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老爷子也挺意外的。
他是真的没想到,过继出去的孙女还是个有能耐的。
“你是说,那个林青青现在所在的科研小组,与西南军工研究所有联系?”
“嗯。关联还不小。据我查到的消息来看,那个科研小组经常性的会参与西南军工所的保密项目研究。
林青青已经不止一次被派往西南军工所协助课题研究了。”
“行,我知道了。这个事情就交给红兵去办吧。”
安红军“腾”的升起一股压抑不住的怒火。
凭什么?凭什么他种的树,却让安红兵那个废物来乘凉?
宋铭琛!
都怪那个该死的宋铭琛,还有那个被个男人迷晕了头脑的安娜。
安老爷子仿佛感受到了安红军突然变化的情绪。
一盆冷水把安红军的怒火给浇了个透心凉。
只见安老爷子慢吞吞的吸了一口烟袋锅子,下一刻,鼻腔里翻滚出一团团的白色浓烟。
浓烟顺风吹进安红军的肺,呛得他眼泪直流,不停的咳嗽。
安老爷子又吐了几口烟圈儿,这才恨铁不成钢的说道,“怎么?怪红兵抢了你的风头?还是怪安娜拖你下水?
猎物掉进猎人的陷阱,不是猎人太聪明,而是猎物太蠢!
你要是还想不明白,没点长进。
这事儿过了之后,你就给红兵当个助手吧。”
在安红军一连串的认错中,安老爷子一言不发的回房休息去了。
次日清晨。
朝露用了一夜的力气凝结成形,站在盛放的花瓣上随风起舞。
安红军一夜未睡,两只熊猫眼一动不动的盯着那滴欲落未落,摇摇欲坠的露珠。
心里一酸,眼眶泛红。
他就像这滴露珠一样,一旦滴落,所有的光彩将不复存在。
他傻呆呆的看着公安局的同志出示了逮捕证,傻呆呆的任由他们为自己戴上冰冷的手铐,傻呆呆的被人推搡着带进审问室。
从头到尾,他就如同一具行尸走肉般,听不到问讯的人说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而安家的另一个孙辈,安红兵,二十五岁,天资不够,从小在他堂哥安红军的阴影下长大。
能从堂哥手里接过权力棒,他始料未及,但他发誓,一定抓住这次机会,证明自己不比大哥差。
安老爷子用那双精明又阴鸷的眼,看得安红兵心里发毛。
难道他的回答不能令爷爷满意?
这可是他一夜没睡想出来的对策。
他是经过仔细斟酌,仔细分析的结果,哪里不对?
安老爷子看着忐忑不安,死死抓着衣角揉搓的孙子,忽然笑了。
“我是真没想到,你看着木讷敦厚,还有这样缜密的心思。以前倒是我老头子看走了眼了。行,就按你说的办吧。你安排给汪家送消息吧。”
林青青正在实验室里忙得昏天黑地的,也没能突破卡了她一个多月的小问题。
她的导师张宝平带进来一个高高大大、满身书卷气的男生,给她介绍,“林青青,这位是新入学的同学,云天,以后就在你们小组实习,你好好带带他。”
云天礼貌的笑了笑,伸出修长的手。
“你好,林青青同学,我是云天,初来乍到,不懂地地方以后请多指教。”
林青青突然觉得面前这个男孩子的笑像一道阳光,穿透她内心遮蔽的阴霾,直射入心底。
这几天的阴郁随着他温暖的笑被驱散了许多。
林青青非常早慧。
当然,不是情感上的早慧,而是智商上的早慧。
她考进大学时才十六岁,年龄较同届的学生小了好多。再加上她勤奋好学,从没在感情上浪费过时间。
在她眼里,男女没什么区别,都是同学。
所以,林青青根本不明白,这一刹那的温暖和心动究竟代表着什么意义。
云天在实验小组里的日子并不好过。
他遭到了排挤和精神上的霸凌。
实验小组里其他的几名学生都在暗地里传闲话,说云天就是来这里镀金的官二代。
根本没有什么真材实料。
他们想联合技术骨干林青青一起把云天边缘化。
“青青,你可不能被那个姓云的给蒙蔽了。
他给你打下手,帮你去食堂打饭,那纯属讨好你,想让你帮他在老师面前美言几句。
他也知道老师器重你,信你的话。
这次课题已经做到一半了,他姓云的通过关系来插上一脚,怎么看都是奔着论文的第二作者来的。
你可不能让他得逞了。
我告诉你,他可是在给你使美男计呢,你可别上当。”
林青青听得面红耳赤的。
“哎呀,你胡说八道什么?
什么美男计?
云天同学是有真学问的。
他这几天帮了我不少的忙。
要是没有他在一旁协助,我攻克第三步实验步骤不会这么快的。
他要是真的在课题上做了贡献,给人家第二作者也不过份呀。”
“哎,哎,哎,你,你,你,你这丫头该不会是沦陷在他的美貌当中了吧?
我承认,他长得是不错,尤其是在咱们这个圈子里。
咱们这个圈子里的优质男少之又少,基本都岁数大的老男人,有几个年轻的那也是长得歪瓜裂枣的,让人一言难尽的。
可是,你也不能这么快就被拿下了吧?”
林青青听师姐说的越来越不像话,气得一跺脚,红着脸跑了。
她不知道的是,她前脚一跑,后脚就从旁边的大树后转出一个戴着红绣箍的男人。
“试探过了?林青青是不是对云天动了心思?”
“嗯,我看八九不离十。哥,你让我试探青青这个干嘛?人家男未婚女未嫁的,处个对象那也不犯法吧?你们革委会还管这个?”
“你懂个屁!少瞎打听。我让你干什么你干就是了。我跟你说,你把嘴给我管好了,要是敢透露出去,让云天或者林青青察觉出什么,以后别想再在我这儿拿走一毛钱!”
女学生伸出一只手掌,向上一摊。
“哎呀,哥,你放心吧,我不会说出去的。
这次的劳务费。
有钱拿就行了,我才懒得你想干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