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郎,醒醒,阿郎!”
“呜……!干嘛呀!!!”四肢酸痛,头脑发胀,酒醉睡得正酣的张左耀,总算迷迷糊糊的醒来。
“阿郎,三哥说到时辰去兵部了!”
“哎……知道了,知道了,烦死了……额……等等……你,你????”闭着眼,将胳膊撩出被子伸个懒腰,张左耀本来的衰脸突然打了个激灵,这女人的声音从哪里来的,忙睁眼一看!圆脸,细眉,盘着两个圆角的丫环发髻。靠,这是昨夜哪个宫女。
“阿郎,奴婢侍候你宽衣!”四目相望,宫女略显尴尬的对张左耀跪了下去。
瞪眼望着,张左耀一边张着大嘴,一边抓扯着自己的头发,死命的回响昨晚的事情,好像推脱一番,自己也不敢违了毋昭裔的‘好意’,只好应付着收下了这个宫女,啊不,婢女!而后……别宴时又死撑着喝了几杯,在三儿等人搀扶下回住处……而后,而后!
“没了!!!”摇摇头,张左耀就是想不起来,回来后他已经人事不省了,不记得了,突然,想起从青石赴南浦上任时的哪个早晨,张左耀急忙左右环顾,不过,凌乱的被褥也看不出昨夜躺了几个人:“额……你,你昨夜在哪里就寝的?”
“禀阿郎,香儿昨日就在隔壁!”带着疑惑的目光,婢女如实的回答着。
“哦,啧啧!”有色心没色胆的家伙此刻舒坦之余,尽然可惜的感觉油然而生:“额!怎么这么冷?咦,我的衣服呢?靠,老子怎么光了!谁把老子拔光了!!!”
“是奴婢!”
“出去,你,出去……!啊啊!!!亏大发了!
在对喝醉酒的又一次懊悔中,张左耀尖叫着迎来了清晨时光。赶走了婢女,叨念着这次吃大亏,他自个穿戴起衣物,平静一会,突然想起了自己在李珺怡家也有一次醉酒,而那次醒来,则是让李珺怡的丫环给吓着了……笑着摇摇头,推开床头的窗扇,望着冬日昏沉沉的天空,吹着冻脸的寒风,这正常的小日子,自己怎么就是不能习惯呢!
好一会,张左耀关了窗,吐口气,这才故作镇定的再次叫来婢女:“不许跪,你叫香儿?全名是什么?”
“禀阿郎,奴婢姓郑,家中排行第五,进宫以后,职令取名香!”
“没有本名?什么时候进宫的?”
“十六岁入宫,在家时,家人都叫五娘!”
“舞娘?咳!还是叫香儿吧!”讪笑一阵,张左耀放弃了打探香儿的身世,不必言,十六岁进宫,自然不会多好命,而对于她的去留,张左耀也有了决定,自然是留在身边了,当不是多想享受,而是想送走香儿着实是件极其麻烦的事情,先不说为她出奴籍的手续多杂,毋昭裔那边他也害怕多生事端。
“好吧,以后就留下,不过,换了地方就换了规矩,有什么不懂,就问问三儿,明白?起先一条,自称香儿,不叫你跪就不许跪,嗯,其他的,慢慢学,去吧三儿叫来!”
“是!”
…….
简简单单的吃了早饭,听了三儿讲了讲昨夜宴会过后的种种,张左耀这便出了门,而对于香儿的存在,似乎除了他自己,护卫而来的十近卫似乎并没有半点不适。
回到正事,张左耀今天去兵部衙门,是去领雄武节度使印信,以及秦成二州的各级将命的正式任命昭书的!不过,高高兴兴大马金刀的走进去,半个时辰后,张左耀却是黑着脸,咬着牙走了出来。直奔毋昭裔的中丞府而去。急匆匆的走了一半,张左耀又停了下来,转而奔向皇城禁军衙门。
领不到?当然不可能,印信、昭命,该有的,张左耀一样不差的都拿到了,而让人恼火的是,不但拿到了自己该拿的,张左耀还拿到了多余的东西,那就是一道圣旨和一群多余的人。
“孟知浩?那冒出来的!我怎么这么命苦啊!”一边嘟囔着,张左耀细细的思索着关于这个名字的所有记忆,可惜,哪怕一丁点记忆都没有,而他拿到的圣旨,却偏偏和这位有关,作为蜀北将军,孟知祥命张左耀率军护送南王孟知浩入唐递送国书。
也就是说,他将护送孟知浩东入洛阳。
先不说这一潞多远,更要知道,蜀与唐压根没有宣战,更没有停战协议,这一去,绝对的危险重重。当然,张左耀也很快意识到这个安排可能与皇子派别的挤兑有关,所以他才出了兵部便想去中丞府,但再想想皇命都下了,孟知祥绝对有自己的想法,找毋昭裔也没什么用。
禁军衙门。
“龙将军,左耀来打搅了!”张左耀也算运气,昨日刚刚结识龙晓宁,今日便有接触。
四十出头,正值壮年的龙晓宁一身便袍的坐立于文案后,左右各立着一员偏将,而对于张左耀的问好,龙将军只抬眼看了看张左耀,点点头算是回应,而后他又埋头继续处理自己的事情,显得冷淡极了,和昨日简直判若两人。
“将军!”
“候着!”龙晓宁未发话,他身旁的魁梧偏将却开了口。这待遇,换谁谁都火,张左耀皱起眉头,不过,他却也别无他法,只得静静的等着。许久,龙将军终于将文书放到一旁,
“呵呵,实在抱歉,让副都使久候了!”伸个懒腰,龙将军微笑着给张左耀陪不是,不过,是个人都明白,这就是客套而已,这些个上位者,果然变脸同翻书。
抱拳行礼,张左耀说到:“那里,将军为国操劳,末将不过稍候一会,没什么的!”
“说说吧,来衙门何事?”
“奉王命,来领五十羽林卫,还望将军安排一下!”
“这事啊,已经安排好了!”
“那太好了……!”
嘴上客套着,张左耀心里却不是个滋味,很显然,唯独不知道这个安排的人,怕是只有自己。眼下,或许也算是个考验吧,但即便要考验,张左耀也觉得自己有种被人玩弄的感觉。
……
正午,成都府外城东门。
没有华丽的仪仗,没有招展的锦旗,更没有什么天子的礼送,张左耀披甲跨马走在大道旁侧,摇摇晃晃的就这么出了成都府。他的身后,自然是三儿等十护卫。而此刻在官道上行进的,则是列成两队缓缓而行的禁军左羽林卫骑军,一共五十人。
骑军护卫之人则走在中间段,有几个亲兵簇拥着,他便是孟知浩,一位年纪约近五十的长者。
走着走着,张左耀想起来回望一眼渐渐拉远的京城古城墙,而后自言自语起来:“靠,都没来得及好好玩一玩,唉!下次再来,一定不能久这么走!”
也正是这个时候,一个孟知浩身边的亲兵回马奔张左耀而来,等近了,他才恭敬的抱拳说到:“禀将军,殿下有请!”
孟知浩是孟知祥表弟,受封南王,自然称殿下,他直接从皇宫出来在城门口与张左耀汇合,而作为护军总指挥,张左耀自然是也是想见见自己保护的这位使臣的。微微一笑,张左耀拍马提速:“走,咱们去见南王,去见见长安,去见见洛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