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敬一愣,“嗨,没人听见,我手下那些人都在呢!后日出来赏灯吗?”
任紫秋摇摇头,“今日出府回去后肯定会被训,估摸着到出嫁那日都不能出府了。”任紫秋四周看看,除了红果四处盯梢,没别人。
“行吧,我们家老爷子也准备了一份贺礼,我的那份也在里头,看你能不能猜到哪个是我送的。”薛敬打开折扇若无其事的走了。
任紫秋心中一块石头落定。刚刚她不是没想过让薛敬帮忙查陈家亲兄长的去向,可薛敬太精明了,她重生的秘密是要守口到老的。
任紫秋选了几本杂记和四洲志回了府,府里早就炸锅了。
直到看到她们人才安了心,任重茂刚打算苦口婆心的劝说,任紫秋来了一句,“爹爹,你只要让祖母还跟以前一样许我不用天天去陪着说话,我就不出府,安安心心的待嫁。”
“成,依你!”任重茂什么话也不说了。
等任紫秋进了屋子,任重茂好好的敲打敲打了云澜苑里的丫头婆子,再让冉酌多派些人手“看护”云澜苑。
还有一个来月就要出嫁了,任府里天天都有乐子听。惠氏操办她的喜事,就相当于掌家了,二夫人不想交权也没用,这回连老夫人管氏也不偏帮她。
还说了这大喜日子后,就由惠氏打理内院。二夫人面上不明说,可暗地里的小动作不断。
小丫头时不时的说来给她听,什么今儿个李婆子跟王管事吵上了。什么管马厩的张管事跟刘管事病了,府里老爷们的马可没人管啦,一系列的闹腾。不过惠氏经过了半年大厨房的打理,已经摸出了些门道。
惠氏处理问题当机立断,吵架的直接询问两人,自己手头上的活干了没有,没干的直接让管他的管事该怎么处罚就怎么处罚。干了活的,再问为什么吵,再做奖惩。
至于那些突然病了不能干活的,更简单了,直接换成了自己的人顶上。也就两天,那些病了的就立马好了。
任紫秋也只当个乐子听一听,既然惠氏有心打理内院,又是个有能耐的,大房这边往后由她管着,至少顾氏不至于再像以前那样被明着欺负。再说她爹如今也会护着了,对原身也算是个交代。
湘阳王府,“爷,府里的布置可还满意?”禹总管跟在魏宏身后转悠,魏宏瞧着到处张灯结彩,大红的喜字直撞他的心。
府里的这些事都是由大总管老禹准备的,但时不时的他总会不放心的查看一番。“这样她会喜欢?不妥,还是那样吧。”
“暧!”禹总管应下。
过了几天,魏宏再瞧瞧府里的布置。“要不还像前几天那样?那样看着更舒服些。”这话是问跟在他身旁的禹管家呢。
“暧!”禹总管习惯性的应下,眉毛跳了跳。
等魏宏踱步走进书房,禹总管关上屋门。“爷,您别紧张。娶亲这事咱又不是头一回,流程什么的咱早对过了,出不了岔子。”禹总管站在魏宏对面躬着身子。
“嗯,就怕她不乐意,成亲那晚。”魏宏止住了话头,之前被她拒绝过好几回。既然她又活了过来,那就是老天再给他的一次机会。她初初成了任家大小姐时,他也想慢慢地靠近她,让她接受他。
可德真寺的竹林旁,他说得那般直白,她就是不懂。说是不懂,不如说是对他一点也无意。
这桩亲事是他向圣上求来的,她终究还是成了他的妻,他的王妃。想到能将她护在羽翼之下,他不后悔这么做。
成亲的日子越来越近了,他那份紧张感也越来越强烈。知她心里有个青梅竹马,圆房她可愿意?
禹总管知道魏宏的心病了。之前那位先王妃嫁进府里就体弱,王爷一直让她独居,几乎不去王妃屋里,那位先王妃也是个福薄的,熬了没半年就去了。
别看魏宏已经二十八岁,但在男女之事上跟个少不经事的愣头青没多大区别。
禹总管瞅一眼魏宏,“爷,既然是您喜欢的姑娘,您得放下王爷的架子。还有您是男子,脸皮总归要放厚些,总不能让女子主动,是吧?”
“说得什么话,这事上你懂?”魏宏往太师椅上一靠。
禹总管也没带怕的,为了王府有个小主子,他是拼了。“我个无‘根’的人,哪懂那些个销魂的事。”说着从怀里掏出两本有些发黄的书往魏宏跟前一放。“这上面懂,王爷,您瞅瞅,一定得瞅瞅!”
禹总管放下书赶紧告退,退到屋外关上门前,不忘叨叨一声,“那晚一定要厚脸皮,死皮赖脸!”随即“咣当”一声,门关上了。
书房里徒留下还没来得及发威的人,魏宏瞥了一眼眼前的书,发黄的封面上写着四个字:才子佳人!
只随意的翻看了一页,“啪!”的一声,书被重重的拍合上了,男人的耳根不受控制的红了,脑子里立马想到的是他心心念念的那张笑脸在她身下哭得梨花带雨。
“这个老家伙!”魏宏随即将书往最下面的抽格里一丢,随手锁上。只心依旧“砰砰”地跳个不停,“厚脸皮?”
......
晃晃悠悠的日子,很快到了临出嫁的那天。夜晚,任紫秋独自坐在白狼身旁,“团子,过两天我来接你,你别闹成不?”明日成亲她爹好说歹说,她才同意回门那天把白狼带走。
任紫秋抱着团子,团子肚子那的狼毛软乎乎的。明日就要出嫁了,两世为人,这回嫁给湘阳王,不知以后的日子又会怎么样?有忐忑,有顾虑,却唯独没有期待。或许是前一世的期待都被耗尽了吧!
翌日,天上的蒙月还高高的挂在黑幕之中,任紫秋就被绿果唤醒了。今日是她的大日子,任紫秋终究是没穿上绿果给她准备的霞帔,这些都由宫里准备好了圣上赐下来的。
等到她拜别亲人时,顾氏哭得泪流不止,新萍和新月扶着顾氏,任紫秋摸了摸她娘的手以示安慰。兄长任轩益将她抱上了花轿,这算是她跟这位兄长最亲密的一次接触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