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承业得知是张居翰带人打扫了承香殿。
他倒是不担心又出现一位张公公,他急匆匆赶往流霜殿,是想告诉李九娘,那个侯都都,住进王府来了。
虽然李九娘也没办法。
既然是两宫王太后的意思,那起码目前,是王府里头的最高指示了。
张承业有办法。
人是住进来了,但可以让她鸡犬不宁啊。
他需要的,是李九娘的指令。
李九娘叹息了一番,牢骚了一回,但还是阻止了张承业去搞小动作。
“既然大王说过,王府里的后妃应该和睦相处,咱们就别动这个脑筋了。”
主人有命,张承业凛遵不渝。
“老奴明白了,保险让承香殿那边也是太平无事。”
李九娘点了点头。
“做事应该有轻重缓急。现在最急迫的,就是尽早大婚。大婚之后,奴才能取得这王府里头的控制权。张公公你想奴一旦成了王后,多少困难都迎刃而解?”
张承业承认,公主这个想法是对的。
“只是,殿下,现在两宫已经告知大王,即便脱孝,也不许大婚。”
李九娘一愣:这看是最新消息了。
“为何?”
张承业也很无奈:“两宫说,虽然脱孝,但大王还需要寄托哀思,所以不宜大婚。”
李九娘愣了一阵,才无奈叹了口气。
“两宫的说法,也不无道理。只是,张公公,这个大婚一日不举行,奴的心中,就一日不安定啊。”
张承业想了想问道:
“殿下可注意到,这侯氏进王府以后,地位升高;而殿下的地位,却没有变化?”
地位?
李九娘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但现在张承业说了出来,她只有苦笑。
“幸好不是此消彼长,莫非张公公有什么良策?”
张承业说道:“老奴听说,大王马上要审判司徒了。”
李九娘点点头。
“这根毒刺,是该拔了扔掉了。”
张承业神秘一笑说:
“老奴的计较,其实就在这审判上。”
啊?
李九娘一愣。这审判,和奴家地位提高有关系?
马上明白了。
“公公之意,是要奴帮助大王审判?”
张承业点头。
“老奴料想这李克宁垂死之际,必然拼命挣扎。何况还有孟氏母女两人,也会帮忙。那时候如果大王词穷,殿下从旁帮衬几句,点拨一下,大王必然感谢殿下。如此一来,岂不是提升了殿下在大王心中的分量?”
李九娘轻轻点头。
真没想到,自己会沦落到与侯都都后宫争宠的地步。但是现在再摆出高傲姿态,显然要吃大亏了。
“就是说,审判之时,助大王一臂之力?”
“老奴正是此意,殿下以为如何?”
李九娘沉吟一下,点头。
“嗯,这倒也是个机会。只是不知道,那明政殿,奴家去得吗?”
张承业当然知道,老大王曾经明令禁止,明政殿一不许饮酒,二不许女流进入。
“此事倒不用殿下担心,老奴自会撺掇大王,特事特办。”
张承业立刻赶往陀贺殿,想问问大王如何审判,何时开始,特别是李九娘进入明政殿的事情。
但是大王去承香殿了。
张承业很有些不以为然。
刚刚搞了个承香殿,大王就不在陀贺殿了?那将来如果再有其他女人,陀贺殿岂不是一直空着了?
没法子,牢骚可以有,但还是马上赶往承香殿,看看大王在承香殿,是不是还有空谈论政事?
到了承香殿,果然看见了另一位张公公,张居翰。
看这张居翰倒好像是一脸正气啊,张承业暗暗想着,一山不容二虎,一个王府,容得下两个太监首领?
