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G网还是太快了。
卓之涵不敢相信，只是收拾一通的功夫，这八卦居然已经在外传了一圈又传回到了她这里，版本甚至还变得不一样了！
究竟是谁管不住嘴？卓之涵在微信上把八卦小团体里的每个人都挨个问了一遍，但是没有一个人承认。
不过想想，这种事情换谁当下都是不会承认的。不管那人是谁，肯定也没想到只是和朋友分享吃瓜，自己漫不经心的言论眨眼之间却被疯传到了网上。
卓之涵打了打自己的嘴，埋怨自己一开始就不应该说出去，否则事情也不至于发展成这样。
可覆水难收。
晚上做事的时候，来来往往的家佣们都相互用猜疑的眼神打量着彼此，仿佛一场大型的狼人杀。
大家都听说了最新版本的八卦实锤，但就是不知道到底是哪个家佣“看见”的。
陆嘉茗留下和陈家人一起吃了晚饭，家佣们看他和陈思砚的眼神也明显不太一样了。
陈思砚疑惑的样子好像察觉到了大家有些不对劲，但传闻应该是还没传到他耳朵里，所以他也没有任何动作。
卓之涵把一切默默看在眼里，根本不敢说话。
果不其然，第二天一早，把陈思晓送到餐厅去吃早饭后，卓之涵就被立即叫去了员工休息区。
员工休息区还是第一次这样挤满了人，连门卫和司机们都来了，大家错落地坐在不同的位置，卓之涵一眼看见了宁宁和易阳，匆匆向他们走去坐在一起。
见卓之涵来了，刘大宇粗略地数了数人头，然后清了清嗓子，严肃道：“这两天在微博和本地的微信群聊里，流传着……咳咳……嗯……”
没有人接嘴，但大家都心知肚明，刘大宇在说什么。
“你们每一个人来陈家工作，我都跟你们强调过，陈宅里发生的事，不能出去到处乱说，这是基本的工作要求。”
大家点头同意。
“这还是陈家第一次发生这种事，现在很多网友跑到太太的私人账号和企业集团官方账号下面去乱写一些乌烟瘴气的评论，惹得太太非常生气。”
卓之涵和其他几个女生不约而同地对视了一眼，心弦绷紧了。
“这个事情一定会被严查。”刘大宇扫视了所有人一眼，厉声道。“这里虽然是陈家私宅，对于在座的各位却也是工作场所，乱说乱讲一定会付出代价。”
此刻卓之涵心里已经后悔死了。
一番强调之后，刘大宇解散了所有人，趁着大家都各自回去做事，卓之涵赶紧叫住刘大宇，一把将他拉进了厨房边上的储物间。
“别关门——”刘大宇用手卡住了门。“储物间的门这两天坏了还没来人修好，关上了就从里面打不开了。”
“好。”卓之涵扶着门把手，让门虚掩着。
储物间靠墙排列着数个架子，上面整齐地摆满了各种食材，加上控温，像是个步入式的大型冰箱冷藏室。
“怎么了？”刘大宇关切地问，语气里一点没有了先前开会时的严肃。
卓之涵有些开不了口，支吾了半天，还是一咬牙一闭眼，说了出来：“我、我来自首！”
“自首？涵妹你在说什么。”刘大宇先是愣住了，随即反应过来，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是你？！”
卓之涵愧疚地点了点头，又急忙辩解：“我只是听到了大少爷和陆嘉茗在房间里……可、可是，我没有去网上说！”
“哎哟我的涵妹啊！你怎么给我闯这么大的祸哟！”刘大宇痛苦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那你告诉了谁？”
“诶？我……”
不行，不能把八卦小团体爆出来。虽然只有可能是那几个女生的其中一人把事情传上网的，但是自己不能把她们告诉刘大宇。
见卓之涵不愿开口，刘大宇有些不悦，他语重心长地拍了拍卓之涵的肩：“涵妹，这可不是玩姐妹情深的时候，你是不是告诉了宁宁？我看你平时和她关系好。”
“不是不是！”卓之涵使劲摇了摇头。“总之大宇哥，这事情是我做得不对！如果一定要拉一个人出来承担责任，你……你就……”
看得出卓之涵害怕丢掉工作，刘大宇叹了口气：“等我想想办法。”
“诶？大宇哥……”
“先出去做事吧，以后呀，吃一堑记得要长一智。”
卓之涵用力点了点头，跟着刘大宇离开了储物间。
还没吃早饭的她，此刻也根本没有什么吃饭的心思，从桌上拾起一个剩在盘子里的包子就叼在嘴里，边嚼边走。
她照例准备回去给陈思晓收拾房间，却在前厅楼梯口撞见了刚从餐厅走出来的陈思砚。
也许是因为她嘴里塞着一个包子的缘故，陈思砚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一秒。
察觉到了他的目光，卓之涵赶紧上了楼梯。虽然不敢回头，但是她感觉到陈思砚跟在她身后，一直走上二楼，转进走廊。
卓之涵感到后背发凉，只想加快脚步拉开和他一前一后的距离，连嘴里的包子都忘记了咀嚼。
“你站住。”
卓之涵倒吸了一口气，差点被嘴里的包子噎死。
她停下了脚步，把头埋得很低，趁机把嘴里的包子嚼了两口。
陈思砚走了上来，绕到了她的面前。她只敢低头看着他的鞋。
“走那么快干什么？很着急么？”
“……”卓之涵想回答，奈何嘴里还塞着食物，开不了口，只得再包着嘴偷偷嚼了两下。
见她不说话，陈思砚好像有点生气。她听见他深吸了一口气。
“你……你们这两天是不是在网上看了什么东西？”
“诶？”卓之涵没想到陈思砚会这样开门见山地质问，吃了一惊，包子差点从微张的嘴里掉出来，她赶紧用手捂住嘴。
“说话。”
卓之涵微微抬起眼，怯生生地看着陈思砚，摇了摇头。
“没看？那你怎么好像……”陈思砚似乎并不买单，微微歪着头，居高临下地审视着她。“在躲我。”
卓之涵把口中好不容易嚼碎掉的食物用力咽了下去，这才喘过气来，能够正常答话。
“哪有在躲你，呵呵，呵呵，没、没有啊……”
“那你走那么快干什么？”
“我今天……事情多，三小姐房间还没有收拾呢。”卓之涵目光游离，不敢和陈思砚对视。
陈思砚忽然眯起眼，俯身贴近了些：“我看网上说，是家里的工作人员传出去的谣言。”
“啊？我、我不知道，我没听说！不是我！”被陈思砚这样近距离逼问，她一下子有些慌张，下意识地扭开了脸。
见她这么大的反应，陈思砚故意沉默了一会儿，就像是想利用这走廊安静却紧张的气压对她严刑逼供。
“真的……不是你？”
卓之涵打了个机灵，呆若木鸡。
“怎么会！怎么可能是我！我怎么可能偷听你和陆……”
完了，说漏嘴了。
卓之涵咬紧了牙，脑子感到有些缺氧宕机了，但身体已经启动了备用计划。
她抬起腿，本能地就准备往陈思晓的房间溜，心想上一次湿淋淋地撞见陈思砚，也是这样逃回的房间。经验主义的灯一下子就亮了。
然而这一次，陈思砚没有放过她。
卓之涵刚迈出一步，手腕就被陈思砚有力的手一把箍住。
“你少来。”
陈思砚没有表情地说，推开了自己房间的门，用力一拽，把卓之涵扯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