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过后紫云峰上下弟子有目共睹,这位新晋的天机长老对白衣师尊有多么‘上心’。
若是要找翰郁,第一个想到的不是天机门,而是紫云殿。
“师尊,今日弟子新习得一全新功法,特来此想向师尊请教。”
“师尊用了药老的药,伤势可好些?”
“师尊,刚刚弟子学了一道凡间糕点,特送来献给师尊。”
“师尊… …”
才过中午,司秣刚刚小憩结束就又听到殿门外传来那道扰人的声音。
观察了几日,司秣倒是发现这人很能沉得住气,已经潜伏了这么多天,就是迟迟没什么动作。
洛昱珩不厌其烦,从一开始的针锋相对到现在甚至已经有些习惯了翰郁的骚扰。
“师尊,他又来了,真的不用弟子赶走他?”
玄衣少年低垂着眼尾,说话间顺手剥开一颗龙眼递到他师尊嘴边。
小狐狸将圆白的果肉卷入口中,尝到一片甘甜:“不必。”
他一挥手示意内侍弟子将翰郁放进来,就见翰郁手上端着一盘桂花酥,样貌精致看卖相应该是认真做出来的。
“师尊…师弟也在,那便一同尝尝。”翰郁看到洛昱珩后,脸上的笑意僵了一瞬,随后才上前一步将白玉盘摆到司秣面前。
虽然是在不同的宗门,但地位没差多少,翰郁此前也是前天机长老座下的大弟子,相当于和死去的洛荀辈分一样,所以也跟着唤洛昱珩一句师弟。
“翰郁,”洛昱珩看了一眼那盘糕点,目光鄙夷,顺手拿起一块落到掌心,稍一用力便将那块桂花酥捏个粉碎:“你不累吗?”
“日日来厌烦我和师尊,看来天机门还是太闲了是吧。”
洛昱珩用表情告诉他,自己不建议给他找点事情做。
他每天顶着那副装扮,还有与洛荀六七分像的脸在他师尊面前晃,洛昱珩就是看不惯。
桂花酥变成一堆粉末无情地落到地上,翰郁长睫微微颤动两下,一脸的不可置信。
“师尊,是弟子揄矩,扰了师弟的清净。”再抬头时,翰郁瞬间换了一副面容,他眼眶微红,声音也哽着,一副受了天大的委屈模样看着司秣:“但这是弟子的一片心意,竟然被这么糟践… …”
说到一半时他竟不能再往下说下去,小心地瞄了一眼洛昱珩,很惧怕会被报复似的。
这一副绿箭面容,当真是我见犹怜。
眼见着翰郁就要蹲下身用手去捡那些碎末,司秣手中折扇甩出一道灵力禁锢住了他的手腕:“欸,阿郁这是干嘛。”
“不过一块糕点,本尊心意领了。”
听到司秣这么说翰郁才起身,只是眼底幽怨的目光窥了下洛昱珩:
“师尊,其实弟子也没有怪罪师弟的意思。”
“只是,大家都在同门,理应互相团结避免心生嫌隙,可最近宗门中传出一些声音,说……”
“说洛师弟目无尊卑,欺上瞒下,还与……与师尊您疑似……”
“其实弟子此番过来也是因为这件事,弟子当然是相信洛师弟的,但有些谣言非虚,洛师弟近日又日夜留宿在您寝殿。”
“弟子怕传出去,影响师尊清誉啊。”
翰郁一口气将这些天心中顾虑都说了出来,一副都是为了他好的模样,但话里话外都在暗喻洛昱珩的行为有多么失仙门体统。
“我与师尊的事,何时需要你来挑唆!”洛昱珩一道仙力甩过去,瞬间将没有防备的翰郁扇飞几米远,险些跌出殿内。
司秣没想到洛昱珩会直接出手,原本还有几分困倦而耷拉着的眼皮也清醒几分。
“阿珩,”司秣急忙叫住他:“不至于不至于。”
洛昱珩现在想直接杀了翰郁的心都有,阴郁的眼眸中满是冰寒之意。
翰郁背脊撞在门框上,发出不小一声闷响。
他整个人都被震的咳嗽不止,这下眼中盘旋的泪水倒是有几分真心。
“你!”他差点就装不下去要还手了,但碍于司秣还在这,翰郁忍下心中怒气,抹了一把嘴边的血迹,语气可怜:“师尊,是否要给弟子一个交代。”
司秣眼底的光微微黯淡了些,他摩挲下指腹,偷偷用神力打探了一番翰郁内心的想法。
片刻后,白衣师尊彻底了然。
“是本尊教导疏忽,阿珩的性子…”司秣侧目看了一眼还在生气的洛昱珩:“有些急躁。”
“宠坏了,本尊替他向你道歉。”
“就是可惜了那盘桂花酥,看来本尊与它没什么缘分。”
司秣手中折扇轻摇,虽嘴上说着洛昱珩的不是,但语气却全然没有半分怪罪,倒只像是随意寻来敷衍翰郁的理由。
“不过事已至此,阿郁可要什么补偿?”
眼见着事情在向她心中的预期发展,翰郁扶着胸口勉强站起身:“师尊可还记得过几日的仙剑大会?”
“弟子虽已经是天机门的长老,但弟子却不敢在师尊面前自诩高位,弟子永远还是弟子。”
翰郁朝着司秣微微颔首,一副心甘情愿的模样:“弟子请求为师尊分忧。”
“这次的仙剑大会,不如就交给弟子主持。”
司秣见他终于说到点子上了,蓦地抬头和翰郁带着隐隐期待的眼神对视上,对方很快移开。
\"好啊,那便交给你。\"白衣师尊笑笑。
翰郁那双丹凤眸蓦然亮了几分,先前那副被洛昱珩打伤的病恹恹模样也在这瞬间化为乌有:“是!那弟子立刻就回去准备!”
翰郁走后,他发现洛昱珩又沉下脸,只好哄道:“阿珩又怎么啦?不是率先说好在演戏吗?”
只不过在他们事先说好的计划里没有对翰郁出手的环节而已。
不过倒也不影响什么,司秣愿意包容小徒弟的任性。
洛昱珩嘴角撇了撇:“但师尊那么亲密的唤他,我… …”
他心里不舒服。
“这样啊,那日后我注意,不那么叫了。”司秣捏了捏洛昱珩微凉的耳垂:“只唤阿珩。”
洛昱珩抿着唇,虽然还是有些无名火难以发泄,但有了他师尊这几句安慰,他已经能独自消化了。
“好不好?”司秣拉过洛昱珩让他在自己身边,趴在他耳边轻声:“夫君,好不好嘛。”
听到这个消息洛昱珩整个人都愣在原地,哪还记得什么生气的事。
这两个字从司秣口中说出来,乖顺轻浮的调子格外妩媚勾人。
虽然在床上他很乐意逼着司秣这么叫,但在平日……这还是第一次。
洛昱珩喉结滚动,吐出来的声音都变的沙哑:“…再叫一次。”
司秣:“夫君~”
潮湿炽热的呼吸喷洒在颈间,暧昧旖旎的气氛渐渐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