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沈凯琪早已没了起初的柔弱,她连连朝围观的同事鞠躬抱歉。
“真是对不起,都是我的失误,昨天熬夜写报告,弄错了合同,真的对不起,耽误大家时间了。”
“那这个标的额多少?”
“五十万的小合同,是我拿错了。不过也真是庆幸拿错了,否则,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跟时律交代!不过这合同虽然标的额不高,发生这样的事,却也棘手。”
这话明里暗里都在点拨众人,无论是大合同还是小合同,说到底都是因为顾池池。
“说的是啊,小案子有时候更难缠!”
“不错不错,小鬼难缠嘛。”
“顾池池这下更倒霉了。”
有几个一直在看好戏的人交谈甚欢。
“我看未必,这沈凯琪进律所这么久了,连拿合同这种小事都会出错?还是跟在时律师身边的人,我猜八成是她故意的。”
“你也看出来了?刚刚我就觉得有猫腻,她迟迟不肯拿出合同,顾池池都说了要担责任,换成傻子也会第一时间把这个烫手山芋给丢出去,她反倒紧紧攥在手里,没办法了才拿出来。”
“女人心海底针呐!太可怕了,我要远离女人!”
“没准这咖啡就是她自己泼的,陷害给人顾池池。”
“怎么可能,谁泼咖啡,泼自己包上,她那个包价值不菲呢!”
“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呗!你难道亲眼看见是顾池池泼的咖啡吗?”
在场的人叽叽喳喳说个不停,顾池池都一一听到了耳朵里。
今天,李宇宁、时谨言、何行云还有江麦恰好不在律所,所以闹了这么大的动静,也不见有人来管。
沈凯琪见舆论回归,紧皱的眉头缓缓舒展开,眸中重新浮现了几分得意。
“嗯,这个李老板我见过,是个很有修养的文化人。”顾池池将合同摊开晾着,抬眸对沈凯琪说。
“真的吗?那太好了,池池,我就知道你一定能解决。”她激动地走到顾池池面前。
顾池池淡淡一笑:“我没说要解决啊。”
小小饮水间里,变得鸦雀无声,针落可闻。
“你说什么?”沈凯琪脸上的笑僵了下。
“既然你想要划分责任,那便听你的。”顾池池粲然一笑,回头看向天花板角落的摄像头。
沈凯琪以及众人也随之看过去,瞬间明了。
“对啊!吵这么半天,这不是有摄像头吗?调出来看看不就知道怎么回事了吗?”
“真的是,走走走,谁跟我去调监控啊?”
“我我我,我跟你去。”
沈凯琪脸色蜡黄,千算万算,终究还是忘了这一环。
“不必麻烦别人了,我自己去取就好。”顾池池说完转身往外走。
“等等,你不许走!”沈凯琪突然抓住她,眼睛死盯着她,仿佛她只要稍微一动弹,她立刻就扑上来撕碎了她一般。
“池池,你到底怎么才能放过我?这半个月以来,我每天都想着怎么讨好你,助理律师不过是份普通的工作,我之前问你时律师的喜好,也不过是希望能在他手底下过得舒坦一些,可你呢?让我准备一日三餐给时律师,却全都进了你的胃里。明明是你先耍的我!”
“我让你准备的?沈凯琪,你真是耍的一手颠倒黑白的技法啊!进入律所第一天,你就问了我时律师的喜好习惯,我自认为回答的很清楚。只要你工作认真不出错,临时反应敏捷一点就可以了。是你自己自作聪明不把心思放在工作上的,何必要怪我?”
她说完这句话,再没有丝毫留恋,径自从办公室门口走了出去。
沈凯琪的身体晃荡几步,跌坐在椅子上,浑身冷汗淋漓。
她知道,自己完了!
众人见状,似乎也明白了什么,纷纷散去。
不多时,顾池池的手机上收到了一条消息。
是陈芳律师发来的一段视频。
她点开看了下,是饮水间里的监控画面。
随即又一条消息跳出来。
[陈芳:需不需要告诉时律师?]
[顾池池:多谢陈律,这点小事,就不用麻烦时律了,我会处理好的。]
[陈芳:你看着办。]
[陈芳:有句话我觉得还是要跟你多说一下,沈凯琪很崇拜时律。]
[顾池池:看出来了。]
这哪里是崇拜?简直是想替代她成为下一个时谨言的妻子啊!
晚上回去,顾池池推门而入,一眼就看到了翘着二郎腿在沙发上悠哉看书的时谨言。
她白了他一眼,摘下小包直接扔在了沙发上。
“怎么回事?谁惹到你了,动这么大的气!”时谨言见状,连忙起身去抱她。
却被顾池池一把推开,“谁惹我了?你!你的桃花债!”
“沈凯琪?”他小心试探道。
“你知道啊???”顾池池惊,她还以为这人什么也不知道呢!合着是装的!
顾池池更生气了,她冷笑一声:“你自己的桃花债,凭什么倒霉的是我?!”
“她今天当着面就栽到我头上来了,还在合同上泼了咖啡,半个办公室的人都被她吸引了过来,都以为是我嫉妒她才泼的,要不是我聪明,现在肯定被人一口一个唾沫星子给淹死了。”
她两下将鞋子踹开,随意扔在地板上,光着脚去浴室洗手。
“什么?竟然拿这么大胆,老婆不生气,我现在就给王珂打电话,让她把这人开了。”
“不行不行不行。”顾池池连忙出来阻止他。
时谨言蹙眉,生气道:“怎么不行,她不仅欺负你,污蔑你,还拿律所的案子当垫脚石,必须开除。”
“先不能开除,这件事,说到底是你惹出来的祸事,万一她一个生气出去乱说,影响律所和你的形象,而且,她工作能力的确还不错。”
“那不行,她惹我老婆生气了!”
“生气,关上门骂几句打几下出出气,就好了。”顾池池走近他,手搭在他胳膊上。
时谨言被她说动了,叹了口气后,将她抱了起来,轻放到沙发上,“老婆,是我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