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紫秋将话题转到她想知道的事上,之前叶佩查到陈家亲兄长的去向同王府有关。她更多的猜测是同魏宏有关,既然有联系该是有书信往来,那书房里说不定就有些线索。
任紫秋没想到湘阳王府会打理得这般密不透风,不说半年前就去世的王爷妾室外头不清楚,连王府里各处的布局也与她爹打听来的并不相同。
就说她去过的太妃住处和薇苑其实并不在他爹打听来的三进院落里,而是在四进东南角。
“有的,在咱们竹兰苑里就专门为王爷和王妃布置了一间书房,离寝殿不远,王妃若不知晓,一会回去我带您去瞧瞧。”禹总管笑呵呵的回着。
“禹管家误会了,那间屋子我已经瞧过了,一看就是用心新布置的。不过,却并没有看到王爷的墨宝,我想咱们王府该是有专门供王爷书画的地方,有吗?”任紫秋反问他,目光直视而严肃。
禹总管哈着腰笑着回话,“是有的,但那儿离此处园子挺远的,还要过罗善桥才能到水昕阁。”
禹总管指了指南边,再指指天空,“王妃,您瞧瞧时候不早,说不定王爷已经回了竹兰苑,要不咱们今儿先逛到这?”
水榭亭子里起了一阵北风,任紫秋的罗素梅花裙边被吹起又落下。天色暗了下来,四周水池那传来蛙叫虫鸣。
“也好,今日走了这许多路,我也乏了。咱们回吧!”任紫秋话音刚落,绿果就走来扶起她。
几人刚走了几步,红果拱手请示,“小姐,我刚好像听到团子的嚎叫声,我想它了,想过去看看。”
任紫秋冲她摆摆手,红果得了允许往南边走去。禹总管想唤住她,因为白狼的住所在西边,可任紫秋此时突然咳嗽了起来。
“王妃天气寒凉,咱们走这边回廊能近些回到竹兰苑。”禹管家随即让附近的丫头去取来手炉给任紫秋暖暖。
任紫秋又一次见识到了这位王府大管家的厉害,只一声吩咐,小丫头得了令没一会就不知从哪送来一个暖烘烘的手炉。
任紫秋按捺住心中疑问,只默默地往回走,这又是一条新道,她依旧没走过。
回了竹兰苑,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二月的白天还不是很长。禹总管自请了去厨房看看今日的晚膳是否准备妥当。
寝卧旁的里间,绿果替任紫秋兑着温水,打湿了面巾递给她。“王妃刚刚问禹总管王爷平时书信作画之所,他明显就是不愿意说。您说那儿是有什么秘密吗?”绿果接过任紫秋递回的面巾。
“看他故意岔开说了咱们这院里的小书房,估计那地方有些秘密。也不知陈家二房的二公子是否真的与王爷有往来。若是能寻回他,也不枉我应承陈家那位亡故小姐所托了。”
“王妃就是心太善了,不过那位陈小姐也是可怜之人。咱们只管尽力帮忙就是,还有辰月姑娘。今儿空闲时红果同我说,辰月姑娘在太妃那已是二等大丫鬟,颇受太妃的喜爱。”绿果宽慰着任紫秋。
“那就好!也不知红果那今晚能否有所收获,毕竟这王府咱们不熟悉,另外王府外头看着松散,实则打理严明得很。”
绿果点点头,“是呢,好多跟咱们之前打听来的消息都不相同。奴婢就盼着王爷待您好,咱们早日能有个小主子就好了。”
这话一出口,绿果就后悔了,王爷都没和王妃圆房,哪来的小主子呢?而且刚那禹管家说得很明白,连丰满妖娆的刘夫人给王爷下了药都没成。看来王爷的心头好真真是美得不得了,才让王爷这般的不肯接纳别的女子。
任紫秋见绿果露着淡淡悲伤,握着她的手说:“咱们回京也差不多有两年,听说了多少世家大户后院的那些个事,被冤死的又不知几何。你小姐我曾经是什么名声,咱们自个知道,本也没想到会嫁到湘阳王府来。”
“如今既然来了,只能是既来之则安之。王爷待我和善,相敬如宾,那我就投之以李报之以桃。咱们心里头也明白,若不是圣上赐婚,以咱自身的名声和家世是不可能入了这王府的。”
“既然如此,就不必妄想那些小儿女的情爱。能平平安安的尽量按自己的心意活着,能不拖累我爹还有将军府就成了。至于跟着我的你们,还有辰月,我心里有数。”
任紫秋很少讲这许多话,那是因为信任绿果,也是让绿果明白,身为世家之女嫁人不仅为自己,也得为夫家和娘家考虑。
至于情爱,她也说得明白,不做妄想,陪同她一起嫁进王府的人,她会保护和守护他们。这也是她同自己的说的,护住想护之人,重生一回已足矣。
“王妃!”绿果心里直揪着。王妃比她看得开,若是这般同王爷做名头上的夫妻,那她家小姐也太委屈自己了。
“王爷!”院子里徐妈妈大声的向刚回来的王爷行礼。魏宏冷着脸挥了挥衣袖直接进了屋子,似是不喜徐妈妈这般的大咋呼。
任紫秋迎了过来,绿果向王爷伏了伏身出去了。
“王爷回来了,外头可冷?”
刚刚还寒气十足的魏宏听到任紫秋关切的询问,脸上的冰霜立马就化开了。“一进咱们屋子就暖和了,今日让老禹领着那些妾室给你敬茶,可出什么事?”
任紫秋接过魏宏解下的灰褐色大鳌,走到衣架那往最高一处的木支架上够去。魏宏身量尽有八尺,大鳌长且厚重,任紫秋踮起脚尖,费力的将大鳌往上提着。
魏宏进屋后目光一直没离开过她,此时凑近她身后,只轻轻提溜着大鳌的衣领,大鳌就挂好了。两人的身子贴得很近,任紫秋僵着身子一动不动。
身后的男人也没动,半低着头温柔的笑着等着她的反应。屋子里一片静逸,终是他没忍住,笑了起来,“本王帮了你一把,怎地也不谢我一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