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在想什么?这河两岸风光如何?”魏宏问她,倒也没把自己当外人。
任紫秋眉头一挑,“想怎么会这么巧,出来游河居然碰上王爷也在船上。”
魏宏笑了起来,摩挲了下自己手上的玉扳指,“确实很巧,昨个米大人府上的管家去渡口复查游河的船只,谁知那船坏了没法被用来游河。正巧被我瞧见了,上前询问一二,那管家说他家老爷跟任将军约好了今日一同出游。”
“我听到任将军时还复问了他一句是任重茂将军吗?那管家连忙说是。我说这事好办,反正我也要游河,用我的船就行了。就这么着,我出现在了这。”
“其实那管家说任重茂将军的时候,我的脑子里立马浮现了一位在亭阁中抚琴的倩影,还有那梅花树下,随风飘起少女的乌黑发丝,美的不可方物。”魏宏似有些自我陶醉的述说着。
任紫秋轻哼一声,若他不是王爷,必定叫红果给他一拳。“王爷说的那位美丽的女子不会是我吧?”
“任小姐所言正是,不过别误会,我没有亵渎小姐的意思。只是说出了那天福口那相遇留给本王的美好印象。”
任紫秋听他这么说,心里就堵着一口气,出也出不来那种,他所说的话一个字她都不信。王爷是什么身份,多少美女过如云烟,就算她姿色美艳,但到了王爷眼里也不过一世家小姐。
任紫秋猜测湘阳王是另有图谋才会一同来游河,是为的什么事呢?跟她爹有关或是跟那位米大人有关吧。
魏宏观察她的神色,发现她并没有喜色,反而狐疑起来。心想他这般直白的言语是不是用力过猛,反而让她不信了。
魏宏给博谷递了个眼色,一位拿着琵琶的女子坐在他们侧前方,弹起了琵琶。“一边欣赏河景,一边听曲是不是更有意思?”魏宏这话明显是在跟任紫秋搭话。
任紫秋敷衍的应了一声,看向远方。
站在身后的博谷都替他家主子着急,刚才任小姐同那位米公子可是有说有笑,怎么到了咱们主子这气氛就差了呢。
看着任小姐桌前没有茶点,博谷立马忙活起来,没一会任紫秋前面的小几上有了两盘点心和一杯茶。
任紫秋注意到桌上摆着的糕点同那日公主府别院水榭亭中相遇时,王爷身边的博谷端给她尝的一个模样。
“王爷的人倒是有心!”任紫秋向博谷点点头,误以为是博谷记住了她的喜好。魏宏尴尬的一笑,瞥了一眼博谷。
“是王爷昨个嘱咐小的,任小姐喜欢的点心得备上。”博谷自求多福的补了一句。
任紫秋可不信魏宏这么个大忙人会嘱咐这种小事,颇有意味的看了一眼博谷,博谷连忙低下头退到魏宏身后。
“王爷经常坐船吗?”片刻的静逸,任紫秋突然问了一句,“瞧我,王爷都有这么大的船怎么会不常坐船。王爷有遇到过水匪吗?”
看似不经意的一句问话,若魏宏不知道她内里是谁,也只会以为小姑娘在哪听说了水上土匪的事,心里害怕呢!
可他知道她是谁,知道她的母亲因水匪落船而亡。难怪她刚刚上船时神色那般的凝重,他竟然忽略了这事。坐船对她而言,多少有些心理负担吧!
“有本王在,定会护你周全!”魏宏没有一丝犹豫。
任紫秋笑了起来,“王爷说笑了,若真有水匪,我有爹爹护着哪用王爷呢!王爷还是去保护需护之人吧。”
两人说话打着哑谜,他们身后的几人听得云里雾里。
任紫秋想说,湘阳王你口口声声喊着我外祖父郭训为老师,可老师出事时需要你护着你又在哪呢?
任紫秋的话在魏宏的心里转了又转,她是怪他在她落马之时没有护住她吗?陈紫秋已死,他无力回天。当日得知她亡故的消息,他悔了千遍万遍又有何用。
如今已经不同了,他已确定眼前之人是谁,此生他发誓定护好她。而那些陷害她的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弹琵琶的女子依旧弹着清雅的曲调,但任紫秋越听越心烦。魏宏注意到了她不悦的神色,给博谷一个眼神,博谷将那位琵琶女请了下去。
耳根瞬间清静了,任紫秋面色缓了缓。
刚刚的谈话算不得愉悦,但她没走。两人相邻而坐,离得这般的近。魏宏回忆以往在郭府每次的相见,从没有这般近的谈话。印象中她总是用稚嫩的声音唤他,叔伯,叔伯。
想到这魏宏苦笑了起来,“任小姐有被几岁的孩童叫婶婶的吗?”
“没有。”任紫秋摇摇头。
“我倒是有,总叔伯叔伯的叫我,感觉我又老了好几岁。”魏宏随口说着,像是说着家事。
任紫秋立马就想到了自己,自己曾经在郭府每回见到他,都叔伯叔伯的叫他。有一次,还哄着她,让她叫他哥哥来着。
一想到这,任紫秋忍不住的“噗嗤”笑起来。魏宏也跟着笑了起来,曾经他也暗恨过自己为何不年轻个几岁,这样她总得叫他一声“哥哥”了吧。颇有种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君恨我生迟,我恨君生早的意味。
“再往前行一刻钟就到黎州了,我在州上有一处落脚处,可以去那休息。也可以去州岛上转转,不过得有人跟着,岛上蛇虫鼠蚁很多。”
“多谢王爷,不过我娘说州上有很多漂亮的石头,我还想去瞧瞧呢。”刚刚的那一笑倒是缓和了两人沉闷的氛围。
“也好,本王知道哪有不错的石头景观,可以领你们去。”魏宏自告奋勇,博谷在身后暗暗称赞。
“不用麻烦王爷,我让我爹领我们去,还有米大人米夫人他们呢!”
“那就想去的一会到了州岛上一同去。”魏宏没放过这次机会。
“也行吧。”任紫秋想着大家一起去也是避嫌了。
任紫秋起身,“王爷,我上来有些时候了,去寻我母亲了。”施一礼任紫秋走了。
等任紫秋回到一层的船舱,曲鸠正四处找她,“小姐你去哪了?夫人见你就不回来,命我寻你呢。”
“小姐就在上面观景啊!你没去楼上找找?”绿果很是奇怪。
“噢!那就是了,我见王爷的护卫守在进口处,猜想王爷在上面,小姐该不会去那,就没上去找。是小的的不是。”曲鸠低头认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