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陆地面积不大有陆地面积不大的好处,即使是堵车,也没堵多久范语若就到了范家别墅。
范家的佣人不少,老远就有人见到了范语若坐着的车子,在门口等着开门。
待车子停稳在院子里,不等司机下车开车门,范语若就拿着书包匆匆从车上下来了。
一边的刘管家刘全见范语若这急急忙忙的样子,连忙快步上前帮着拎书包。
“三小姐,这是发生什么事情了,怎么这么慌乱?”
对于眼前这个无儿无女算是看着范家的小一辈从小长到大,
又随着范家漂洋过海来到这边定居的老人,刘管家,范语若还是很尊敬的。
“刘爷爷,没什么事情,就是听司机说大姐姐刚生了个小侄女,我这个做小姨的不是急着过去看看嘛!”
一听是这件事,刘全的一张老脸笑得跟朵菊花一样灿烂,眼里满是欣慰,
“三小姐这是长大知事了,确实是得过去看看,二老爷知道您的性子早早就给您安排好了。”
“三小姐这会儿也该是饿了。”
刘全笑着说完转头对身边跟着的年轻女人一脸严肃的说道,
“小李你去厨房给三小姐切份的水果送上来让三小姐垫垫肚子。”
“是的,刘管家。”
“嗯,再让在厨房里面候着的小张给三小姐用早就备好的高汤下碗鸡丝面。”
“好的,刘管家还有什么吩咐没有?”
“没有了,下去吧,动作利索些。”
“是”
“刘爷爷,我……”
看着刘全雷厉风行的吩咐着,范语若在边上看着是半点插不上嘴,正找到机会要拒绝,就被他给打断了。
“三小姐不必着急,这些都是二老爷早早就吩咐好的,上了一天学您肯定是累了,
先坐下来好好休息一会儿,东西二老爷早上就让我安排人给您收拾好了,
汤也熬好了,跟您上次要求的一样,
您先安心吃面,您现在可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不吃饱怎么能行,医院那边有老爷他们在呢,
一会儿吃完面,我让小刘给您取下来,您看看还缺什么不?”
范语若看着眼前这个屡次打断她的话,变脸速度堪比川剧变脸的老人抿了抿嘴,
范语若:“……行吧,辛苦刘爷爷了。”
面上温和沉稳,内心却是惬意的不行,
‘果然还是当小孩子好啊!什么都有人安排好,解放双手,解放脑壳……(?▽?)’
刘全倒是不清楚范语若心里面的嘀嘀咕咕,语气温和,
“没什么辛苦不辛苦的,这些都是我的分内之事,三小姐不怪我多事就好。”
范语若瞪大了眼睛,一脸正色,
“刘爷爷做的很好,我怎么会怪您呢?”
刘全脸上的笑容更加真诚了几分,
“那就好!”
刘全听着自己看着长大的小姑娘甜甜的叫自己刘爷爷,眼里的慈爱都要溢出来了。
接着刘全又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眼里闪过一丝痛楚和遗憾,脸上的笑意似乎都淡了一些。
其实刘全也不是真的无儿无女,早年他也娶过媳妇,还生了对龙凤胎嘞!
只是世事无常,那会儿的刘全还没有现在出息,也只是勉强算个识字懂些算术的读书人,
但是胜在他为人踏实端方,又勤劳肯干,日子过得还不错,
家里不说多富裕,但是温饱是可以的,还攒了不少银钱。
一天晚上刘全满身疲惫的下工回家,迎接刘全的不是妻子的温言软语,
也不是孩童能将人的心肠软化成水的婴言婴语,而是……
最后浓烟滚滚,血红的火光带走了他的家。
刘全一直觉得他不是一个合格的丈夫和父亲,在妻子孩子遭遇这样的惨事以后,
在一时的无能狂怒冷静下来以后,在他无数次看着仇人拎着刺刀从他面前走过时,
他幻想过无数种报复的方法,可是最后,他还是一个懦夫,他认清了现实,他是胆小又怕死还怕疼……
他唯一能做的也就是省吃俭用努力挣钱,然后用全部的身价去支持、掩护那些比他勇敢有胆气人,
他们是他的恩人,现在他的钱也还存着呢……
离开了不代表不感恩,他与他的老爷一样始终相信混乱只是一时的,总有一天他们会回去的,
因为那里有他的家……他的妻儿们,还有他记了一辈子的恩人们。
人生总是起起伏伏的,刘全觉得他最大的幸运就是在人生的最低谷遇上了他现在的东家,范多金,
他跟他一样,有着一颗‘红心’,起点不同,经过不同,但是结果却是一样的,
他不会脸大的认为他自己是千里马,他普通又懦弱,但是他却认定他就是他的伯乐,
他从范家一家铺子的小掌柜,后面一路走到了现在的位置,也有他的支持……
所以他忠心于他,即使背井离乡、漂洋过海、不知归期。
刘全觉得尝遍了人生的酸甜苦辣的他,依旧能够苟活于世除了胆小怕死以外,大概就是‘恩情’和‘忠心’在支撑着他的躯体了吧!
每次午夜梦回,刘全似乎都能听到妻儿的对他懦弱无能的痛斥,血红色的夜让他煎熬至今……
有时刘全也在自我安慰,他这样也算是一种‘团圆’了吧!
若是有一日他的梦里没有了她们的“陪伴”,他又该如何度过这漫漫时光?
……
就像刘全不知道范语若内心的嘀咕,同样在同一个屋檐下的范语若一样不知道刘全的所思所想。
没多久,范语若就吃完面条,洗漱过后,带着煲好的汤还有她早就备好的给小侄女的礼物,以及她的换洗衣物,坐上了车。
“三小姐,可以走了没有?”
“嗯,走吧!”
“咔哒~嗡嗡~”一阵汽车启动的轰鸣声响起,汽车慢慢驶离范家别墅。
许是已经过了那段高峰期,汽车一路畅通,在经过医院不远处的一处巷子时,
五感敏锐的范语若似乎是听到了细微的闷哼声,还有一丝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萦绕在她的鼻尖,
使她忍不住微微蹙了蹙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