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池池等待良久,也没等到对面的人再开口,她只好率先说道:“孟总有话不妨直说,既然选择了我,那我便会尽己所能帮您。”
她知道,商人逐利,尤其像孟泽这样的商人,定是她身上有吸引他的东西,所以才会找上顾池池。
孟泽笑了一下:“不愧是时谨言身边的人。我确实遇到了一桩麻烦事……”
孟泽将手上的文件袋递给顾池池,示意她打开看看。
顾池池拆开文件袋,取出文件夹,翻阅里面的文件时,她的瞳孔微微收紧。
“孟总,这……”她的语气中透着惊诧,这案子比她想象中更棘手,“孟总,或许您可以找更有经验的律师来负责,更为稳妥。”顾池池婉拒。
这烫手山芋一旦搞不定,就是定时炸弹。
“你可能还没弄清楚我的意思,先不要着急拒绝。”孟泽勾起薄唇,眸底划过一抹暗芒,“这个案子,非你不可,价格好商量。”
顾池池这才看向合同上的金额,心里默默数着后面零的个数,耳边仿佛响起金币掉落在金山上的声音。
她可不是见钱眼开,只不过嘛,送上门的钱哪有往外推的。大不了让时谨言来救场!
孟泽淡淡扫她一眼,见顾池池低头不语,语气略微有些不悦:“怎么,嫌钱少?”
顾池池摇头,只道:“价格很满意。”
孟泽盯着顾池池半晌,手时不时摸向手腕处的玉扣,突然笑了起来,“不错,我相信我的眼光,这是资料和相关证据,我现在有事,手机给我。”
顾池池顿了下,打开手机,递给他。
孟泽输了一串号码,很快他的手机便响起。
“欢迎随时联系我。”
挂断电话后,他把手机扔回顾池池的手里。
孟泽整理衣衫,走了。
顾池池无语:故作高深。
————
行言律所。
顾池池把整个事情告诉了时谨言。
“孟泽?”他似乎不太相信,又问了一遍。
“是,你认识?”顾池池问。
时谨言顿了下,说:“不熟,但听过他的名字。”
“哦?”顾池池饶有兴趣。
“他是沈家的人。”时谨言解释。
“沈家?”
“当初和时光派克并存的一个集团。”
时瑾言沉吟,说道:“当时沈时两家竞争激烈,成为两座巨头,不过后来沈家就不行了,具体原因我不清楚。他的条件是什么?”
“孟泽让我明天下午三点,去法院起草一份转移财产的协议。”
时瑾言沉默了下。
顾池池试探地问道:“不然推了吧!”
“不。”时谨言坚定地说,“送上门的钱,干嘛不要!”
顾池池松了口气。
“你想怎么办?”顾池池问道。
“既然他点名要你,那我就配合你处理这个案子。沈家的人不容小觑,这次会盯上你,怕是因为知道我跟时家的关系,我不能不管。”
顾池池愣住,有些迟疑:“那钱......”
“都是你的,小财迷。以前挥金如土的顾池池怎么变成小财迷了呢?”时谨言嗤笑。
“那还不是,近墨者黑?”顾池池得意地看着他。
“所以,他这么着急转移财产,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时谨言转过身去,望着窗外的高楼大厦,陷入了沉思。
孟泽作为沈家的女婿,与沈氏集团有着密切的关系,相比起沈家那几个只知道吃喝玩乐的草包,这个女婿更得沈老爷子的心思。
沈氏集团虽然大不如从前,可说到底,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好端端的,为什么会突然要转移财产呢?
他前脚跟顾池池公开关系,后脚孟泽就找上门。
这未免也太巧了些,这其中定然有什么是他忽略了。
看来他得回老宅一趟,问问当年的事。
————
周六晚,时家老宅。
时谨言刚踏进门去,就听到熟悉的阴阳怪气。
“哟,稀客啊。”时腾谦坐在沙发上,目不斜视地盯着报纸。
时谨言下意识想怼回去,忽而想起他前几日的帮助,随即闭了嘴。
“爸。”时谨言扬起头,走过去叫人。
时腾谦捏着报纸的手稍稍用力,瞬间出现了一圈小小的褶皱。
他沉了沉眼眸,方抬头看他,声音平淡许多:“嗯,怎么回来了,律所没案子了?”
柳如玉忽然从身后出来,朝他肩膀拍了一巴掌,白了他一眼:“你会不会说话?这是儿子的家,怎么就不能回来了?”
时腾谦把嘴抿成一条线,却也没再说什么。
“妈。”时谨言道。
柳如玉把水果盘放在桌上,笑着走向时谨言,温雅地问:“你可真会挑时候,今天你奶奶亲自下厨炖肉,等下尝尝。”
“嗯,妈,爷爷呢?”时谨言换上鞋,朝客厅望了望,没有看到时老爷子。
柳如玉笑道:“在书房呢,你去瞧瞧。”
时谨言颔首,直接去了书房。
推开门时,时老爷子正写得专注。
他没有打扰,轻声走进去。
时老爷子的字迹苍劲有力,遒劲飘逸,龙飞凤舞。笔锋间隐约带着铁血之势,颇有风骨。
他静立在侧,目光投向老爷子的脸庞。
记忆里,这张饱含岁月痕迹的脸孔,早已经被岁月磨得没了棱角。可此刻看着,竟觉分外安宁,甚至有些慈祥。
时老爷子停下手中的毛笔,缓缓回头看着他,目露慈爱:“回来了?”
时谨言点头:“嗯。”
时老爷子站起身,拉起他的手,笑呵呵地说:“池池怎么没一起过来?”
“她最近工作忙,抽不出空闲。”时谨言解释。
时老爷子叹气:“你也不要总给她派工作嘛,女孩子家家的少操点心..............”
“都听您的。”时谨言笑然,他顿了下,“爷爷,您还记得沈氏集团吗?”
“怎么能不记得,当年时光派克和沈氏集团可是并驾齐驱,平分秋色。”
“那为什么后来不行了呢?”
“听说是因为内部员工层级腐败,中层无能,这才不行了。”
时腾谦走了进来,加入对话:“聊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