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张氏满脸不悦,心里想着的尽是鸡肉猪肉等美食,而眼下只能啃馒头充饥。
然而比起窝头,馒头也算是改善伙食了,暂且将就着吃吧!
贾张氏腮帮鼓鼓,肥硕的脸庞在满嘴食物的映衬下更显滑稽,陆脱脱在一旁瞠目结舌。尽管如此,此刻的贾张氏确实是饥肠辘辘,本想偷只鸡做顿饱饭,却没料到这一偷竟把自己送进了医院。恍惚之间还好,一旦清醒过来,饥饿感反而愈发强烈,令她痛苦不堪,故而吃相也难免显得粗鄙。
秦淮茹注视着狼吞虎咽的贾张氏,不禁回想起童年家中的那条瘦骨嶙峋的大黄狗,在破旧厕所里进食的样子与眼前的贾张氏如出一辙。忆及此处,秦淮茹嘴角泛起一丝微笑,随后又深深地叹了口气。
秦淮茹心中苦涩,当初正是因为家中贫寒难熬,才选择了进城谋生,谁知城里的生活虽比乡下好上不少,但这婆婆一家却是稀奇古怪。丈夫不仅无能且短命,留下个孩子便撒手人寰,婆婆更是愚钝无知,整个家庭重担全压在自己一人肩上。若早知贾东旭是如此不堪依靠之人,倒不如嫁给秦斐然了……秦淮茹不觉间陷入了遐想,然而这只是空想而已,时光无法倒流,过去的就是过去了,只能让它在心底慢慢沉淀发酵。
贾张氏迅速解决了四五个馒头,撑得肚皮滚圆,忙不迭地灌下几口茶水以助消化。这贾张氏还真是惊人,年事已高,食量却胜过秦淮茹,相较之下,尚年幼的棒梗食量不大,而为了节省开支,秦淮茹自己也经常吃得极少。唯有贾张氏,一旦未能吃饱,就会连骂三天,迫使秦淮茹每次都不得不为她多做一些饭菜。
吃完后,贾张氏打了个哈欠,碗筷也不收拾,径直爬上床去休息。对此情景,秦淮茹早已习以为常,无奈地摇了摇头,将贾张氏用过的餐具整理一番,带上棒梗的衣服再次奔赴医院。
夜幕降临,许大茂左等右等,始终不见秦淮茹上门赔款,心中愤懑不已。他原本盘算,如果秦淮茹实在拿不出钱来,稍微宽容一些也是可以接受的。毕竟,许大茂自认并非不通情理之人。
可是眼看就要到就寝时间,秦淮茹还是踪影全无,这让许大茂气恼至极。难道秦淮茹打算就这样不了了之?
许大茂闷闷不乐地想着,又坐了一会儿,终于按捺不住,决定亲自登门询问。来到秦淮茹家门口,许大茂轻轻敲了几下门。
片刻之后,贾张氏揉着惺忪睡眼开了门,见是许大茂,立刻没好气地说:“许大茂,你来干嘛?”
许大茂强忍不快,平静地回应道:“我是来找秦淮茹的,她说今晚会赔我钱,莫非此事就这么算了不成?”
贾老太太一听就火冒三丈,误以为许大茂是觊觎她的养老钱,立刻挥舞着手臂开始撵人:“走走走!还提什么赔?没瞧见我和我孙子都伤成这样了吗?居然还敢要赔偿?我们不向你讨赔偿就已经是天大的恩惠了!”
许大茂一听,气得肺都要炸裂,手指着贾老太太,口吃半天,最终只能愤然转身离开院子。
贾老太太依旧一副傲慢姿态,嗤笑一声,砰地一下把门关上。而许大茂越想越气,径直跑到公安局报案去了。很快,警察便来到院中,直接将还在床上的贾老太太逮捕起来。不明所以的贾老太太就这样被警察叔叔带走,这一幕在院子里引发了巨大的震动,所有人都因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而愕然不已。
秦淮茹闻讯后,哭得梨花带雨,那演技堪称一流。
而贾老太太被判的刑期并不长,只需坐牢半年而已。
这让秦淮茹心中一阵抑郁,反观许大茂倒是无所谓,只要能让贾老太太受点苦头他就满意了。
秦斐然得知此事后,也微微一笑,暗道这老太婆真是祸不单行,院子里又少了一个麻烦精。
转眼间,大家就把这件事抛诸脑后,因为年关将近,各家各户都在忙碌地筹备过年所需的物品,一切都显得那么热闹喜庆。
而秦斐然却悠哉游哉,整日游玩享乐,丝毫不见他为任何事情操劳。
院子里的人对此感到困惑不解:同在一个院子里生活,为何差距如此之大?
