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下花枝放在手心里,两指扶着枝干,剩下三指微微蜷曲起来。
“姑娘怎么来这里了?”这里是花园深处,僻静无人,鲜少有人涉足。
“感觉公子在这里,我就来了。”
笑盈盈的看着君怀渊,郁念白故作夸张道。
“这就是缘分吧。”
“……”
君怀渊觉得应该不是缘分。
不知该如何继续和郁念白说话。
如果是以往面对女子时,君怀渊大可一笑置之,或是客气的说几句。
但是不想这样对郁念白说话。
心底正犹豫疑惑着思索该怎么接话,忽然听到大堂那边出现了躁动。
心底一个失了节拍的跳动,君怀渊立刻赶回大堂。
大堂里人群躁动,何保年倒在椅子上,看上去像是被什么惊着了。
何韶焦急的安抚何保年。
郁念白一眼就发现,少了个李双溪。
李双淮捂着嘴,手指缝里透出了不少的血迹。
人群动荡。
何韶见君怀渊来了,立刻说道,“快去追!双溪被人掳走了!”
“哪个方向?”君怀渊立刻就要追上。
何韶给君怀渊指了指方向,君怀渊看了却蹙眉,“方才我就在那边,并未看到有人经过。”
如果说是普通人可能还不会这么自信的说,可君怀渊自小天纵奇才,这些年来更是勤学苦练,从不曾荒废天赋。
论武功内力早已是少有人能匹敌的高手了。
他说没有人经过,那一定是没有人经过。
郁念白也在心底回忆,方才她和君怀渊在一起,她也没有感受到有其他人的痕迹存在。
何韶白了脸,“那……那如何是好?我们都是看着他们从那边离开的!”
“是啊!我们亲眼所见。”
“对,大家不可能都看错吧?”
君怀渊沉吟一会儿道,“我先去追,看看路上是否有痕迹留下。”
“好!”何韶忙不迭的点头。
“表妹保护好大家。”君怀渊对李惊鸿叮嘱。
李惊鸿不擅轻功,于是一点头。
何保年这时候又忽然在椅子上发出动静,动静太大,君怀渊看一眼他。
白发斑斑的老人,病恹恹的躺在椅子上,一堆人围着他,半点看不出来昔日武林高手的模样。
如今看着,就像是一个再寻常不过的老人家。
“公子快去吧。我会为何老庄主诊治。”郁念白开口打断君怀渊的那一眼。
“公子信我。”
君怀渊略微颔首,快步擦肩而过,郁念白只来得及听得一句,“自是相信。”
转身只看到君怀渊一片衣角。
郁念白收敛好思绪,嘴角扬起一丝温柔笑意朝何韶走去。
“让我来看看吧。”
郁念白温柔的安抚住何韶的焦急,她接替过何韶的位置,看了看何保年的情况。
心下有了数。
从怀里拿出布包,摊平开来,捻出一根银针,缓缓向手上几个穴道刺去。
何韶看的心惊胆颤,她不懂这些,也不认识郁念白,但是看君怀渊和郁念白极为熟稔的模样,何韶还是选择相信她。
几根银针扎下去,郁念白忽地在何保年的虎口上发现了些许粉末。
沾了点粉末在指腹,郁念白凑近闻了闻。
这是……
……
“路上没有看到表妹的踪迹。”
君怀渊早已回来,然而他带来的却是个令人失望的消息。
“双溪。”何韶难掩悲色,她跌坐在椅子上,有些失神,“怎么总叫她遇上这种事……”
大堂内只有何保年和何韶等人,再有就是徐增义和郁念白这两个“外人”。
徐增义和何保年素来有交情,此时放心不下所以留在了大堂内,看着何保年的状况。
郁念白为了给惊魂了的何保年施针压惊也因此留在了这里。
李惊鸿扶着受了内伤的李双淮去后面院子里休息。
何韶又近乎失神落魄。
看了看周围,也就君怀渊还算镇定清醒。
“公子。”郁念白低低叫了一声。
君怀渊正在独自站着思索什么思索的出神,听郁念白小声的叫了他一句,于是就走过去。
“姑娘怎么了?”他缓和了语气,柔声询问。
可能是害怕了吧。
君怀渊在心里想着。
“公子看。”伸手把指腹上的粉末凑到君怀渊的眼前,为了让君怀渊能看的仔细些,郁念白把手凑的极近。
葱白的指尖上的确沾染了点点粉末。
君怀渊看了一眼,看清楚后就避开。
“这粉末……像是南疆的一种致幻药剂。”君怀渊咳嗽两声清嗓子后开口道。
郁念白隐秘的翘了翘嘴角,倒是没忘记她小时候教给他的东西。
“我看大家身上或多或少都沾染了这些粉末。”郁念白压低声音,将自己刚刚的观察所得说给君怀渊听,“这粉末能致幻,再配合有心人的刻意引导暗示,或许会让大家都产生错觉。”
君怀渊一听就明白了郁念白说这话的意思。
大家都异口同声的说李双溪被人掳走往一个方向离去这件事,可能是被有心人蓄意引导产生的错觉。
这目的自然是为了混淆视听,让人不知道李双溪离去的真实方向。
“其实很好推测。”郁念白适时开了口,“门外宾客众多,贼人就算要逃也只能往后面院子逃,但是他却先一步引导人们觉得他是往后院走,就证明他不会往后院走。”
“贼人想要在这么多人的身上都下致幻的药剂,还不被人察觉出异常……”
郁念白继续压低声音道,“我先前看过了,大堂前有放完的礼花的残留。那里面就是这种能恍惚人心神的粉末。礼花绽开,看礼花的人们身上被沾染一点粉末,也不会有人觉得异常。”
“比起贼人趁乱逃去正门口,面对人山人海,我更倾向于他还在山庄内,等着山庄混乱时,伺机而动。”
君怀渊侧耳听的仔细,郁念白所讲与他刚刚独自站着时出神思索的内容一模一样。
他们竟是想法一致。
只不过君怀渊不知道有这粉末的事情,还不解为什么大家都那么坚定的觉得李双溪就是从那个方向离开。
现在一切都豁然开朗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