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了吗?我的婢女没拿,还不快快离开此处。”任紫秋再瞧眼前人,依旧风流倜傥,儒雅清俊,只内心毫无波澜,就像绿果刚刚所说自己就是那个眼瞎的。
“你,你们主仆合伙做戏给谁看?湘阳王妃,若不是因为任兄的关系,我不会到这无人之处好言让你婢女交出香囊。对于王妃尚在闺阁时的大名,袁某也是有所耳闻的,若是在我身上恶作剧,那就是挑错了人。”
袁清本就对“名声在外”的任紫秋颇有看法,今日他更是确定香囊是她的婢女所偷,说不定就是眼前这位王妃唆使她的婢女来偷的,这般恶作剧真真是令他厌恶。
“你这话什么意思?我的名声碍着你了,你是什么身份敢这样对我说话?”任紫秋生气了,她的名声好不好关他什么事?用得着他来说三道四。
“是,是,是,您是王妃!”袁清语气轻屑,“说句不中听的话,若不是圣上赐婚,你觉得这世上哪个男子会娶个养白狼,嚣张跋扈,又蛮不讲理的女子?”
“你!”任紫秋被刺得说不出话来,他说的什么话,他这说的什么话。
绿果听不下去了,眼眶红着训斥一声,“你胡言乱语!”
“放肆!”一声冷厉传来,魏宏阔步而来。
绿果一见王爷来了,暗叫不好,这事若叫王爷知晓了,会不会误会王妃?若那时,她定都会往自己身上揽。
任紫秋见魏宏来了,眼眸一转,立马挤出些泪花委屈巴巴的行礼。“王爷,这位公子拦着我的婢女不让离开,还胡搅蛮缠,蛮不讲理,妾身嘴拙说不过他。您给评评理!”
袁清一听这话,真真是倒打一耙。“王爷!”略施一礼,“不知王爷可还记得袁某,不久前王爷买了袁某的画。”
“嗯,为何不让婢女离开?”魏宏没瞧袁清,他的眼里全是任紫秋,瞧着她刚刚眼眸一转,同小时候想鬼主意时一模一样,心下就觉得又好笑又心疼。
“回王爷,是事出有因。去年在公主府别院,我被这婢女撞了一下,后来随身佩戴的香囊就丢失了。”
“我原以为是旁人拿了去,后来在广杰楼瞧见她面熟,想起她来,见她看我时神色慌张便起了疑心。今日又碰上,刚刚面对我的询问,她闪烁其词,我已断定就是她拿的。”袁清毕恭毕敬的将事情又说了一遍。
魏宏双手背在身后,一个眼神都没给他。“这点子事就敢拦住王妃的贴身婢女?”
袁清诧异抬头,魏宏压根没按他预想的来主持公道。甚至连问一声,他的香囊是否有贵重物品都没有。
“这?这香囊对我很重要,我想寻回来。”袁清支支吾吾,若是王爷再问下去,这香囊是何人所赠,他还真不好细说。
陈家表妹已经亡故,他已经娶了陈雪元,他戴着她绣的香囊于礼不合,可那香囊是陈表妹唯一留给他的念想。
“你以为很重要的东西别人就都会在意?恰如你随手丢弃的东西,别人却会视如珍宝。”魏宏神色淡淡,微微转身瞧着任紫秋慢慢道出,“本王不妨告诉你,求娶任府大小姐是我亲自向圣上跪求而来,圣上赐婚当日,我立马进宫谢恩!养白狼又如何,嚣张跋扈又如何,本王愿意求娶,愿意宠着。”
说完魏宏才看向一直垂首的袁清,“本王求得佳人,自会珍之重之,给她一生呵护!”
不管魏宏说的是真是假,任紫秋听了心里一暖,看向魏宏的眼神就热切了起来。
她是知道圣上赐婚当日的“真相”的,还记得红果说王爷接了圣旨就马不停蹄去了宫里。以她的名声,像魏宏这样的王爷进宫恳求圣上撤回赐婚她能理解。
不过这人此时却这般的维护她,给足了她脸面,叫她觉得嫁给这位“叔伯”还不赖。
“这,是袁某心急于拿回自己的东西,这才口不慎言,还望王爷劝一劝这位姑娘,将香囊归还于袁某,莫要再跟袁某开此等玩笑。”袁清没放弃,今日他定要得个结果。
“王爷,这位公子一派胡言,女婢从未拿过他的香囊,更不认识他。”绿果算是看出来了,王爷一心护着她们王妃,这香囊是她拿的,她也不会承认。
袁清捏紧拳头想要上前,魏宏往他身前一站。“本王王府的人说没拿就是没拿,若是再纠缠莫怪本王不客气!”此时魏宏墨黑的眼眸透出一丝凌冽,叫袁清不得不退后一步。
袁清狠狠地瞪了绿果一眼,不得不抱拳,“王爷既如此说,在下也无话可说,告辞!”
“慢着!”袁清转身想走,魏宏冷漠的叫住他。“刚刚对王妃出言不逊,你该当如何?”
“这?”他已经暂不追究王妃的婢女偷拿他的香囊了,湘阳王还想他怎样?
魏宏往他那近身一步,“见到本王王妃还不跪下!”
任紫秋吓了一跳,魏宏让袁清跪她。一向清高的袁清被魏宏的王者气势碾压,只僵持了一瞬双膝跪下,“小民袁清叩拜王爷,王妃!”
袁清心中默念,再过两个月他就要下场参加科举试,此等屈辱,日后必定讨回来。
魏宏细观任紫秋的神色,见她并无怜惜或心痛,心下舒坦。袁清书香世家出身,魏宏见他服软没再为难他,只摆了摆手让他离开。
任紫秋望着那抹消瘦的背影,心中竟有几分庆幸,庆幸自己两世从未做过他的妻。那个外表清雅淡然的袁表哥,她早就看透了不是吗!他最会权衡利弊,为了不违背陈袁两家连亲的约定,弃了失母的她,而选了陈雪元!
魏宏转身半低下头柔声说,“秋儿就是心太软了,碰上这样的伪君子,该拿出王妃的威严来。本王的人,除了本王,谁都欺不得。”
任紫秋莫然的点点头,不再想袁清的那一跪。不过,魏宏的话听着总觉得哪里不太对。“王爷怎么来了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