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焰是聪明人,他长出了一口气,脸色放松了些,默默的转过身,示意张小宝带路。
张小宝带着明焰和蓝魂走出了树林,以极快的速度进入一个巷子,几次拐弯之后,明焰和蓝魂才看出来,张小宝不敢从丹阳门门前经过,才兜了这么大一个圈子。
一路之上,张小宝说家里只有母亲和一个妹妹,父亲已经在前年去世,家里的生活,就是靠着母亲针的线活,和自己在丹阳门做门童。
走了约半个时辰,到了张小宝的家里,屋子虽然旧了点,但很安详。
张小宝进屋后,屋子里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说:“怎么提前回来了。”
张小宝一低头,说:“母亲,我们要搬家了。”
“你胡说什么?”
“我犯了丹阳门的禁忌。”
“咣当……”
有什么东西掉在地上,发出一阵声响。
张小宝快步走了进去,说:“母亲,你不要担心,有两个神仙愿意帮助我们,我们不会有事的。”
听到这里,明焰和蓝魂走了进去。
映入眼睛的,是一个看似年轻的妇女,只是岁月在她的脸上,留下了太多的痕迹。
在她的旁边,是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虽然穿着极为朴素,但是眼睛却亮亮的。
这个女子看到明焰和蓝魂,猛然又是一惊。
明焰开口说:“您不要担心,赶紧收拾一下,我们送你去别的地方。”
女子张了张口,转头问张小宝,说:“到底怎么回事?”
张小宝看了看母亲,又低下头,内疚的说:“母亲,您就不要再问了,在不走的话,丹阳门就会来人了,就会把我抓走的。”
那女子不由得一阵慌乱,但她是听话的人,她已经被岁月击垮了,无论多么的不可思议,她只会逆来顺受。
她定了定神,开始收拾东西,一刻钟过去了,那个女子依旧在忙碌,还有许多东西没有收拾,她不舍得丢弃。
明焰对张小宝说:“小宝,带上衣物就行了,不能带太多的东西,将来肯定还会回来的。”他从身上掏出一大锭银子,足足有数十两之多,递给张小宝。
张小宝一惊,眼睛一亮,这辈子还没见过这么多钱,不过他还是做出了推辞的样子,他是一个懂事的孩子。
明焰微微一笑,坚持递给他,说:“我们不能在等了,等丹阳门的人来的话,会比较麻烦,我们暂时不想和他们会面。”
张小宝接过了银子,递给了母亲。
他的母亲也听到了他们的对话,眼睛也看到了银子上。
她并没有显得欢喜,反而露出少许的惊惧,抬起头看了看明焰,说:“这个银子我们不能要,您还是收起来吧,希望您将来把我们送回来。”
她的要求并不高,因为她太卑微了。
明焰微微一笑,示意张小宝将银子收下,说:“你放心好了,丹阳门只是一个小门派,之所以避开他们,是因为一些别的原因,等到水落石出后,我定送你们回来,保证你们的安全。”
小宝的母亲转过身去,挑出几件衣服,用包袱包好,交给了张小宝,自己抱起女儿向门外走去。
出了门,她将女儿放在地上,把门锁上,再次抱起女儿,跟着明焰和蓝魂向前走去。
没走多远,就听到身后有嘈杂的声音传来,细细一听,是丹阳门来抓张小宝的人。
明焰将小宝的妹妹抱了过来,递给蓝魂,对小宝的母亲说:“别怕,闭上眼睛。”抓起小宝母亲的胳膊,驭空而去。
蓝魂一手抱住小宝妹妹,一手揽着张小宝紧随其后……
原本是两个世界的人,却走在了一条街上。
人生就是那么奇妙,奇妙不是幸福,或许没有什么是幸福的吧。
半个时辰后,他们在镇江府落下,明焰和蓝魂带着三人,在一家客栈里休息。
天色已经擦黑,在客栈的一间房间里,点上油灯,忽明忽暗的光亮,照在明焰白皙的脸上。
他皱着眉头说:“按照小宝的描述,很可能是少君和赵非庸。”
蓝魂点点头没说:“应该就是他们?”
“他们是为了什么?一个已经世俗的丹阳门,就能陷神教于不义?”
蓝魂显得有些癫狂,说:“他们就是坏人,天生的坏人,需要原因才做事的话,他们就不是坏人了,我妹妹跟着凌羽,至今下落不明,多半被这妖人给杀了。”
明焰因为凌雪的原因,对凌羽也没有多少好感,但不至于向蓝魂这样偏激,他停了一会,说:“如果真是他们的话,也没有办法往下查了。”
“那就灭了丹阳门,看他们管不管。”
明焰愣了半晌,呐呐说:“刚听到丹阳门滥杀无辜的时候,我也有灭了他们的冲动,但这不是我们应该做的。”
“那我们应该做什么呢?”
明焰默然片刻,说:“凌羽和赵非庸就在青城山下,我们去找他,看他怎么回答。”
蓝魂定了定神,低叹一声,说:“我们不是他们的对手,去了又能怎样?”
“他们号召天下西征,青城山必是豪杰云集,当着天下人的面,还怕他不给个说法?”
一夜无话,闭眼睁眼之间,一夜就过了。
天渐渐破晓,淡青色的天空,镶嵌着几颗残星,大地朦朦胧胧的,如同笼罩着银灰色的轻纱。
乳白色的轻雾弥漫大街小巷,笼罩着小桥流水还有人家。
不一会,天际露出蛋白,云彩赶集似的聚集在天边,像是浸了血,显出淡淡的哀伤和苍凉。
天地是寂寞的,人也是寂寞的。
明焰和蓝魂已经起床,并叫醒了还在酣睡的张小宝,对他说:“我们要出一趟远门,一个月之内必会,你好好呆在客栈等我们,到时候送你们回家。”
睡意朦胧的张小宝,听说两人要走,显得惊慌失措,虽然相识不久,而且张小宝也是一个极为世俗的孩子,但毕竟他只是个孩子,对两人已经产生了浓浓的依赖感,最担心、最害怕的就是两人离开,没想到这种害怕,竟然来的这么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