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氏暗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今日失去的以后定会加倍讨回来,想到此她眼里闪过一抹阴毒。
这丫头是个不好控制的,看来计划得提前了,到时她倒要看看她还有没有精力跟她斗。
沈氏最后还是肉疼地答应下来。
金曦月回去后便雷厉风行地将涉及到的人都处理了,提拔一些在她看得上的人上去又让夏茗张罗着采买新人。
至此府里人都不敢再小瞧这位新来的主母,战战兢兢做着手上的事,生怕出一点事。
“没想到这二夫人竟然是这么管家的,真让人匪夷所思。”回去后夏茗不禁感叹道。
她更后怕的是,要是小姐没有发现这笔烂账,说不定就不清不楚地安在了她们小姐头上。
虽然小姐看不上他家这些钱,但难免众口铄金。
“您这一箭双雕使得妙啊,既把她的眼线拔得差不多,还让帐上多了一笔钱。”
说到眼线金曦月忽然道,“我们院里的人换了吗?”
夏茗点头道,“按您的意思,都换了,除了您特意交代的青枝。”
金曦月闻言满意道,“那就好。”
顾明轩好不容易将那个雕假玉的人弄走,回来却听见王妈被人赃俱获沈氏还赔上三十万两的消息,脸色顿时阴沉下来。
暗暗将这笔账算在了金曦月头上。
清明刚过,半个月后就是老夫人六十大寿,自然要大肆操办一番。
往年这生辰宴都是沈氏操办的,只是她突然称病不出,大夫人沈氏又不会管这些,此事便全然由金曦月操办。
这自然难不倒她,她自然知道沈氏打的什么主意。
无非是觉得她一个新妇第一次操办这么大的寿宴,哪儿会有不出错的,她一称病老夫人也不好再让她从旁指点,到时金曦月出了什么错也不会波及她,她还可以看戏。
可当听见丫鬟说她几乎面面俱到,连老夫人都夸她做得不错时沈氏生气得将手中的茶杯摔了个粉碎。
转眼便到了老夫人的大寿当日。
忠武侯府可谓是门庭若市,来送礼的人络绎不绝。
终究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忠武侯府虽大不如前了,但也有几个达官显贵前来送礼。
其余的要么跟侯府不相上下,要么就是比侯府逊色些的。
来的人金曦月差不多都认识,接待起来都游刃有余。
就在她刚把上一波人送进门后,又见两人走来。
金曦月眼眸微眯,视线率先落在其中身穿一身淡粉衣裙,身姿窈窕的女子身上。
那女子看起来像是刚及笄,走在她前面的是一位妇人,她们身后跟着两个丫鬟。
见她们看过来金曦月朝她们点头道,“沈夫人,沈小姐,里面请。”
被称为沈夫人的女人眼神怪异地看了她一眼,随即开口道,“差个人带我们去你婶母那里,听说她病了,我们正好过去看看。”
此人正是沈氏的嫂嫂,而她身后的那名女子,是她哥哥的庶女,名叫沈如烟,金曦月不仅认得还知道她们醉翁之意不在酒。
她记得上一世这个时候她还没有来,本该晚几个月出现才是。
想来是沈氏忍不不住想提前做成那件事。
金曦月唇角微勾,二话不说便让人引她们去沈氏那里。
随后门口又来一辆马车,看着马车上熟悉的图案,金曦月眼睛一亮。
马车停下后,车帘被掀开,露出一张俊美无双的面孔。
此人不是金墨离是谁,只见他一身石青锦袍,身形颀长,举手投足间透着一股贵气,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谁家的世家公子。
金曦月以为来的是自己娘亲,没想到竟是金墨离,她堪堪停住扑上去的脚步,规规矩矩唤道,“兄长。”
金墨离没有错过她脸上一闪而逝的失落,神色平静道,“母亲今日有事,便让我来给顾老夫人祝寿。”
金曦月闻言笑道,“我还以为她会来呢,不过能看见兄长也是不错的。”
“你先进去吧,等寿宴散后我们再话话家常。”金曦月招呼道。
知道她现在有些脱不开身,金墨离也没说什么,微微颔首后便抬脚进去。
老人寿辰乃是大事,所以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顾明昭也破天荒地待在府里招呼客人。
这个时节正是繁花盛开的时候,尤其是侯府荷花池周围栽了不少花树都开了,不少人被吸引过去赏花。
人都来得差不多后,金曦月正准备让人开宴时,几道突兀的声音忽然传入众人耳中。
“侯爷落水了!”
“表小姐落水了!”
“救命啊!”
“快救人啊!”
众人仔细一看,果然看见那荷花池中有人扑腾,而且竟有两个人,还是一男一女。
金曦月一眼就认出那正是顾明昭和沈如烟。
虽然知道多此一举,但她还是对周围的小厮道,“还愣着做什么?快去救人。”
几个一时傻眼的小厮才连忙找去找杆子,不过显然是不用了。
因为顾明昭已经将浑身湿漉漉的沈如烟救上岸,她的衣服紧紧贴在身上,领口许是刚才在水里挣扎微微敞开,露出一片白皙肌肤。
彼时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刚从水里上来的两人身上。
刚才那沈夫人不知从哪里赶来,问道,“烟儿,你怎么好好的就落水了,你这样子可让我如何向老爷交代,你今后可怎么嫁人啊。”
沈如烟闻言就开始细细啼哭起来,哭得那个叫一个梨花带雨,格外惹人怜爱。
在一旁喘气的顾明昭面沉如水,一言不发。
刚才他路过池边时这姑娘迎面走来,因为路有些窄,顾明昭便侧身想让她先过去。
谁知那姑娘竟脚下一滑朝他扑来,他一时没反应过来,被扑了个正着,一时没反应过来,跟她一起落了水。
他会凫水倒是并无大碍,可这姑娘不会,若是他不救她今日祖母大寿却在侯府出了人命总归不好,他无奈便顺手将她救起。
看样子今日这事有些麻烦了。
周围不免开始议论纷纷起来。
“这是侯爷和哪家姑娘?这姑娘以后恐怕很难找到好人家了吧。”
“咦?那不是沈大人的夫人吗?”
“哪个沈大人?”
“就是沈通政使司副使大人,听说他家世代为官家风严明,这姑娘跟外男有了肌肤之亲,恐怕......。”
金曦月戏也看够了,让人去取了一件披风过来给沈如烟披上。
就在这时,老夫人闻讯赶来,沈氏也来了。
老夫人看着眼前的一幕许是在想如何收场,沈氏上前抱住沈如烟哭道,“我可怜的侄女儿,都怪姑母这身体不争气,你爹才特意让你来探望我,是故母害了你啊。”
沈如烟什么都没说,只是接过丫鬟地递的帕子抹着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