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张龙张虎投降了晋王,几个人都是神色大变。
刘仁恭马上做出了判断:“这两个投了晋王,李亚子知道洞内情形后,必定会立刻攻入洞来。”
刘守光忙说:“刘将军,你去查看深涧的出路,就更要抓紧了。”
叶娘温也要跟着刘栋去查看逃走的道路,刘栋布置一下,带了些军汉走向深涧。
看见连叶娘温也跟着刘栋去察看深涧,刘仁恭拉了一下刘守光的手。刘守光何等狡黠,马上知道阿耶还有秘密。
跟着阿耶转进旁边一个小洞。
刘仁恭看着外面的人群,悄悄说道:“儿啊,大队从深涧离开的时候,我两个不妨先躲在这里。”
刘守光有些奇怪。
“就我父子?”
光影里,模糊看见刘仁恭点了点头。
“这阴阳洞,已经是在山顶,我料想该当有个罅隙,可以直出洞外。所以,你随阿耶躲在这里,让他们去吸引了晋军的注意力,我俩却从洞顶逃脱。”
刘守光有些遗憾。
“阿耶,我们不捉晋王了?”
刘仁恭冷笑一声。
“你动点脑筋好吗?那晋王,若是个不防备的,倒也罢了,说不定真能刺杀得手。如今人家又是大军又是獒犬,显然早就戒备森严,如何捉他?如何杀他?告诉你,如今还想动刺杀念头的,那个人就是个死!”
刘守光还有些不甘心。
“可是阿耶好容易打听了那条深涧……”
刘仁恭打断了儿子的话。
“那深涧,我等能知晓、能想到,不信晋王却想不到!阿耶说与那刘将军听,不过是让梁军去与晋军拼杀罢了。他们那头打起来,我父子正好从洞顶逃走。”
刘守光向父亲的方位看了又看,还是看不清父亲的容貌,但这不妨碍他对老父亲的崇拜。
“阿耶,这等好计谋,亏你想来。”
刘仁恭却是有些感慨。
“这世上啊,不顾儿的阿耶,能有几个?反是不顾儿的阿娘,多的是!可惜世人,只为了阿娘那一口奶水,从此只知道孝敬阿娘,反倒把阿耶,丢在了脑后。却不知阿耶,才是孩儿的最后靠山啊。”
同为男人,刘守光深深被太上皇的教导打动了,连连点头。
虽然这个小山洞里,并不能看清他在点头。
“孩儿,阿耶就是这句话,等他众人纷纷下深涧逃命时,你切莫跟着挤上去。反是寻个机会,我爷俩攀岩而上,总能找到出口。”
刘守光连忙回答:“阿耶,放心,孩儿记住了。”
山洞外面的李存勖帅帐,审讯了张龙张虎之后,让石敬瑭先把兄弟俩带下去。
李存勖皱着眉问:“源兄看这两个,会不会是诈降?”
李嗣源微笑回答:“大王,如今洞内敌军,都是釜底游鱼,谁敢诈降?说句不当讲的,即或大王有难,他们洞内敌军,也一般难逃覆灭下场。”
李知柔点点头:“大王,这两兄弟,应该就是靠投降来瓜分宝藏的。”
李存勖摇头,又点点头。
“宝藏不能给他们,不过,也要照顾投诚者的情绪。源兄,可以厚赏他两个,但不能让他们做军官。”
李嗣源懂的。这种贪财不忠的人,执掌军权,那就麻烦大了。
侍卫呈上一封军书,居然不是面呈大王,而是面呈总盟主李知柔的。
李存勖微微一笑,交给李知柔过目。
别人的信件,自己不能拆。
现在轮到李知柔尴尬了。
自己已经向晋王称臣,可是却来了这么一封“专呈盟主”的军书。
莫非是朱梁的挑拨离间?
