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点,贺涛在家中收到了检测报告。
十一点,他如约再次去了康复中心,打开七号房的门,不等沈沫开口,他就把手机啪地丢在了病床上。
〃你自己看,仔细看。〃
贺涛瞪着她,压低的声音里已经有了愤怒。
〃主要成分,氮乙酰及五甲氧基色胺。知道这是什么吗?
这就是褪黑素,正常的不能再正常的褪黑素。〃
沈沫盯着手机里的那张报告看,贺涛看着她那清瘦的身形,以及她一脸变容下那双灼烧的近乎疯狂的眼睛。不由得摇头苦笑。
〃呵呵,我真是,我怎么这么冲动,足以都不信你。
我居然一而再,再而三地跑过来听你的摆布,你根本就没有任何证据,我居然一直信我,真是太…………〃
〃这结果很好,跟我预料的一模一样。〃
沈沫丝毫不恼,不急也不慌,她冷冷地打断了贺涛的丧气,
〃躺在我床头柜里的褪黑素就是普通的褪黑素,我昨天就已经猜到这个结果了,他们已经换掉了一样的瓶子,看起来一模一样的胶囊。,褪黑素是南凤鸣给我吃的,我都能想到,他们就更能想到了这么重要的点,他们怎么会疏忽呢?
如今就算我出了这里去报警也是没有任何证据了。
贺涛,我必须告诉你,南一川,或者说他们兄妹俩比我想象的更加高明。
这招迷惘,虽然我现在还没看清,但他们做的这整件事到目前为止真的是毫无破绽。
不过他们绝对不会想到,有时候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那就是还有一粒褪黑素。
那天晚上,妈妈突然回房找她,她手一抖,那颗褪黑素滚到了床和墙壁之间的缝隙里,那颗褪黑素才是她真正吃进肚子里的。
〃贺涛,这一颗对我们来说是唯一的证据,是至关重要的。
你绝对不能让任何人发现,也绝不能让任何人取走了。〃
贺涛走出康复中心的大门时,已经过了深夜十二点。
他坐在车里,静静地回想沈沫所说的那粒褪黑素的具体位置,以及她的郑重恳求。
〃最后一次,贺涛,这是我最后一次求你。
如果如果内颗褪黑素检测也没有问题,我认了,我认命,我认栽,就当是我推倒薛姗姗,老天爷给我的惩罚。
但是,如果我说的是对的呢?
如果一切都是真的呢?
你已经走到这一步了,你停下来了,你真的能安心吗?
你往后睡得着吗?〃
如果她说的是对的,如果那粒褪黑素真的有问题,许多熟悉的面孔混乱地涌到他的面前。
南凤鸣,后妈李玉婷,还有威严的父亲。
贺涛不敢往下细想,他在黑暗中静静地沉思,摇摆了十分钟左右,终于做了决定,这才点火开车,缓缓地把车驶离了康复中心。
他的车刚离开,康复中心大楼一侧,一个身材高挑,披着一头波浪长发的女人悄无声息地走了出来。
一双精明的美目带着震惊和失望以及难以置信的惶恐,冷冷地盯着汽车远去的尾灯。
那张大床很沉,实木的,很难移动。贺涛坐在办公桌前对着电脑,脑子里在思考沈沫的卧室,要人不知鬼不觉地取走那粒褪黑素。
需要清空家里所有的人,还不能让沈父沈母参与,这是沈沫交代的,她太了解自己的父母,他们一辈子都是老实人,这个可怕的事实会吓坏他们的,而他们一旦知道些什么,精明如南一川很快就会觉察出来,不能冒这个险。
父母知道的越少,他们越安全,孩子越安全。
贺涛看了看时间,刚过上午九点,他想了想,给沈母打了个电话,沈母已经到了医院,她每天带早餐先去看妞妞。
妞妞正在吃早餐,沈父吃完了
他一般这个时候会去康复中心看看沈沫,然后回家休息个把小时再来陪妞妞。
他们都忙,沈母说了,南一川早早的就去了公司,他忙着公司上市的事,每天早出晚归,身上有伤都没法休息。
而南凤鸣正在准备开会,出门前,贺涛也给南凤鸣发了信息,也就是说,江南府沈沫家里只剩保姆,贺涛是坐出租车去的。
到了江南府,敲开门,贺涛便着急地把手中的榴莲酥递给保姆。
〃阿姨,这是新鲜出炉的,麻烦你跑一趟给妞妞送去啊。
她最爱吃这个了。哎,不,不能当。
这东西要趁热吃才好吃。
我刚买的,但我没空去医院了,我得马上回公司,只能拜托你了。
哎,对对,现在就去。
你打个出租车去吧。〃
贺涛说完就走了。
保姆自然不敢怠慢,忙不迭地套上外套,便提着盒子急匆匆下楼去打车。
眼看保姆坐上出租车离去,贺涛这才重新上楼开门,直奔主卧。
关上门,踢开床头柜,用力地推开木床,没看到胶囊。
他趴下去,低头用手电搜寻,又把床往外推开,再推开,终于,他看到了那粒淡紫色外壳的胶囊,就静静地躺在床下。
贺涛小心地把那枚胶囊丢进事先准备好的小袋子,用力地把家具恢复原位,对着梳妆台前的镜子把自己凌乱的头发梳理好。
又按照沈沫交代的打开衣柜,帮她拿了几件衣服,塞在一个包里,提在手上,这才打开了主卧的房门,准备离开。
刚出房门,他愣住了。
南凤鸣穿着拖鞋,正站在玄关处,吃惊地看着他。
四目相接,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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