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界,一片特地开辟出来的指挥室,几名异人正各司其职的忙着手上的工作。
可下一瞬,其中一人突然僵住了身子,反复确认了好几遍后才满脸不可置信道:“流祉的伴生灵死了!”这个消息如同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层层涟漪。
“不可能!那太玄呢?”离他最近的元戈闻言震惊地站起身来,声音中透露出难以掩饰的焦虑。
“据说是败了,现在也是生死不明。”另一位身穿灰袍的老者,脸色凝重地摇了摇头。
“看来还是我低估对手了。”白袍人喃喃自语,只是垂着头看不清眼中的情绪。
“容桑,你说,太玄有没有可能……我们?”元戈突然转头,看向坐在一旁闭目沉思的男人,眼中透出几分惊疑不定。
容桑微微皱眉,沉思片刻后笃定道:“不会。”
千年来,以自己对太玄的了解,太玄其人,九死无悔。
想必现在也是凶多吉少了。
只是有一点他有些不解,怎么百年过去了,清极的实力成长的如此深不可测,毕竟当年斩天梯也是濒死之际的无奈之举,更何况还有后来的天罚堕魔,区区五百年,养伤都不够,怎么还能更进一步?
“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容桑没有回答,而是意味不明的反问道:“通道还能支撑多久?”
灰衣老者叹息的摇头,道:“最多半年。”
“那此次就由元戈和百笙随我下界吧。”
容桑说完,转身走向高台上的玉座,缓缓坐下。
突然被点名的元戈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点头应道:“是。”
“你们都先退下吧。”
待众人都走后,容桑才缓缓开口,“大人,我难道真的错了么。”
“但是我好像已经没有回头路可走了。”
容桑闭上眼,陷入了沉思。
而此时的下界,却是一片腥风血雨。
自从太玄和流祉相继陨落后,驻扎在下界的异人群体像是突然打了鸡血一般,在战场上更是如献祭一样根本就不怕死!
“这已经是第几次恶性自爆了,他们难道就真的一点都不怕死吗?”凌虚子眉头紧皱,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疲惫和无奈。
“这还只是一个开始,耐心些,想必再过不久一切就都可以结束了。”旁边,应霜序白衣墨发,唇角带着微微的弧度,他的目光似乎能穿透云层,看到更远的地方。
“道君的意思是接下来有重量级人物要出来?。”凌虚子似乎明白了什么,试探的问道。
“容桑,千年未见,希望你可不要让我失望啊!”应霜序抬头望着苍穹,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凌虚子没有听清对方说了什么,只能再次问道:“什么?”
应霜序没有解释,只是平静的吩咐道:“无事,通知下去,要耐心一些,硬仗还在后面呢。“
“是。”凌虚子虽然满心疑惑,但还是恭敬的应了一声。
“不知道君认为‘天道石’一事可行与否?”凌虚子踌躇了片刻,还是忍不住问道。
闻言,应霜序瞥了他一眼,淡淡道:“白晓晓不是已经去找了么。”
凌虚子没有听懂对方的意思,继续疑惑的问道:“可是我等之前从未听过‘天道石’这等神物,就连各宗的典籍上都未曾有过记载,可是晓晓那丫头是从哪里知道的呢?”
“凌虚子,有时候揣着明白装糊涂也不失为一种明智。”说到这,应霜序目光凉凉地掠过对方,眸子深处是全然的漫不经心。
凌虚子心头一凛,赶紧低头道:“是,弟子受教了。”
“既无事,你就先去忙吧。”应霜序懒散地摆了摆手,示意凌虚子离开。
“是。”凌虚子心头松了一口气,恭敬地行了一礼,然后转身离去。
昨夜落了雨,空气中还带着未散去的潮湿气味,可窗外苍翠的树木却显得愈发生机勃勃了。
顾云声正坐在窗边的小几旁,聚精会神地描画着这段日子应霜序交给自己的阵法入门书籍,突然听到一旁传来应霜序那极有辨识度的清越嗓音:“云声,想不想见一见祝央?”
“你要去魔族?”顾云声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个,于是她搁了笔,看着人认真的点了点头。
应霜序笑道:“嗯,你跟我一起去。”
“好。”
魔界如今的处境并不比尘微境轻松多少,顾云声在见到祝央的第一眼就感觉对方变了好多。
身上再也看不到作为祝小师叔时的潇洒肆意,有的只是经历过现实洗礼后的沉着稳重。
但是她在看到顾云声时,眼中难掩的激动之情瞬间就将人拉回了过去。
祝央嘴角微扬,轻声说道:“好久不见,云声,这几年你还好吗?”
顾云声眼神中透着一丝欣喜,上下打量着对方,笑道:“我一切安好,倒是小师叔看起来成熟了不少,我都有点不敢认了。”
祝央轻轻地摇了摇头,感慨道:“人总是要长大的。”
正经不过三秒,说着她又挠了挠头,咧嘴笑道:“不过师侄我看起来倒是一点都没有变。”
还是在熟悉的感觉,可顾云声心中却有些酸涩,她呼了一口气,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不说这些了,我之前还从未来过魔界,不如你带我到处转转吧。”
即使这几年聚少离多,可是二人的默契还是丝毫不减,祝央几乎是瞬间就知道了顾云声的真正意思,于是她笑着点了点头道:“没问题,这魔界好玩的东西确实不少。”
说着她正色地对应霜序微微颔首后就挽着顾云声的胳膊走了。
目送着两人远去,应霜序和方明镜才双双回头。
方明镜轻咳一声,严肃道:“不知道君今日前来可有指示?”
“本座交待你的事情可有眉目了?”
“一切都按计划进行,相信过不了多久就可以见到成效了。”
虽然他不知道对方让自己收集异人的躯体做什么,但是方明镜识趣的没有多问,总之不会是用来破坏世界的。
应霜序和颜悦色道:“不错,继续跟进。”
“道君知道执玉的事么?”提到执玉,方明镜的神色很是复杂。
应霜序侧目,若有所思道:“略有耳闻。”
方明镜叹了一口气,有些迷茫道:“界壁是被流祉破坏的,而执玉却是为了阻止对方而深受重伤,我看不懂他。”
“有些事不必追根溯源,而且人都是具有多面性的,也许这世上还存在着他想要守护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