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西子不知道这里是不是撒尔库说的公寓,傅倾之让人把她扔到这里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听陈兵的意思,他大概还在执行任务,这里没有可以联络外面的通讯设备,只有一台电视机,打开想看看能不能搜索到频道
这种级别的冲突应该会有电视新闻报道吧?
信号很弱,换了几个频道,才终于找到有关这场战乱的报道。
和撒尔库说的没什么出入,媒体都把这场冲突定义为“内战。
苏西子才看懂,那些反对派的背后是什么人在支持,他们想要的是一个可以操控的傀儡接管叙利亚,到时候这里所有的一切都任他们予求予取。
新闻还未看完戛然而止,断电了,公寓陷入一片漆黑,不到半分钟,供电又恢复,可电视却再也搜索不到频道了。
大概是断网了,苏西子想。
询问门口的守卫,才知道是全城都开始断电断网,守卫告诉她这里有备用电源让她不要担心。
苏西子返回屋内,缓步到落地窗前,她看向外面,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到,忽然明白了什么。
阴谋不能被揭穿,最直接的掩盖方式,就是堵住一切可以发声的出口,媒体、网络、任何可以把真相传出去的机会都会被切断,只留下可操控的宣口。
呵呵...
原来权力这么好用,强者位高,对下位者可以为所欲为,不仅要肆意掠夺,还要以正义之名大肆宣扬。
她的世界从未这样混乱过,
她所在的国家和平稳定,尚且还有数不清的阴影存在,那么在这样充满阴谋的战乱背景下,黑白被颠倒,是非也可以随意被引导,还有什么正义可言?
呼吁人权的在践踏人权,高举自由的在裹挟自由,何其荒谬?
苏西子悲哀地发现,世界这么大,她所认知的只是小小的冰山一角,这个庞大的时代,是一场混乱不堪的闹剧。成王败寇,亘古不变的规则,造就了如今这样扭曲的弱肉强食的丛林世界。
撒尔库说也许她能改变这一切,也许她能拯救更多人,可她连身边的人都无法保护,自保尚且困难,又如何改变这一切?
被困在这里三天,她没有找到他说的密室,连从这里出去她都是一种奢望,一股深深地无力涌上心头。
她坐在冰凉的地板上,抱起膝盖身体蜷缩在一起,头一次生出自我厌弃的情绪。
都留不住,都守不住,她是个没用的人,她懦弱、胆怯、什么都做不好。
她在冷硬的地板上昏睡到后半夜,嘴巴干渴醒来,倒了杯水,手有些麻,没拿稳,玻璃杯子掉在地上,没碎,反而朝角落滚了过去
叹了口气,她颓废地走过去,弯身准备捡起掉落的杯子,目光却落在楼梯拐角处的暗门上。
她不知道这里还有暗格,拐过去看到上锁的门栓,她赶紧跑去楼上翻找出撒尔库在她临走前交给她的钥匙
站在暗门前,她按捺内心的忐忑,期待门锁还是撒尔库居住时留下的没有被换,
她把钥匙插进锁眼,转动一下,开了。
看来傅倾之真的很少来这里,或者他根本就没来过这里,这是撒尔库之前来叙利亚执行任务时,经常逗留的住所。
她推开门走了进去,里面空间很小,有股霉味,只有一张办公桌和椅子,落了一层厚厚的灰尘。
她按照撒尔库告诉她的位置,翻开办公桌第三个抽屉,最下面的夹层,用桌上的裁纸刀撬开,里面有个发旧的牛皮纸袋,她拿了出来,抽出里面厚厚资料,只翻了两页就被上面的内容,震惊得站在原地动弹不得。
照片和各种资料记载,这样的秘密如果公布出来,会造成多大的动荡?
她捏住纸张的手紧紧地,也不知道是紧张还是害怕,在细微地颤抖。
资料取出,关上门悄无声息地离开。
第四日,还是不见傅倾之的踪影,苏西子有些急,见不到人,她连出去的机会都求不到
整日关在这里,对外面的一切一无所知,她又慌又害怕。
晚上睡觉时,又被噩梦惊醒,外面下起了雨,电闪雷鸣,整栋公寓只有她一个人,空荡的房间让她有些恐惧,只能缩在被子里,试图挡住震耳的雷声。
这些天发生的事情,让她世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原本她的生活是平稳安顺的,有爱她的父母,懂她的朋友,如果没有遇到少文东,也没有遇到傅倾之,她的生活应该会按部就班的安稳度过
不会经历这么多颠覆她认知的事情,也不用背负这么多条人命,那些因她而死的无辜亡魂总会在夜里悄然如入梦,她每晚都会在噩梦中惊醒。
这些血淋淋的债,压得她喘不过气,不知道怎么才能偿还,胸口传来窒息得闷痛,她蜷缩起身子瑟瑟发抖,眼泪不停地从眼角滑落,沾湿了枕头,却缓解不了她的痛苦
外面还是雷声滚滚,大雨拍在玻璃上,掩盖了很多声音。
苏西子躲在被子里身体极度紧绷,头上突然一轻,她惊慌地转过头,黑暗里,一抹高大的身影正矗立在床边
呼吸猛然一滞,一道闪电划过夜空,打在男人的脸上,只一秒,她便看清了他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