先打开看看。
还真不是朱梁的挑拨信件,而是吴王杨行密的求救信。
梁军大举进攻吴国,现在吴国抵挡困难,请求盟主支援。
原来是这么回事。
自己怕遭到猜忌的心事,放下了。但是这个军情,却要赶紧禀告大王。
李存勖却很高兴。
“知柔兄,这吴王杨行密,乃是一大强藩,他向你俯首求救,可见咱们这个大同盟,还是蛮有威力的。”
李知柔有些担心。
“大王,臣并不知吴国会给臣来信求救。”
李存勖不以为然。
“放心,知柔兄,寡人猜忌谁,也不会猜忌你。你我君臣一心,岂是他人能够挑拨?”
李知柔暂时放心了,但又问道:“那么这吴国,大王准备救还是不救?”
李存勖点点头。
“凡是与朱梁为敌的,寡人一概要伸出援手。这样的话,知柔兄的四面围困朱梁的战略,才能够实现嘛。”
李知柔看看阴阳洞。
李存勖笑了。
“本来觉得,现在没什么大事,就慢慢和这帮贼子磨着,但这封军书,改变了寡人的态度。必须立刻打破阴阳洞!”
看看李嗣源。
“如果攻打不利,那么就留下源兄在此,慢慢和刘逆父子周旋,寡人立即返回太原,调动大军,南下攻打梁贼!”
听到李存勖下了如此决心,李知柔已经看明白了。
晋王是个以天下事为己任的明君。
表面上寻宝什么的,一通胡闹,但是听见盟友有难,马上能够从大局出发,援救吴国。
这次援吴,也等于是大同盟的第一仗。
李存勖和李知柔很快形成了共识:关键是要把舆论造出去,搞得天下皆知,这个顺天应人大同盟,不是闹着玩的,是一损俱损的关系。这样,加入同盟的,不必担心朱梁侵犯;未加入同盟的,说不定也就想入盟了。
李存勖又开始开玩笑了。
“知柔兄,谁想加入大同盟,先给你送上个美女尝尝,如何啊?咱们把这一条加上。”
李知柔哈哈大笑。
“好啊,臣就真是无桀纣之实,有桀纣之名啦。必当遗臭万年啊,哈哈。”
虽然随口说笑,但仍然自称为臣,绝不会因为杨行密一道军书,就飘飘然不知所以了。这就是李知柔的高明之处,哪怕是小节,一句话的事,也不可忘了自己的臣子身份。
“什么桀纣之名,知柔兄倒是不必担心。实际上,寡人已经给钱鏐去信,料想他的回复也快要回来啦。知柔兄,你回到太原的时候,就可确定佳期了。”
李知柔马上问:“那么大王答应的薛王府呢?臣好像记得,大王说如果赌输了,就要在魏州给臣修建一座薛王府的。”
一定要显示出胸无大志,一味贪求女色、享受,这可是与君王相处的保命根本。
李存勖点头。
看看阴阳洞的山顶。
“不过,寡人不会输,所以,知柔兄的这个院长,可是笃定要当下去啦。”
脸色一肃,让亲兵去传李嗣源父子前来。
李知柔知道,大王要准备发动进攻了。本来还想玩几天,但是现在吴国这道军书,把大同盟的事情落到了实处,大王就坐不住了,马上决定打开阴阳洞了。
但是还有一点,就是这个宝藏。
别忘了,来这里可不是为了打仗,甚至不是为了缉拿桀燕皇帝。
是为了掘宝。
这时候李嗣源等将领都到了。
虽然洞口的防御已经大为减弱,但是仍然不时有冷箭从里面射出来。
李存勖看看李从珂。
“从珂,还是要犬军先冲进去,搅乱他们的防守,然后大队官兵在趁乱进入,寡人只是在此观战。你可不能再顾惜那些狗命了。”
李从珂回答的很干脆。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何况是狗?臣必定令獒犬先攻山洞。”
“且慢!”
一阵不祥的预感扑来,就像是胡柳陂前夜一样。
胡柳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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