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那个5%,李清文才明白,老太太刚才说的一切都不对,只是说来唬她的。
什么亲眼所见,她根本没看见,外婆手中的股票是垫资还是被赠予,仍然没有实际证据可以证明。
老太太以什么身份来说她,忘恩负义呢。
凭什么说她要是同意复婚就是为了钱呢?
她凭什么这么污蔑自己和外婆。
李清文没有再退让,这份股书,她不会再拱手让给周家。
李清文说完这句话,目光从老太太惊愕的脸上移开,抬步就要往外走。
周春生沉声喊道:“清文,留下吃饭,有话好好说。”
李清文站定。
罗子衿已经走过来,手拽着她的胳膊:“干嘛呀,饭都好了,马上就开桌。”
李清文说:“来吃这顿饭之前,我做了许多心理建设。”
“说什么话,傻孩子。”
“原先我也以为只要像过去那样,被奶奶羞辱时不出声,体谅她年老脾气大,逼自己大度一点包容她就可以了。”
李清文转过身,看向罗子衿和周春生:“谢谢你们这两年多对我的宽容和谅解,没有给我设太多的规矩,包容我的出身,还给了我家人都没给过的温暖。”
“妈,爸,这应该是我最后一次这样称呼你们,离婚了就是离婚了,我要懂规矩。”
“清文,说什么傻话,妈收你做干女儿,以后我们照常相处。下个月华宇周年庆,正好向所有人官宣,以后你就是周家人。”罗子衿当着老太太的面说。
她怕再不说,以后再也没有合适的机会。
李清文没去看老太太的态度,直接拒绝了罗子衿:“谢谢您的好意,就算做不成您的女儿,我心中对您的感情也是一样的。”
她朝周春生和李清文微微鞠躬,然后说:“我还有点儿事儿,先告辞了。”
罗子衿诶了两声,目光追随远去的人。
桌上的鲤鱼还剩大半,罗子衿闷头收拾完,从厨房出来就叫周春生上楼。
老太太板着脸,坐回到沙发上:“就在这儿说,都过来。”
罗子衿顶着张不高兴的脸,走过去泡茶。
周春生坐下来,老成的脸上愁眉不展。
老太太问道:“不是说5%吗,那到底是多少?”
周春生听李淑香是说的是5%,昨天在茶馆清文也说的是5%,可是从刚才来看,股书上实际的标注的占比是高于5%的。
“妈刚才明明答应我,会好好跟清文说话的。”周春生一筹莫展,脸色黑压压的。
被老太太一激,现在清文更抗拒面对他们了。
老太太不懂儿子为什么要这么沉重,她说:“那就直接起诉,说她手里那份是造假的也好,是当年秦湘花胁迫老头的也好,总之随便找个合情合理的理由把股书拿回来!”
周春生沉着脸:“不能起诉,现在还不知道她手中有多少占比,一旦起诉,周家实际持有的股权会有暴光的风险,到时候麻烦事更多。”
这些年在公告栏上列的十大股东,周家作为第一大股东一直标的是占比64%,可实际的股权协议上只有……34%。
这几个月他到处回收原始股,也只收回0.3%,主要原因就在现金流上,因为不是所有客户都接受其他形式的转换,大部分都在要现金。
周春生现在有个很大胆的猜想,他担心周家账面上缺失的那30%的股比,都在李清文的手上,如果真的是那样……
老太太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那就找些人去抢,去威胁恐吓,总之一定要把那份协议拿到手。”
罗子衿放下手中的茶杯:“妈,清文好歹也曾是您的孙媳妇啊,您怎么可以对她动粗呢?”
老太太烦躁地瞪着罗子衿:“大事小事不分,知道是前儿媳,还句句向着外人,你搞没搞清楚现在是什么情况?”
婆婆以前就常常以这种打压人的口吻跟她说话,罗子衿闭上嘴,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我只知道,她不能受伤。”罗子衿说。
……
李清文傍晚吃完饭,回家的时候看到田太太家亮着灯。
为了感谢他上次送的牛奶,李清文提着罗子衿之前给的腊肉,上她家去打了声招呼。
“周太太太客气了,九江的腊肉很有名的,谢谢你啊,那我就不跟你客气了。”田太太收下,不太好意思地看着李清文,“之前你老公租的时候,不让我告诉你,你们现在和好了吧?”
“离婚了。”李清文说。
“啊?不是,你老公看起来很爱你的啊。”田太太震惊道。
李清文不想提这个:“你一个人回来的吗?”
田太太:“还有儿子,他在楼下逛超市,一会儿上来。”
李清文:“那您先忙。”
李清文回到家,无所事事,就开始收拾行李。
距离建行给的正式上任时间还有大半个月,她想一点一点整理着,想到什么就往行李箱里放一点。
电,是突然停的。
李清文往窗外看了一眼,其他人家里都亮着灯,她打开手机电筒,走到楼下确认嵌在墙上的电闸开关。
总开关朝上,开着的,保险丝也没烧坏,她试着上下掰电闸开关重启,电还是没有起来。
李清文打开门,想着去找物业,眼前突然一黑,一个麻布袋套在她的头上。
“救命!救命!你们是谁,救命!”李清文大声呼喊。
好几只手抓在她的身上:“老实点儿!再喊别怪我们动粗!”
几个人将李清文又带回到她家客厅,他们没有摘下她的头套,只是问她:“把股书交出来!”
一句话,直接让李清文整个人一颤。
她不敢相信,质问对方:“是周家派你们来的?”
为首的男人并未否认:“乖乖把东西交出来,否则别怪老子不客气!”
知道了对方的目的和来历,李清文反倒不再害怕,她静静地发道:“是周春生,还是周老太太的意思?”
“别他妈的再废话,东西放在哪里?快说!”男人着急地威胁着。
李清文能感觉到,一共是三个人,左右两边各一个架着她的胳膊,将她摁在椅子上,然后对面站着一个。
“我不会说的,你们就是杀了我,我也不会说的。”
“他奶奶的,敬酒不吃吃罚酒!”男人一把薅住李清文的头发,抬手挥了她两个巴掌。
力气太大,李清文连带椅子直接被带倒。
落在地上的那一刻,她对周家……彻底寒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