张居翰对张承业是很恭敬的,老前辈嘛。听说张公公是来寻找大王的,连忙引路,带着张承业去找大王。
张承业看他的表现,心中暗暗满意。
嗯,还算有眼力见。
见到大王,当然是和侯夫人在一起。张承业说明了来意。
李存勖还在沉吟,侯都都却先说话了。
“大王,臣妾倒是觉得,这等谋反逆行,就该公之于天下。所以的,大王审判之时,不但该请公主阿姐去,就连臣妾,也想参加呢。”
本来还有些顾虑,现在听侯都都说她想参加审判,顿时忘了刚才的顾虑是什么了。
“那好啊。张居翰,你到时候引领侯夫人前来。”
张居翰没问题。
大王这才专门说到张承业。
“张公公你要早一步去给九娘引路来明政殿。因为审判的时候,你作为河东监军,也要秉公而断的。”
张承业听了心里很舒服:就是,自己比这个小张公公,那可是强多了去了。就说这个河东监军,先皇所赐,现在哪儿找去?
绝世无双,独一无二。
大王答应破例,张承业就算完成了使命。虽然加上了侯夫人也要参加审判,但殿下也没说过不许她参加啊。
张承业高高兴兴去流霜殿覆命。
李存勖却开始考虑,这个审判,究竟该有什么结果?
虽然是四叔,但既然是谋反大罪,那就是罪在不赦。
没法子,只能斩。
王法无情。
可是阿姐还是他义女呢。
李存勖有些头痛。
阿姐可不能斩,那是叶家唯一的血脉了,义父义母这么善良,不该绝后的。
虽然按照唐朝规矩,只有女儿,已经算绝后了。
所以当年叶厚生才不惜代价也要收留叶友孝做义子。
难道他收留的这个义子,却让叶家被斩草除根?
好吧,起驾明政殿。
虽然并没有考虑周全,但李存勖相信的是船到桥头自然直。
不管事情有多难,做就是了。做的过程中,最后,哈哈,难事解决了。
大王一声令下,所有人都集中到了明政殿。
虽然先王有过禁令,明政殿,一不许饮酒,二不许妇人进入。但先王自己就在明政殿里办过酒宴。
可见,明政殿的禁令,身为大王是可以打破的。
只要大王认为应该特事特办。
坐在王座上,觉得王座不够威风。要是铁王座就好了。
嗯,将来要把缴获的梁贼武器,想法子安到这上面去。
张承业低声提醒:“大王,人都齐了。”
李存勖尽量用威严的目光扫了过去。
嗯,四叔一家,还有四郎,都到了。这是人犯。
李存璋是殿前都指挥使司,当然在场。
郭崇韬也在,加上张承业,他们是证人。
公主与侯都都坐在一侧,她们是旁听。
至于自己,既是原告,也是法官。所以这个案子,不难判。
会有人觉得不公平?那就去跟阎王爷鸣冤叫屈吧。
明政殿临时改成法庭,至少李存勖觉得还像那么回事。
李存勖开口了:“四叔,孤最后叫你一回四叔,因为案件审完,你就该被处斩了。”
李克宁心里一惊。虽然知道自己的重罪,但还是心存侥幸,毕竟有叔侄之情,说不定会法外开恩。但现在看起来,勖儿不会给机会了。
孟氏忍不住先叫起了撞天屈。
“大王,就算你四叔犯了天大的罪,他也是你四叔啊。你就一点亲情都不讲?”
李存勖摇摇头。
“是四叔先不讲亲情啊。若是他讲亲情,蒲州城外,孤怎会被梁兵擒拿!”
叶娘温马上开口反驳。
“大王,你休要冤枉好人!阿耶与葛从周血战不支,伤口都是奴家敷治!你说他不讲亲情,那伤口须做不来假!”
李克宁苦笑着看看女儿,故作沉痛。
“温儿不必多说。大王说怎样,就是怎样吧。”
表面上是完全顺服大王意志,实际上谁都听得出来,李克宁是一腔怨气,只是被王权强力压盖,迫不得已才说出这种违心的话。
李存勖冷笑一声。
“阿姐和四叔的话,孤也是一直信以为真。虽然心中有些疑惑,但都觉得不过碰巧罢了。直到郭安时提起此事!”
眼光扫向郭崇韬。
“安时,你没有话要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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