秦斐然已然是阔步迈向富人的行列,而自己却还在温饱线上苦苦挣扎,真是应了那句“人比人气死人”。
秦淮茹则愁眉不展。
家里连米面都没了,钱也用光了,若到了过年,别说吃不吃得起肉,就连基本的吃饭都成了问题!
虽说家里人口减少了,但没有一分钱的日子实在难熬,这样的境况怎么过年呢?
这可怎么办啊!一文钱都没有,粮食也没了,这日子还怎么过下去?!
秦淮茹反复思考着,试图找出一个能够帮助他们度过难关的人选。
一圈想下来,却没有找到绝对愿意伸出援手的对象,她不禁深深地叹了口气。
这下可如何是好?难道真的要在大年夜饿肚子吗?秦淮茹忧虑地抚着额头。
突然,她灵光一闪:“傻柱!傻柱啊!我怎么把他给忘了?”秦淮茹惊喜地自语道,“这不是一张现成的年夜饭保障卡吗?!”
“我不相信他会眼睁睁看着我挨饿!我就去找他!”秦淮茹瞬间眉开眼笑,仿佛找到了希望的曙光。
只是她忽略了,前次贾张氏不慎跌入粪池的时候,傻柱已然倾尽所有资助了秦淮茹,甚至连过年用的饭钱也一并给了!并且傻柱当时还热情洋溢地提出要来秦淮茹家共度春节,秦淮茹满口应承,却在随后的日子里将此事抛诸九霄云外。
精心打扮一番后,秦淮茹正欲启程,却又坐回原位犹豫不决。
此刻去找他,实在难以启齿,恐怕还会引来流言蜚语,还是等到年关再登门拜访为妥,秦淮茹心里打定了主意,心情也随之释然,面带笑容地开始准备棒梗的午餐。
转瞬即逝,除夕佳节已至,忙活了大半天打扫完房屋的秦淮茹拭去额头上的汗珠,一手倚着扫帚,一手扶腰,眺望窗外天色,心知肚明:蹭饭的时间到了!
不知傻柱这小子家中过年又准备了何等美味?秦淮茹心中满怀期待,开始收拾手边的劳作工具,一边暗自盘算。
自己已有多日未曾品尝过肉食了,若是傻柱烹制了红烧肉、炖鸡汤之类的佳肴,那该多美啊!
秦淮茹想到这里,口水几乎要流出来,不由得加快了手中的动作,期盼能尽快前往傻柱家享用一顿丰盛的年夜饭。
还未待秦淮茹整理完毕,门外便传来傻柱那标志性的欢快嗓音。
“秦姐,准备开伙了吗?我都饿得前胸贴后背啦!需不需要我搭把手啊?”
傻柱满脸堆笑地从门外走进来。秦淮茹也报以微笑回应:“我正在忙着清扫房间呢,还没开始做饭呢。”
听闻此言,傻柱乐颠颠地主动请缨帮忙一起下厨,而秦淮茹则巧笑嫣然道:“我这会儿也懒怠动手了,不如今天就上你家吃吧?等元宵节时,我请你吃顿好的。对了,你那儿屋子打扫了吗?要不要我帮你一块儿打扫啊?”
原本笑逐颜开的傻柱听到这话,脸色瞬间僵住,尽管嘴角依旧挂着笑意,但明显有些不自然。
只听得傻柱略显尴尬地说:“秦姐,不是说好了嘛,过年期间就在你们这儿吃饭来着?上次贾张氏生病住院的时候,我把过年的钱可都给你们了啊。秦姐不会是想反悔吧?”
秦淮茹一听,也愣住了,片刻之后才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这样啊……瞧我这记性,真是给忘了。那个,你先坐着,我先把东西收拾一下。”
傻柱并未察觉秦淮茹其实也没备好饭菜,还以为秦淮茹是真的忘记了,于是呵呵笑着帮秦淮茹一同打扫起房间来。
秦淮茹面上虽笑嘻嘻,心里却是一片哀嚎,心想着这下可糟透了,不仅饭蹭不成了,反而还多添了一张嘴!
这让本就拮据的她如何筹措这一顿饭钱呢?!
