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了,阿不思邓布利多先生,还有什么要问的吗,你的时间不多了哦。”
哈利看着即将要平整的天平,手掌周围的晶体随着他的施法撕开了整个空间。
原本稳固的霍格沃兹大礼堂空间,此刻因为阿不思邓布利多的无痕扩展咒和之后的双层空间魔法而变得异常脆弱。
哈利只用撬动其中一点点的地方,就可以让自己在北冰洋冰川下方巡游潜艇内的骨杯来到此地。
“是你的悲惨过去造成了你现在的极端思维,但是这个世界并非那个塑造了你的世界,给它一个机会好吗哈利。”
阿不思用一种恳求的语气请求道,在预言梦中一次又一次的惨烈失败,已经让这位老人知道,要想保存希望,可能意味着巫师界五六代人的前赴后继。
“你在说什么胡话啊,校长。
人的改变永远是自己内驱完成的,残酷的外界唯一的作用就是筛选,筛选那些可以活下去的强者,仅此而已。
不是我的家庭和世界塑造了我,是我符合它们定下的生存之道。
再说了,你们的苦难与我何干,毁灭你们,与你们何干。
世界的本质就是弱肉强食,不过有些人和势力用自己的制度将这种弱肉强食由内部转移到了外部而已。”
哈利说完走向了高台,随后挥动魔杖,那圆形的高台缓缓升起,让他可以看见整个会场内的众人。
“统治世界,榨取资源需要建立一个统治结构和体系,这个体系会由诸位中的一些人组成。
就像我所说的那样,强权会保证内部的稳定和秩序,这是效率的必然要求。
我将会杀掉十万巫师作为清洗和重置巫师世界的前奏,现在你们的敌人不是我,我是这场游戏的裁判,你们的敌人就在你们的身边。
反抗者必定死亡,而我将说到做到,如果反抗者不足十万,那么后降者死。
诸位,开始站队吧,为了生存,为了血脉,为了家人,为了存续。”
发表完宣言,哈利看着下方那宛若投入一枚小石子后的湖面一样开始荡起涟漪的人群,满意的看向了阿不思邓布利多校长。
“天平已经就位,但在最后我尊敬的老师,我还想问两个问题,作为回报,我会给您的弟弟,阿不福思一个痛快地了解。”
“你需要支付筹码的,哈利,在这里的每一个问题都需要支付对应的筹码。”
“您可真冷酷,就好像我的父亲一样。
那么第一个问题,我的表演在哪里问题最大,这毕竟还是我第一次尝试时间跨度如此之大的演出,而且还没有专门催生一个人格来完成表演。
说实话,难度还是有的,您作为最佳观影席的观众,能否给予我一点建议,我也好之后继续改进。”
哈利就好像一位好学而谦卑的学生一样,他将高高的台子降下,微微仰视着高大的老人虚心求教道。
“你在布莱克老宅,指责我为何毁掉那个骨杯的仿制品时太激动了,失去至亲之人的情感不是那样的。
你从来没有爱过人,也没有人爱过你,对吧哈利波特。”
“我必须要指正您一点,首先爱是一种混杂利益期许,期望投射,甚至生命延续的复杂情感。
当然有人爱过我,比如我的母亲,两位都是爱我的,但是在利益衡量之下,显然饥饿的砝码更大一点。
而我不得不说,这位哈利波特的母亲的母爱因为施加爱的主体死亡的更早,所以显得更加纯粹一点。
但是如果深度剖析,那么……
哦,第一个提问的砝码已经支付,那么第二个问题,预言梦是否意味着,这个时空存在平行宇宙,并且平行宇宙之间可以互相转移信息,乃至于物质。”
哈利看着再次平衡的天平,直接结束了自己的回答。
“是。
你的人生可真可悲啊哈利,你不明白爱,也不会去爱人,爱当被用理性这样分解的时候,就不再是爱了,它只是你用来诡辩的谈资。
为了前进而前进,为了存续而存续,你与那些没有智慧,一生只有进食,繁衍和死亡的动物有何不同。
你是一头野兽,理智,精明,强壮,但是同样可悲,一辈子都无法融入社会,不懂爱,也没有心的野兽。
就连伏地魔都有时会感受到最为纯粹的爱,也会对那些爱作出回应,哪怕那微乎其微。
而你,只是一头为了存续而存在的野兽,哈利波特。”
哈利看着快速偏转的天平,这老头怕不是又作弊了,但是当哈利分析了老人的微表情之后,他只能承认,这是阿不思邓布利多上头了。
真该死,他只是想要拿到一个高质量的祭品而已,现在已经投入了那么多的沉没成本,只能继续了。
“意义,存在就是意义,我的老师。
我见证,我悲悯,我欢欣,我忧伤,我评价,我记录,我的世界因为我的存续而产生价值和意义。
存续就是意义的最根本,最核心,也是最完整的定义 一切其它的意义必须要挂钩在存续之上,也必然因此而被存续包含在内。
我们的区别不是是否可以感受到爱,我的老师,你的视角还是太过于狭隘了。
我们的区别是对于自己的认知,你的自我认知是阿不思邓布利多,英国巫师,人类,巫师社会一员,霍格沃兹校长。
所以对你来说爱这种作为人与人之间联系的童话理想化指代才会被认为是一切的根本。
因为你的自我认同泛化到了集体之上,这可以是巫师界,也可以是狭隘一点的英国巫师界,亦或者只是霍格沃兹。
对于你来说,你可以预见你个体生命的终结,这种终结摧毁了你对于自身最为纯碎的个体存在意义的期望,而这会带来极大的恐惧。
麻瓜将这种恐惧称呼为虚无主义,因为对于你的个体来说,生命的终结是可以预见而且无法被逃脱的。
一旦存续结束,那么那些锚定在个体存续上的意义也就消失了,留下的只有个体锚定在群体中的意义。
所以你是在利用集体来对抗虚无的恐惧,不是因为你的强大和无私,而恰恰是因为你的脆弱,盲目和弱小,阿不思邓布利多。
对于你来说,当进入生命的倒计时,可以看见自我存续走向终点,那么你对于集体意义的存续展望就可以抵消掉那种被虚无的恐惧感。
这才是你不惜以生命为代价来算计我的原因,这也是你那么在乎爱,在乎和平,在乎公正,在乎孩子,在乎霍格沃兹的原因。
因为它们代表着集体具象化的健康,这和我在乎我的存续,为了我的存续去杀掉十万巫师作为巫妖化材料的行为没有本质的不同。
我们是一类人,阿不思邓布利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