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姜叔,你们刚才谈什么呢?我怎么听到江湖排名第十的曾几。此人是犯了什么事?”任紫秋心想不管曾几犯了什么事,她都要救出曾几。若是有曾几在,外祖父一家或许都能活着从冰岛归来。
“你呀你,偷听倒是听出瘾来了。”任重茂瞥了眼绿果,绿果伏了伏身告退出去,掩上屋门。
“爹给你说说此人倒也没什么,只不过此人曾是前工部尚书的贴身护卫,与他前主子感情不一般。爹是怜惜良才,曾几此人轻功了得,为人忠心无二。若爹能得此能人,倒也是如虎添翼。”
“只可惜,他犯了人命案子,爹想把他捞出来都捞不出来。关进大理寺的死囚,爹也无能为力。”任重茂是武将,却也惜才。此事无关朝廷机要,讲给女儿听一听倒也无妨。
“真没有其他法子了吗?听爹这么一说,我也觉得可惜,昨个差点死在薛敬护卫的飞镖之下,若是能有此等护卫保护,心也能安些。”任紫秋故作可惜状。
“秋儿说什么?什么飞镖?”任重茂听她这么一说,心里一紧。
任紫秋就把白狼为何伤人,她怎么差点被飞镖射杀的事告知任重茂。
“这个鳖孙,秋儿你怎么不早说,早点告诉爹,爹还上门赔个屁的礼啊。薛老头在老子面前摆个刑部尚书的谱,他那混不吝的二小子再敢跟我秋儿过不去,看我怎么修理他。”任重茂听后一肚子火。
任紫秋感叹难怪原身动不动就抽鞭子,这火爆脾气可不是从她爹这传下来的嘛。“爹,扯远了,说曾几呢?”
“秋儿不用担忧,往后出门让曲鸠跟着,虽武艺上比不过曾几,但护你足够。至于那曾几,爹也想收为己用,可惜爹做不了大理寺的主。”
任紫秋想了想不再坚持,只把自己听从他嘱咐给祖母请安,祖母大发雷霆的事告知任重茂。
“爹,这可怨不得我啊,我可是听了您的话,一进门就给祖母规规矩矩磕了四个响头。”任紫秋直接竖起四根手指头。
“嗯,爹都知道。委屈我秋儿了,人心都是肉长的,相信你祖母日后会明白我秋儿的好。”
任重茂说的信誓旦旦,她却不这么认为,前辈子讨好陈家祖母她费尽了心思,最后又如何呢?
“爹,没什么事,那我就回了。”任紫秋给他爹行了万福礼。任重茂点点头,等人走远了。
深感欣慰的老父亲念叨了一句,“我秋儿自幼聪慧,不屑那些大家闺秀的做派。若是假装起来,连我都看不出来,瞧她刚才的一举一动,优雅淑然,仪态万方。”
姜琦早习惯了任重茂夸赞任紫秋,只不过想想任紫秋刚才的一举一动倒也认同的点点头,“确实如此!”
等姜琦从南苑出来欲出将军府,却被任紫秋拦在了二道门。“小姐,你这是?”
“姜叔在秋儿的心目中从来都是慧眼识珠的伯乐,那曾几这般厉害,姜叔就这么放弃了一位不可多得的人才?”
任紫秋行了个礼,“我可是知道姜叔广结志同道合的好友,就没有法子跟曾几接触接触?若是他自己有法子自救,我们却不知,岂不可惜哉。”
姜琦知道任紫秋的脾气,越是得不到的越好奇,可曾几那处将军已经试过了,连将军都救不了,更何况大小姐。
“小姐,这天下武艺高强之人多的是,何必非得是那素未蒙面的曾几?何况将军已经让曲鸠做你的护卫。曲鸠才智武艺一点不输曾几,那可是大将军的贴身护卫。”
“可曲鸠的轻功却不咋样。”任紫秋假装可怜巴巴样,“姜叔~,你那么多朋友就没有在大理寺的?我想瞧瞧这个曾几,是否就如你们所说的真那般厉害,就见一见,成不成嘛!”
一旁的绿果目光挑向别处,大小姐脾气一天三十六变,如今这模样真是没眼看,没眼看呐!
“这?小姐,你这是让我为难。”姜琦犹豫了一下,别家闺阁的小姐根本不会提这样的要求,可这人是跟着将军在边疆长大的任紫秋。
她提这样的要求他一点都没觉得奇怪。因为在西凉,大将军经常带着一点大的任紫秋审问军犯。
“姜叔,求你了,就见一面。若是其人不咋地,我也就死心了,谁让你们把他说得那么厉害,真是太好奇了。”任紫秋说着说着就把锅又甩回给姜琦。
姜琦是知道这位大小姐誓不罢休的脾气,想想就见一见曾几也没什么,一个死囚还能怎么样。
他只得硬着头皮说:“我是有个兄弟在大理寺监牢当差,明日午后大小姐可以去碰碰运气,一会我跟他打个招呼。不过若是没法进去,就不得再纠缠此事。”
任紫秋面色恢复沉静,点点头。
“还有一点,大小姐不得带白狼前去,尽量低调些,大理寺的死囚是不允许外人探望的。”姜琦不放心的补了一句。
“知道了,姜叔。”任紫秋向他福了福身行了个礼就回了云澜苑。
夜幕降临,任紫秋睁着明眸盯着架子床上挂着的纱幔出愣。大理寺监牢上辈子她是没去过的。
前世因外祖父一家获罪,母亲急的四处奔走,有句话说得好,树倒猢狲散,还有一句是她后来深有体会的,当失去至亲至爱的呵护后,自己什么都不是了。
那天母亲兴冲冲的赶回来,收拾了一些衣物和吃食说要去大理寺监牢探望外祖父一家,而她却因为堂姐陈茹比她多做了一套折花裙质问母亲缘由。
母亲心急如焚,哪有耐心对她一一解释,只一个劲的问她,“这可能是最后一次见到外祖父外祖母和舅舅他们了,你是随母亲去,还是留在府里?”
陈紫秋记得自己毫不犹豫的选择留在府里,还大声嚷嚷着,“母亲,哪家的小姐会去那种地方。若是被人知晓了,往后我还怎么嫁人,还怎么同小姐妹们相聚?”
她那天哭闹着说了很多,已经模糊了,可母亲眼里失望无比的眼神却是记得真真的。那一年她已经十二岁了,却如此的不懂事。
嫁人?小姐妹?当最宠爱自己的外祖父不再是工部尚书的时候,当从小呵护关爱的母亲意外去世的时候,一切都变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