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瑶恨恨地看向金曦月说道,“我跟顾云清如约去茗香楼见南阳公主,南阳公主请我们喝了一会儿茶说了几句话就让人拿来笔墨纸砚。”
“她给了我们几张纸,说上面有几个问题,让我们各自写上回答。”
“我当时还以为是一些关于诗词歌赋的问题,谁知拿起一看竟是一些让我摸不着头脑的问题。”
“不过从那些问题中我大概知道,这些问题分明就是为了特定的人所设,这个人在年幼时曾跟世子见过,南阳公主在借此试探我跟顾云清谁才是他要找的人。”
“果不其然,顾云清提笔就答好不顺畅,这不是明摆着顾云清就是他要找的那个人吗。”
“这也就罢了,偏偏南阳公主看过后忽然有人敲门说顾云清的手帕找到了,当时南阳公主看我的眼神简直一言难尽,若不是嫂嫂有意瞒我,我也不会去丢这个脸。”
金曦月闻言冷笑道,“妹妹怪错人了吧,南阳公主只跟我说了帕子的事,其他的我并不知,是你自己认领了那方帕子,也不是我去让人说顾云清的帕子找到了。”
“你冒认帕子暂且不提,就说去传话的那个人偏偏那个时候去说顾云清的帕子找到了,分明是想告诉南阳公主,那方帕子不是顾云清的,而是你的。”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你们只知道南阳公主找的是帕子的主人,却不知道她到底为何找人,有人好心办了坏事让你在南阳公主面前颜面尽失,你该找的是那个人才对。”
“你说是吗?婶母。”金曦月转头似笑非笑地看向沈氏语气加重道。
沈氏闻言心中一惊,她几乎每一句话都说中了真相。
人确实是她派去的,她本想将顾云清踢出局外,没想到不仅没能帮上云瑶,还反倒害了她。
她实在悔不当初,可她决不会当着金曦月的面承认,赶紧转移话题道,“都怪云清这个贱蹄子,平时看着老老实实一个孩子,心计倒不少,这么大的事她竟一声不吭,分明就是故意想看云瑶出丑。”
她随即对老夫人说道,“老夫人,您也看见了,这云清当面一套背后一套,连对您都没透露半点风声,她要是真嫁入敬国公府别说为咱们侯府添砖加瓦,别仗着敬国公府的势害我们就不错了。”
金曦月一时无言,只是静静看着老夫人,她就知道沈氏定不会善罢甘休。
老夫人一向偏疼顾云瑶,她自己也知道她对顾云清不算亲厚,经沈氏这么一挑拨,她恐怕是不会让顾云清如此轻易嫁过去。
只是不知道她们还会使什么法子。
如此也好,这也是让顾云清彻底看清她们的一个机会。
“月丫头,你也累了,回去休息吧。”老夫人这时开口道。
金曦月知道她是有意想支开她,她也不点破,垂眸行礼道,“是。”
翌日一早,便有自称是敬国公府派来的媒人登门,还带了不少东西。
沈氏听说时顿时咬碎了银牙,“这么快就让媒人上门提亲了?”
顾云瑶一听也坐不住了,“娘,您就眼睁睁看顾云清嫁入敬国公府吗?我才是侯府正儿八经的大小姐,她不过一个偏房所出的女儿,怎么能让她压我一头呢。”
沈氏安慰道,“你先稍安勿躁,让我想想。”
就在这时张嬷嬷来催促道,“二夫人,老夫人让您去会见媒人,万不可怠慢,不管媒人说什么,先答应下来。”
沈氏闻言脸色微僵硬,嘴角微扯道,“我知道了。”
按理说顾云清的婚事该由她的父母做主,但顾家没有分家,这些事由大房管的。
可顾明昭的爹死得早,陈夫人又是不管事的,金曦月是顾云清的平辈,家里又有其他长辈,这事便只有老夫人和沈氏出面最好。
可这老夫人又是个享福的,这事自然就落到了沈氏头上。
沈氏现在心里憋了一口气上不去又下不来,她这是为别人做嫁衣啊。
可老夫人特意让张嬷嬷来传话分明是在警告她别坏了这门亲事。
她的云瑶都没摊上这么好的婚事,她顾云清凭什么?
她也不知道这南阳公主和裴世子是怎么想的,竟然会不在意顾云清的出身。
“娘,祖母这是真打算把让顾云清嫁过去。”顾云瑶有些着急道。
她着急也不是没有理由的。
按理说像敬国公府这样的门第联姻联的都是世家大族,至少得是朝上有一品大员的人家。
以他们侯府现在的处境,她连嫁个像模像样的侯爵府都难,更别说像敬国公府那样还带着皇亲的人家。
想到以后她嫁的的人家还不如顾云清,她就想一头撞死算了。
沈氏稳了稳心神道,“我先过去看看,你放心,我定不会让你嫁得比那个顾云清差。”
她说完就往待客的大堂走去。
去时见一个打扮喜庆的媒人正由人招待着喝茶。
沈氏强颜欢笑道,“哟,这是贵人来了,让您久等了。”
媒人放下茶盏露出不失体面的笑容,声音轻缓道,“这是侯府二夫人吧?”
沈氏见这人竟认得她,心里顿时好受不少,但面上却不显露。
随即想到了什么,明知故问道,“您来是?”
媒人顿时眉开眼笑道,“夫人大喜呀,是敬国公府请我来您家说媒来了。”
沈氏闻言嘴角微扯却还是忍不住带着最后一丝希望问道,“不知是想说哪个姑娘?”
媒人语气肯定道,“是你们府里的云清小姐。”
若说刚才沈氏的心凉了一半截,现在剩下的一半截也彻底凉完了。
媒人却像是没注意到她的不对劲,只当她是受宠若惊了。
毕竟这敬国公府跟这忠武侯府之间的门第本就有差,看上的却是他们侯府偏房所出的女儿,这不管放到谁家都得去祖坟拜一拜感谢老祖宗显灵了。
媒人随即拿出一叠礼单推到沈氏面前说道,“这上面是敬国公府要下的聘礼单,南阳公主说了,要是还差什么就说,他们好准备。”
沈氏虽然有些不情不愿,但当着媒人的面也不好发作,只好勉强拿起礼单瞅了一眼。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她的眼睛就红了,心里那叫一个嫉妒。
从这礼单来看就知道这敬国公府是用了心的。
她实在想不明白,怎么一个偏房的女儿能这么好命,这本该是她瑶儿的福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