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夫人,求您留下我们吧,我们愿意给您当牛做马。”在她沉思之际一名婢女拉着她的裙角苦苦哀求道。
联想刚才顾明昭的种种怪异,还有这两名婢女的反应,金曦月大概也猜到发生了何事。
看来他已经知道那件事了。
只是她记得上一世他并没有让她处置这两名婢女,她只记得有一日醒来便听人说这两名婢女上吊死了,之后被人扔去了乱葬岗。
她当时也奇怪怎么好端端的人就吊死了,后来有人说她们是因为没能为顾明昭怀上子嗣,无颜见人才羞愤自尽。
事实究竟如何她也不知,她现在更怀疑是顾明昭为了保全自己的声誉才逼死了她们。
可这一次顾明昭为何偏要将人带来让她处置?
难道是故意给她找事不成?
但不管怎么说,这两名婢女也是可怜人,他也没说怎么处置,只要不让他看见她们就好了。
思及此,金曦月垂眸看向脚下的两名婢女,开口道,“你们可知他为何要赶你们走?”
“是因为我们......肚子不争气。”一名婢女说着便低下了头,泪如雨下。
金曦月闻言叹了一口气道,“那他让你们走,为何不走?”
“我们这样出去也难有人家要我们,全无立足之地,还不知道要受怎样的罪。”
金曦月沉默片刻说道,“可你们若不走便是死路一条,刚才他的话你们也听见了。”
她随即沉声道,“你们是想留在这儿死,还是想出去活?若是你们选前者,便自己解决,若是后者我可以让你们不受罪,但你们要凭自己本事活。”
两人闻言对视一眼,犹豫片刻道,“我们想活。”
金曦月闻言微微挑眉道,“那你们会做什么?”
“我......我会洗衣服给人捏肩捶背。”其中一个看起来有些胆小的婢女弱弱道。
“我会给人端茶倒水,补衣服。”另一名婢女也开口道。
金曦月打量她们一眼,两人长得算是府里丫鬟中看起来比较出挑的,曾经又是在老夫人院里伺候的,看来都没做过什么重活。
她想了想说道,“若让你们去织布可愿意?不会可以学,若是织好了一匹布给你们五十文,吃住也不用你们掏钱,如何?”
“五十文?那一个月岂不是有一两银子了?可我们是奴籍,要是谁买了我们去都是当牛使唤的,谁还会给我银子,有吃的住的不受人虐待都算好的。”
金曦月看了说话的那名婢女一眼说道,“你们只说愿不愿,其余的我自会处理。”
“我愿意,只要能好好活着,我们愿意听您的。”
金曦月闻言点头道,“你们先在这儿住一晚,明日一早我便向老夫人说一声然后让人带你们出去。”
她们毕竟是老夫人派到顾明昭身边的人,不管如何处置总归要知会她一声才不会落人话柄。
不过老夫人那边应该也知道顾明昭的事,想来她也不会想再将这两人留在侯府。
否则日子久了他们越是不想让人知道的事就该惹人非议了。
虽然顾明昭明面上有两个孩子,可他尚且年轻,房中婢女不断却并未再添子嗣,日子久了难免生出什么流言蜚语。
偏偏顾明昭和老夫人都是好面子的人,定不想让人知道他有隐疾的事。
此事够他们焦头烂额一阵子了,想来接下来顾明昭的日子该不好过吧,就该让他多受些折磨然后再给他致命一击。
两名婢女纷纷磕头致谢,“多谢少夫人。”
其中一名婢女说道,“没想到您真的愿意帮我们,我们还以为......。”
见她欲言又止,金曦月接话道,“以为什么?以为我会趁机为难你们,落井下石?”
那名婢女面露赫然道,“是我们误会您了,只是因为我们在侯爷身边这些日子以来,不少人都对我们表面阿谀奉承,暗地里都说我们不知羞耻用了狐媚手段爬上主子的床。”
“都说若我们怀上侯爷的种您定会将我们当眼中钉肉中刺,您之所以不动我们是因为忌惮侯爷,若是侯爷不要我们了,落在您手里不死也得脱层皮。”
金曦月闻言心中微沉,如此说来顾明昭特意将人提来交与她处置未必没想过这一点。
他真是好算计,想人死却又不想亲自动手,是怕她们的血弄脏了她的手还是觉得这种害人的事就该她来做?
他是觉得谁动的手这些孽债就该由谁背只要他没有亲自动手他就不算沾染人命沾染内宅是非,出了这宅门他就还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真是可笑,他这软刀子可比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可怕多了。
他既然如此会算计,她便要让他尝够被人算计的滋味,这一次她也要让他尝尝人为刀俎他为鱼肉的滋味。
金曦月想着眼中闪过一抹寒光,顾明昭、江雪薇一个都别想逃,她哪怕剩最后一口气也要拉他们下地狱。
若是宁国公下马,离他们的死期也不远了,只是她还需要多做筹谋。
翌日金曦月去向老夫人请示该如何处置那两名婢女才好。
老夫人有些心不在焉道,“你随意处置了就是,不用顾忌我,她们虽是我院里的人,但现在跟了明昭便跟我这儿没了关系。”
“是,那我便看着处置了。”金曦月试探道。
“嗯。”老夫人点头道。
金曦月闻言心中再次一沉,果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老夫人这意思就是直接撇清那两名婢女和她的牵扯。
让她随意处置的意思说好听了是放心她,但她还跟那两名婢女撇清关系,这意思就是就算她将人弄死了她也不会过问。
这分明就是壮人胆害人命,还不动声色,若不是她看清了他们的真面目,恐怕也不小心就成了他们杀人的刽子手还得谢他们对她的信任。
这一次她可不会任他们摆布。
这样一个烂透了的侯门公府,就不该继续存在,他们越是在意什么她就要毁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