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佩心里哀叹一声,人家这是赶他走了。好歹让他缓一缓啊!“有的,我这就走。”
“叶先生,我,那个陈家嫡子的事就麻烦叶先生再查一查。”任紫秋差点说漏嘴,说成我兄长的事,还好团子哄了一下她的裙子。
“一定的,任小姐的事我都放在心上的。那在下就走了。”叶佩拱手一别,一个腾跃跳上树枝,漆黑的夜里,只看见一个人影越过了院墙就消失了。
“难怪我去找他,人都不在,原来受伤了啊!”红果收起木棍,嘀咕着。
翌日正午,任紫秋早早的等在了博文轩书铺。昨夜她翻来翻去的睡不着,上回若不是碰上袁清,她该是能同辰月说上话的。
后来她也后悔,后悔自己的磨叽。这回她想好了,先不告诉她实情,还是以托梦的事解释她是怎么知道字条上的诗句的。只要她相信,后面就想法子把她从王府赎身出来就行。
任紫秋也想好了,原先是想将她从陈府赎出来放在自己身边才安心。经过了山上黑衣人一事,身边的丫鬟都受了伤。既然给她赎身了,就恢复她良家子的身份,一辈子别再为奴为婢了。
任紫秋为自己能给辰月这样安排而欣喜,之前自己一根筋的想着将人放在自己身边。放在自己身边不还是丫鬟嘛,哪有做个良家女子好。
往后再给她寻一门好亲事,也不用嫁给奴仆,找个正经的普通人家好好过自己的小日子,多好啊!
心里拿定了主意,此时坐在书铺子里翻着书,心思全然不在书上。目光时不时的瞟过门那的方向。跟她同样紧张的还有绿果,上回碰上的那位少爷这回应该不会这般凑巧的再遇上吧。
小姐说他不会想到是她拿的,她想也是。只不过那次拿那个香囊时被那位少爷瞧见正脸了,要是认出来,她倒没什么,就怕对小姐的名声有碍。毕竟命自己的丫鬟去拿一个外男的香囊很不合适。
红果站在书铺子门外盯梢,若是看到辰月就给她们递信。三人从正午一直等到申时都没看到辰月的身影。
任紫秋猛的合上书,“瞧我,就想着她会先来书铺子再去糕点铺子,万一人是直接去糕点铺子不来书铺呢?”
“也是,小姐,要不让红果留下,万一辰月姑娘来了,就赶来通知我们。咱们现在就去糕点铺子看看。”绿果想想也是,要是辰月临时改了行程,叶佩没那么快知道。
任紫秋和绿果连忙往糕点铺子那赶去,等人到了,绿果四处查看仍旧没看到辰月的身影。任紫秋和绿果在对面茶摊又等了半个时辰,还是没等到想见的人。
“小姐,会不会走岔了呀!要不小姐在这等着,我一路去寻寻看。”绿果见任紫秋有些急了提议。
“也好!”话音刚落,绿果就瞧见一路驾着马车过来的红果。
红果也看到了她们,跳下马车跑进茶摊。“小姐,刚得的信,他们府里有事,人没出来。咱们今日是见不到了。”
“见不到谁了?”红果吓了一跳,回头一看,薛家二公子正背着手瞧着她们主仆三人。
“大小姐可是让我好等,原来是另有安排?”薛敬直接走到任紫秋跟前,“既然碰上了,聊聊。”薛敬指了指不远处的马车。
绿果连忙拉了拉任紫秋的衣袖,“小姐!”
“放心,我真是想找你聊聊,若是不想去看戏,前面绕过去有一片农田,咱们去那说话,那边安静。视野也开阔,成不?”
任紫秋定定的看着他,一身素服,他的兄长没能逃过德真寺那场谋杀。今日的他收起了往日的高傲,却还是让人无法不注意到他。
那张俊美无瑕的脸上没了以往似是而非的邪魅微笑,此时只一本正经的看着她。身上多了些戾气和威严。也是,如今他入了仕当了官。哪还能如从前般不着调!
薛敬见任紫秋一直不说话,“给个面子成吗?”这已经是薛敬求人的极限了,什么时候他薛敬会这般“和蔼”的同人说话。
“成吧,去农田。”任紫秋最终还是松了口,他找她无非就是询问那天的事。
任紫秋上了马车,红果驾车跟在薛敬的马车后面。信薛敬的话老天都要笑掉大牙,说绕过街就到田庄,结果是七拐八绕了半天任紫秋都打算失言让红果掉头了,才看到眼前一片豁然开朗。
一大片的农田出现在眼前,只是庄稼此时还一点点高,露着碧绿的青杆直立立的挺在田野里。
这般开阔与舒爽让人一扫烦闷,薛敬的马车停了,任紫秋下了马车。“咱们沿着这条小路走走吧!”薛敬提议。
空无一人的庄田小径上,两人走在前头,远远的后面跟着红果她们。
“小时候我哥总生病,我母亲就总是把心思放在他身上,我挺嫉妒,也挺讨厌生病的大哥。”
“后来有一回,我太淘气了惹怒了我爹。我爹出了名的臭脾气,直叫人按住我,要打我五十大板。那时我大哥拖着病弱的身子,过来就往我爹跟前一跪,他说:‘爹爹,弟弟犯错,我作为兄长也有错。若是爹爹要罚弟弟,理应连我也一起罚。’”
“他说完就往我旁边的一张大凳上一趴,等着板子落下来。”说到这薛敬笑了笑,“我爹气狠了,说打就打,真让人打了板子,只不过我大哥只挨了一下就晕过去了。而我的那五十大板也没打几下就这么不了了之。”
“事后我问他,你傻不傻,你那身子骨别说挨板子了,就是平时走多了路都费劲。何苦趟这趟浑水,还害得娘担心。”
“他说我虽然挨了板子,但你也少了罚。要是五十板子真打到你身上,爹跟娘才担心呢!他说:我这身子骨能活几年真说不好,爹跟娘恩爱,只得了我跟你两个儿子。往后薛家还得靠你,你可不能有事。”
“你瞧瞧他说的什么话,哪有人说自己没几年好活的。后来我就总爱逗他,他身子不舒坦的时候,吃药太苦的时候,我一逗他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