整理完毕后,傻柱得意洋洋地卷起袖子,满脸喜色地说:“怎么样?秦姐!今晚我亲自掌勺,给你们母子俩做顿美餐,保证让你们满意,咱们家的晚餐这不就有着落了吗?”
秦淮茹的笑容略显尴尬,沉默片刻后才回应道:“柱子,真不巧,我家米缸也见底了,我还以为你那儿还有余粮呢,结果没留心。这下我们娘俩也断了口粮。”
傻柱一听,笑容瞬间收敛,点燃一支烟默默抽着,不再言语。
秦淮茹无奈地叹了口气,随即切换到撒娇模式,红着眼圈解释道:“柱子,跟你说实话吧,本来我们是有钱买饭吃的,可前阵子婆婆和棒梗不是偷了许大茂家那只鸡吗?医药费一折腾,全都花光了。你可别怪我啊,全怪我粗心大意,竟让你在这年关也吃不上一顿团圆饭。”
傻柱看到秦淮茹这副模样,心中的怨气立刻烟消云散,连忙安慰说:“秦姐,哪能这么说呢?我怎么会责怪你呢?其实我正在琢磨从哪儿给你娘俩整点吃的。哎,你也真是不容易……”
秦淮茹察觉傻柱已上钩,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但面上仍维持着愁苦的表情,坚决道:“都怪我没记性,实在对不住!无论如何,我一定想法子给你们母子俩弄顿像样的饭来!”
傻柱听闻此言,内心深受感动,忙答道:“秦姐,你就别这么说,我可不是那种斤斤计较的人!你放心,我肯定能找到解决吃饭问题的办法!”
两人又是一番互相宽慰,最后弄得秦淮茹都有些不耐烦了,而傻柱却越发聊得起劲。
过了一会儿,屋里的棒梗开始哭闹起来,嚷嚷着饿了。秦淮茹一听,脸色立刻黯淡下来,眼眶里泪水打转,仿佛下一刻就要泪如雨下。
傻柱看着秦淮茹的表情,不禁长叹一声,说道:“秦姐,你先歇会儿,让我想想办法。”
说完,他点燃一支烟,绞尽脑汁思索谁能在这个时候伸出援手。
然而,傻柱在院子里的人缘和口碑比之秦淮茹还差一些,一时半会儿哪里能想到什么好法子?
这让傻柱犯了愁,心想这可如何是好?难道真的要饿肚子过年不成?这样的事情传出去,还不让人笑掉大牙?
到底谁能提供帮助呢?秦斐然?这个小伙子虽然算不上吝啬,但他与自己的关系确实不太好,还是不要去碰壁为妙。
许大茂家倒是有些家底,但是许大茂更不可能帮忙,毕竟两人斗了十多年的嘴仗,那关系简直比翻书还快,想让他帮忙简直是天方夜谭!
至于二大爷、三大爷这两个老顽固,那就更不用提了!
他们不仅可能舍不得一碗饭,连个好脸色估计都不肯给!
等等,不是还有一大爷吗?想到这里,傻柱的面色豁然开朗,满面惊喜地道:“秦姐!我想到了!去找一大爷啊!一大爷他有钱,而且为人善良,肯定不会坐视不管的!!”
秦淮茹心中也是一阵滚烫,这似乎还真蕴含着一线生机!
尽管秦淮茹曾考虑过找一大爷求助,但回想起上次与一大爷发生的不愉快经历,她自觉很难再从一大爷那里得到援助,只能暂且自力更生,寻求别处的可能。
然而,若由傻柱出面,情况或许就大有不同了。毕竟,一大爷对傻柱的态度可是相当友善的,这点秦淮茹早就洞察在心。前次,傻柱需赔偿秦斐然损失时,一大爷毫不犹豫地资助了一百多元。如今只是为过年要点钱和面,总不至于成为难题吧?
而且,并非无偿占有,事后定会归还。这样一来,年夜饭总算有了着落,秦淮茹满心欢喜,情不自禁地笑出了声。在她心里,反正这是傻柱借的钱,最终无需自己偿还,无异于傻柱请自己吃顿饭嘛!
不过,傻柱并未打算借钱,而是计划带秦淮茹去一大爷家共度年夜饭。一来,傻柱明白借钱终究是要还的,而此时向他人伸手要钱实属不易启齿;二来,上门做客蹭顿饭,在情面上显然更为妥当。何况以一大爷的经济实力,这顿年夜饭岂会有丝毫逊色?如此一来,岂不比借钱更加划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