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渐渐大了起来,想要用寒意来熄一熄田中人心里的怒火,却不曾想这种炽热一旦产生,是灭不掉的。
由于楚利夜的爹爹楚易绶掌管族里的田地划分,有权利调配,所以他刚才说的话不会假,这倒罢了,楚怀楠和他们有仇,不管做什么事,他们自然而然会给他使绊子,很正常。
让楚怀楠没想到的是,刚才楚利夜的言语之中竟然让他知道了老族长给他们这批考取白生的后生赠与族内气运的事情,他心里多多少少有些气愤。
如果不是楚易舟的相求,楚怀楠的白生名次不可能如此靠后,所得到的武道功法不会这么差,冥冥之中已经影响了他以后的道途。
原来平时看起来最公平公正的人,只要扯到自身,都会徇私情。
或许人性便是如此,处处充满了矛盾,捉摸不透。
别人获取气运只需要求求人,或者似楚怀铭这般等着长辈安排就行,照样诸多气运加身,无需操太多的心。
可是楚怀楠呢?得到气运比登天都难,好几次皆是九死一生拿命换来的,如何不气?
楚怀楠虽然已经经历了两世,可是对此仍然是放不下的,牵扯到核心利益的事,其实换了谁都不可能看的开,除非是个傻子。
俗话说的好,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楚怀楠此刻心里极力的压制着怒气,暗自开导自己。
“利夜兄!“
楚怀楠此刻叫出声来。
楚利夜停下身来,转身瞧向楚怀楠,此刻他的脸上仍然洋溢着得意之色。
“哦,对了,这是最后一次叫你,请你以后喊我怀楠老爷或者怀楠公子,否则失了礼数,成何体统!“
楚怀楠微微一笑,神情充满了玩味。
“你!“
楚利夜脸上暴怒,抬手指着楚怀楠。
“怀铭兄,你说是吧?“
楚怀楠不理会楚利夜,而是笑问楚怀铭。
楚怀铭没有反驳,只是点了点头,楚怀楠处处占理,他无可奈何,一拉楚利夜,率先离去。
楚利夜只好冲着楚怀楠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梁子算是结下了,楚怀铭以后恐怕会是我的绊脚石!“
楚怀楠站在原地出了一会神,小声的喃喃自语。
“不管是谁,胆敢挡我的道途,皆杀!”
沉吟了一会时间,楚怀楠神色坚定起来,一个字一个字说出心中的决定,说完,他查看了四周的田地,心里面颇不是滋味,此地五亩良田本该属于他的。
“多好的土地啊!“
楚怀楠抬眼看了看距离脚下良田不远处规模不小的沼泽地,叹了口气,缓缓走去。
差不多用了半盏茶的时间,楚怀楠停了下来,见有一座早已枯腐的木桥从他的身前越过沼泽架到了对岸,他沉吟了一会,小心翼翼的上了桥。
桥木主要是用松木搭造而成的,结构简单,或许年代太过久远的缘故,尽管是坚实的松木,但是经过岁月和潮气的侵蚀,现在变的腐朽不堪。
桥差不多有十丈多长,正好跨过沼泽地最窄的地方,两边的扶手腐朽的残缺不全,连最结实部分的桥面也是破烂不已,能从千疮百孔的缝隙处看到下面乌漆嘛黑冒着灰色气泡的沼泽。
刚上桥,楚怀楠眉头微微一皱,一股让人闻之欲呕的恶臭从下面的沼泽中扑来,差一点让他站立不稳。
一股灰白的气体在沼泽上萦绕流动着,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森寒之意。
楚怀楠连忙屏住呼吸,先是伸出右脚探了探前面的桥面,见没异样,放下心来慢慢的往前走,时而一步一停,时而一步三停。
听说沼泽地曾是距离此地没多远“乌锦河“的旧址,后来不知何种原因,河水改道,便留下了此桥。
奇怪的是,桥下的沼泽却能一直存在,距今差不多有数百年的时间,没有丝毫减少的意思,让人捉摸不透。
早年楚雁秋曾来此地探察了一下情况,并没发现什么古怪,只好作罢,不过此桥和这片沼泽,外加沼泽外的乱葬岗却成了楚家村的家产。
难怪,如此恶劣的地方,其他部族估计没人瞧的上。
走过桥中央的时候,楚怀楠往沼泽深处瞧去,满眼的都是恶气萦绕。
“此地够邪门的!”
楚怀楠此刻用上了四瞳,一看,往后退了一步,差一点从桥上掉下去,吓的他出了一脑袋冷汗,大有返回的念头产生。
“乱葬岗到底葬了多少人?“
楚怀楠后脊背直发冷,他稳住心神,开始运转体内真元,硬生生挺了过来。
刚才四瞳一出,沼泽上方的死气和阴气可谓已形成了实质,乃楚怀楠生平仅见。
楚怀楠不敢停留,继续前行,如果他不是有天生四瞳,无根本法发现沼泽内的异样。
一阵恶风吹过,吹散了沼泽地上空的灰白气团,使得其四散开去,其中裹挟的和沼泽内散发而出的恶臭无处不在,让人心生恶感。
根据两世的经历,楚怀楠当然知道里面存在的猫腻,可是如今以他当下的修为,想要打破砂锅问到底,真是找死,只能将其抛诸脑后,等以后再说。
好不容易过了桥,楚怀楠长长松了口气,不过内心依然被刚才沼泽内的气息影响,略微有些恶心,差不多了过了半盏茶时间,渐渐缓过神来。
“这便是所谓的五亩良田?”
此刻楚怀楠看向远处,脸色立刻难看了下来,他有种想骂人的冲动。
只见一处乱葬岗出现在楚怀楠的眼前,其地处一片洼地,除了南面以外比它低的沼泽地,其余三面皆是高低起伏不一的丘陵,地势很是古怪,数不清的坟头散乱的分布其上,不是一般的乱,地界不小,可是没一处平坦的。
乱葬岗原先看来是乌锦河的河床,看上面的水泽痕迹,其最盛之时,已到最高丘陵顶端。
“从风水学上来说此地可谓是大凶,怪不的如此古怪!“
楚怀楠双目在乱葬岗上查看了一番了,脸色更加难堪,他差点暴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