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钟后,小树林深处,“说,那天那位陈家小姐是怎么摔下马的?”叶佩拿着匕首抵着那马夫的脖子,马夫的肚子那时不时的挨他一拳。
“我什么都不知道啊,大侠饶命,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这事都过去两个月了,没人来找我,我以为过去了。”那人边哭边求饶。
“嘴还挺硬,没听过爷的名头吗?只要我想知道的没有撬不开的嘴,江湖人称“铁打骨”,知道什么意思么?再硬的骨头到了我跟前,都被我的铁拳敲得碎碎的。”说着叶佩一拳打断了那马夫的一根肋骨,那股狠劲连任紫秋都撇过了眼。
马夫疼得直叫唤,“我说,我说,饶命啊!”
马夫断断续续的交代了前一日有个小个子的男人来找他让他第二日教那小姐骑马,他引着小姐选了马镫有问题的棕毛马。
之后让小姐上马他牵着马,走第一圈路过那块林子附近的时候就听见了好像有羊在叫唤,只是那人嘱咐他不管什么声音,什么事都别回头,别管。
等第二圈走过有异响那处没多远,他就听见了后头有东西窜出来。心想坏了,马儿最怕身后突然窜出小动物,容易受惊,被马的后蹄脚踢到了小则残废,大则丢命。
他当时立马丢了缰绳跑远了,后来那匹马果然受了惊,四处乱窜。那陈家小姐本就不会骑马,直接从马上头朝地摔下,当场死亡。
他怕极了,找了管事,管事让他躲起来先。这一躲躲了两个来月,也没人来找他麻烦,仿佛那小姐没来过这骑马,没意外去世一般。他也就放松了警惕,躲到了马场附近。
“找你那人是谁?”叶佩手掐着马夫的脖子,此时的他可不是同任紫秋开着玩笑的那个人。
“我,我不认识他,但是第二天在大树后头看见他跟那位陈家大公子回话了,应该是那大公子的人。”
“后来那位大公子去林子里跑马,就再没瞧见那人,说好的给我十两银子也没给。”马夫被钳制着脖子,哭丧着哑着声说话。
“说的都是实话?”叶佩并没有放过马夫,而是捏紧了他的脖子把人往上提,“敢说谎,我一手就能结果了你。”
“不,不。”马夫连字都吐不出来了,肿胀的脸上满是痛苦,硬挤出几个字,“我不敢说谎,饶~命,大侠,饶命!”
任紫秋主仆三人站在马夫被绑的粗树不远处,他们的对话直入了所有人的耳中。
这一连串的审问任紫秋心中已有了数,那位大公子就是陈居栋,陈雪元的亲哥哥,她原本的庶长兄。
他命小厮买通了马夫,让马夫在马镫上做手脚还不够,以防她不能出意外,还让马夫听到异响别吱声。
而从马儿身后蹿出活物易使马匹受惊这点,会骑马的陈居栋和陈雪元肯定清楚。
任紫秋闭上了眼睛,前世的她自母亲去世后,卞姨娘成了后母,为了自己能嫁给袁清,她忍气吞声,连将姨娘改口为母亲也叫了。后来袁清上门提亲,对象竟是陈雪元,她也痛苦的认了。
即使她们占了她母亲的位置,抢了她的姻缘,即使她再怎么忍气吞声,原来他们还是容不下她。那前世她的那些委屈求全,那些低声下气又是做什么呢!
睁开明目,冷气透满任紫秋的全身,“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让叶佩过来吧!”
“是。”红果给叶佩吹了个口哨,叶佩松开了马夫,马夫得以喘息。
可好巧不巧,那树上爬下来一只三角蛇就在叶佩松开他后,给了他一口。马夫痛苦的挣扎了几下,随即一命呜呼!叶佩当然瞧见那条蛇了,他是故意不动声色的。
任紫秋主仆三人正好看了一个全过程,那马夫死状凄惨无比。其实若叶佩出手及时,他或许可以不死。但助纣为虐者,天理不容!叶佩可没那份好心,去救个帮凶。
“小姐,你别过来小心污了你的眼。”叶佩看到任紫秋还盯着那马夫瞧,心想任大小姐就是任大小姐,这般死状凄惨都敢看。
任紫秋收回目光,她心里不怕吗?怕的,可那是害了她的人,她得认得记得。
若不是来查今生她的真实死因,她或许早忘了此人。前世也是这马夫牵着马,她坐在马上因神情紧张根本就没注意到异响。
或许前世是这马夫心虚临时改了道,那些被藏在林子里的小动物才没窜出来。也或许前世的陈居栋临时改了主意用了其他法子让马儿受惊,但不管是哪种,她落马终究如心中判断的那样,不是意外而是人为。
为了什么呢?除了那公主赏花宴,陈雪元不想她参加外,她实在想不出其他理由。可就为了那赏花宴让她去不成,陈居栋居然要了她的命!
可笑的是,她好歹是陈家二房的嫡小姐,陈家居然连走个过场都懒得走。没人过问她是否是意外去世还是人为,没人在意她的突然离世,除了辰月应该更没人为她伤心了吧!
叶佩见任紫秋一直不说话,宽慰着,“别有心理负担,明日官府就会以他意外身亡而结案。更何况我刚刚都松开他了,可恶之人自有天收。”
“他死有余辜,不过还有那罪魁祸首呢!”任紫秋阴冷一笑,陈居栋真是位好阿兄啊!
“任小姐的意思是?”
“替我再办件事吧!”
叶佩听后没有犹豫,“任小姐尽管吩咐,别提之前那应承的三件事的话了。我昨个厚着脸皮得了小姐您的银子,往后小姐有事只管说,我叶佩也是江湖上的侠士,江湖人称。”
“行啦,行啦,一会江湖人称‘包打听’,一会江湖人称‘铁打骨’的,这么多的江湖人称,别最后是江湖人称‘好吹牛’吧!”红果不耐烦的打断叶佩,这人太啰嗦了。
叶佩被红果堵的一句话说不出来,最后不甘心的来了句,“看你比我小,我不跟你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