你。”
“对了,帮我在太后那里取一样东西吧。”司秣微微眯起眼睛,凑到潇肆耳边说。
有一个不为外人道的秘密,南暻国与南月的太后说起来还算是闺中密友,平日里没少偷偷私信往来。
据他所知,南暻太后还根据自己控制圣上的成功事迹传授给了南月太后很多方法,导致南月皇帝近年来也有些‘为母是从’的迹象。
用通俗的话来讲,他就是个妈宝男。
当初他被众皇子公主排挤送来南暻时,其实从中拱火和最终敲定的都是太后,南月的皇帝对她的要求说一不二。
司秣眸色暗了暗,后天去南月时……他定要给他亲爱的祖母送上一份大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