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没有被约过稿的丁壹上手后发现自己的业务水平还是在的。
果然，没事就该去小黑屋闭关多精进一下自己的技术。
一直都知道她画什么风格的0811在听完0695的人物要求和服装设计后久久缓不过神来。
谁能告诉他为什么平时总是冷着张脸不苟言笑的0695脑子里竟然会想这些东西！
又为什么丁一狠画出来的成果......完成度这么好！
救命！
这件衣服他是真喜欢！
能不能让他拿去打样出个成衣啊！
0723：......所以，热闹在什么时候开始。好无聊啊，要不然还是玩游戏吧。
不用上色，纯线稿且不要求高精，没有背景要求，纯人像画起来着实用不了多少时间。
再加上0695的人物设定实在太对丁壹胃口，在一口气出了三个人物后，这才意犹未尽地怀念起数位板。
工作之外话非常多的0811没多久就跟丁壹混熟：“所以，老大现在真的跟你在一起了？”
“嗯。”
拿着画细细欣赏的0695：“哇哦。”
虽然已经猜到但依旧震惊的0811：“我靠，所以你们现在就是...那个怎么说——”
“谈恋爱。”嚼着软糖的0723不知什么时候坐回到了羊驼矮凳上：“这个恋爱...具体要怎么谈？”
“你们是需要专门上课学习恋爱技巧，还是说有什么资料可以让你们自学吗？”
丁壹倒是从未想过他们会问这么哲学的问题：“怎么谈恋爱...倒是没有什么影响标准，都是千人千面的。”
“没有专门的课程，网上倒是挺多怎么谈恋爱的分享帖，但都只能仅供参考，具体问题还是要具体分析。”
“你们呢，可以谈恋爱吗？”
三人都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你知道，我们是——”
“仿生人，我知道，”丁壹不解，“但仿生人不也是人，是人就有七情六欲，这有什么问题吗？”
“会影响工作效率。”
丁壹：“？”
“情爱会对工作造成影响，所以新世界的职工都被禁止恋爱。”0723推了推墨镜，抿着唇顿了顿，又继续说道：“而且你也知道，我们是仿生人，跟你们这种由人类自然繁衍出来的自然人是不同的。”
仔细研究过新世界内所有生物工程文献资料的丁壹立即明白他口中说的不同是什么意思：“你是说基因缺陷。”
“嗯，而且我们的基因缺陷并不统一，”0723说着，抬手勾下鼻梁上的墨镜，露出镜片后透蓝色的双瞳，“会有各种各样的表现形态，像我这样只是外貌的不同就已经算是其中比较轻的缺陷表达了。”
0695在沉默许久后，慢慢开口：“情爱会影响工作效率，基因缺陷会让仿生人生下问题更大的后代，生物工程能高效低提供大批优质仿生人。”
“所以，综合各种因素来说，我们都不能也不被允许对某个人产生独特的感情。”
丁壹被震撼到了。
这算是什么？
新世界下的新品种‘骡子’？
除了给新世界卖命的工作外他们就没有其他存在的价值和意义了？
这算什么新世界？
这真的不是新地狱吗，一个不论对副本内的意识体，还是许愿者，亦或者这些职员来说，都不过是粉饰过的新地狱。
察觉到丁壹情绪改变的叮当立即放下一直在与之搏斗的桌腿，不安地冲回到丁壹怀里，不停地撒娇，企图改变她的情绪。
“如果，我说是万一，你们控制不住，产生了独特的感情，会发生什么？”
听到这个问题，三人的表情都变得阴郁起来。
最后还是0811沉重地开口：“先接受惩罚，然后返厂，进行记忆清除。如果是两个人，彼此产生感情，清除记忆后，会安排他们两个进行生死决斗，活下来的会送回来重新工作。”
“输了的......会进行更彻底的改造，最后再送回来的时候，虽然外表不会产生变化，但会感觉彻底变了个人。”
“我，我们有个很好的朋友，他以前很善谈爱笑，他的住处就是个原始森林。但现在，变成了一个无聊的木头。”
“喵呜！”叮当不安地眨着眼睛，头顶用力顶开丁壹的手掌。
它很不安，姐姐现在身上散发的这个气味太危险，伤不伤人它不清楚，但它怕会伤害到姐姐本身。
总是能很快拉回失控的情绪的丁壹借着揉叮当的动作，调整好自己的呼吸，开始转移话题：“你们会做梦吗？我问过它爹，他说的是自己从来都不做梦。但我看过文献，上面说你们也会做梦。”
“嗯，”0723搓着羊驼脖子上的毛，“毕竟是仿生人，我们跟你们有百分之九十的相似度，就是为了能更好的当‘人’。”
“生病，受伤，濒死，做梦，这些都是体验做人的方式。”
0811也接过话茬：“嗯，我们做的梦大多都跟工作或者我们的兴趣相关，听说你们还会梦到没见过的场景和人？”
“嗯，有些是根据记忆的变形，有些是直接天马行空。”
“嗯.......嗯？”0723搓着羊驼毛的手指一顿：“可是我——”
“0723！”
听到可是开头的丁壹立即大声呵停他的话，她对危机的直觉向来很准，不论他接下来这句话要说的是什么都肯定不该说出口的。
“我想喝水，”丁壹看着反应过来后先是震惊而后脸色无比难看的两人，一脸镇定道，“能麻烦你给我倒杯水吗。”
“哦，好。”清楚知道自己刚才想要说什么的0723仓皇离开位置，匆忙跑向饮水机。
“谢谢。”0695突然说了一句。
丁壹垂下眼，一副听不懂的样子：“我只是想喝水而已。”
可是？
可是什么，可是他梦到过除新世界外的其他东西？
或场景，或人物。
可是他们都是从一个个受精卵开始被培育起来的，从未离开过新世界，那0723的可是又从何而来？
说到底......
仿生人存在基因问题寿命短暂，新世界对记忆清除的技术又这么发达。
谁又能完全保证新世界的职员全都是仿生人呢。
那些第三次进入新世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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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又走神了，”安心给丁壹充当肉垫的秦愿低头在她的肩上咬了一口，“跟他们聊什么了，让你这么在意。”
“那可太多了。”丁壹轻叹一口气，还都是不能明着聊的：“你说，新世界存在第三次进入的人吗。”
“嗯，我没见过有三次进入记录的许愿者。”
“我说的是人，不是许愿者。”
秦愿顿了顿，反应过来她的意思，神情严肃起来：“怀疑。”
怀疑，但无法证实。
“有件事，我在想要不要说。”
丁壹哼哼两声：“说吧，这是命令。”
秦愿勾了勾嘴角，但在开口的时候还是冷了脸：“今天我去了一趟档案室。”
“不管是许愿者还是职员都会在档案室备有档案。”
“嗯。”
“你的档案，以我的权限看不到。”
“嗯，你说过。”
“我的档案......”
丁壹问：“以你的权限也看不到？”
“不，”秦愿沉默了片刻，轻声道，“我没有档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