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回京路上的苏婉清,也终于明白了大哥为何会在已经有十几名暗卫保护她的情形下,还执意安排了近三十人的侍卫随行。
“小姐,不管发生什么事,您都不要出来,所有暗卫都在马车周围,誓死保护您的安全。”
方二隔着车帘,望着地上刚被他一刀抹了脖子的刺客还在痛苦挣扎,心中暗道不好。这已经是他们回京路上遇上的第二波刺客,虽然每次刺客的人数都不多,但是目标却十分统一,都是马车里的苏婉清。
“你们小心,我不会出去的。”
苏婉清攥紧手中的匕首,哪怕心中有些慌乱,还是尽量克制自己的声音,不让方二他们担心自己。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外的打斗声渐弱,苏婉清咽了咽口水,想掀开车帘看一眼车外的情况,但是想到此时外边肯定是尸横遍野,很快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此时的方一身上沾了不少鲜血,他也分不清哪些是自己,哪些是刚才刺客的,在脚下已死的刺客身上擦了擦长剑上的血渍,他便径直朝守着马车的方二走去。
“先去统计一下伤亡人数,随后便立刻出发离开这个地方。”
方二见他不像受伤的样子,于是点头离开。
“小姐,我们要马上离开这个地方,还要委屈您改成骑马,早日回京才能万无一失。”
刚才一战死了不少苏温玉派来的护卫,多出来的马匹刚好能让苏婉清骑乘。
他不用去统计,也知道苏温玉派来的这些人在这两次遇袭中已经死亡了大半,再这样慢悠悠的回京,怕是难安全将苏婉清护送回上京。
“好。”
苏婉清知道他的顾虑,随后便十分麻利的为大腿上的伤口换了药,把剩下的纱布都厚厚的缠上,防止再次被磨破。
等她收拾好出来,马车外已经被方二一群人收拾利索,她走到方一牵着的马匹跟前,动作利索的翻身上马。
“驾”
.
天鹤山庄。
“小主子,若是这次能拿下大雍的军中采买的特权,想来会为您将来的大业带来不少助力,老臣觉得您还是应该再考虑考虑。”
老人虽然语气客气,但态度却是十分强硬,在李宁知明确拒绝参加这次军资竞拍的情况下,这已经是第三次来试图改变他的决定。
李宁知仿佛沉浸在手中的书中,完全无视他的提议。
“小主子!”老者见他对自己的话视如无睹,一时情急忘了对面坐着的是他名义上的主子,等发现自己态度过于强硬的时候,只能假装咳嗽掩饰一下,随后道,“小主子,您还年轻,目光看的还不够长远。不管日后大雍和大齐是否开战,掌握敌国的军资采买特权都是一件至关紧要的事情。老臣希望小主子慎重考虑一下,不要意气用事。”
“陈老,你可知这次大雍举行的军资采买有多少家商贾参加?或者说你觉得你们一帮老臣加在一起的家底能抵得过世代经商的世家?”李宁知慢悠悠的放下手中的书,抬头睨了一眼陈国忠,继续道,“我自然知道拿下这次军资采买的重要性,但架不住你们穷啊!从你们在深山中为我安排的住处,我就能猜出各位大人为官期间,都是两袖清风,忠君爱国的好官。你说我怎么忍心让你们掏空家底去参加一个毫无胜算且有可能会暴露身份的行动?”
“......”
陈老老脸一红,被他说的哑口无言。
李宁知这话明显是在讽刺他们这帮老臣装清高,若都是忠君爱国之人,怎会在营救他出大雍皇宫的时候被人掉包了事前准备好的假死药,又怎么在这些年让他换了无数居住的地方,最后还是不得不回到了大雍避难。
“我不参加军资采买的竞拍,自然有我自己的打算。一是我们现在确实没那么多银子周转,且还要费劲心思猜测这次又会是谁暴露行踪。二嘛,有些事不是非要掌握在自己手中,若是能结交到这次竞拍成功的商贾,控制他,便可不费一文钱掌控军资。有这么省钱的好办法,陈老觉得还有必要参加军资采买的竞拍吗?”
一开始,李宁知并没想好该如何安抚这帮老臣,这些话也是刚才在心中临时凑的,不过说完这些后,他倒真觉得这是个不错的办法。
“小主子妙计。”
陈老略一思量,便觉得他这个办法极其好,心中不免生出安慰,小主子心思缜密,沉着冷静,看来恢复李家大业指日可待。
“咚咚”
白言敲过书房的门后,仗着陈老看不懂手语,毫无顾忌的当着他的面就开始比划,将刚才收到苏婉清出事的事情告诉李宁知。
“既然陈老没事了,还是尽快离开上京吧,毕竟你出事了,我还要被你牵连。”
李宁知看过白言的手势之后,神色如常,拿起刚才放下的书继续翻看,随后打发陈老没事就赶快走。
“是,老臣告退。”
白言送他出去,在亲眼看着陈国忠和仆人一起骑马离开天河山庄之后,这才又急匆匆的折回书房。
“主子别担心,我已经派人去接应苏小姐,苏大公子派去的护卫身手都不错,她身边还有裴松明亲自训练的暗卫保护,一定会没事的。”
白言知道李宁知担心,却还是拦着了本欲离开的他,冲他比划一番之后,还以为是自己的话让他放下心来,于是继续比划,“那帮老臣正愁找不到主子的弱点,若是让他们发现您对苏小姐的在乎,肯定会拿苏小姐的安全来威胁您做一些违背本心的事情,这样对您和苏小姐来说,都是极其危险的。”
李宁知神情黯然,知道自己此时就算亲自去,以自己病恹恹的身子也做不了什么,更何况他能看出来,哪怕苏婉清想起了两人小时候的事情,对他也并没有别的感情,甚至他能感觉的出来,苏婉清在躲着他。
也许应该说,苏婉清有些怕他?
李宁知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自从她醒后,仿佛格外排斥他的好意,这个发现让他非常沮丧,怀疑是否她在昏迷的时候,是不是还有意识?难道她知道是自己为她针灸,因此便厌恶他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