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
陆续从房间出来的几人脸色都并不好,一看就知道昨晚根本就没有睡好。
“走吧,”丁壹后半夜睡得还算不错,精神看着要比另外四人好很多,“门出现了。”
昨天他们进来的悬空走廊封实变成了一堵完整的墙。
墙上出现了一扇黑色的门,与之相对的墙上出现了一扇白色的门。
听到门外动静都会纷纷走出来的其他许愿者大多睡眼惺忪,看见待选了两扇门后都纷纷精神了,一脸苦大仇深地左右打量着黑白两扇门。
‘选白色的。’
耳边突然响起的声音让丁壹下意识猛地转过头。
徐玲玉看着她突然一脸严肃地转过头看着自己,顿感紧张:“怎么了?”
‘你不是也知道该选什么吗。’
‘选白色的。’
丁壹眼神锐利地扫了一圈周围,她的异常举动让其他人都突然紧张起来。
“姐?你怎么了?”严明昨晚虽然已经从江弦青嘴里听到了很多有关她跟秦愿的事,但亲眼目睹过亲姐的经历后,依旧会有自己认识的这些姐姐身边的异性保留几分警惕:“秦哥,我姐怎么了?昨晚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秦愿连余光都懒得给他一个,先是伸手勾住她的手指捏在手心,见她没有反应,这才将她整只手扣在手心,与她十指紧扣。
“没压力,放心选。”
原本还在分析这三句话到底是幻听,还是真的有某个意识体想跟自己对话,最后决定尝试用意念跟其沟通的丁壹呼唤了三次后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手反倒是被捏来捏去。
丁壹垂眸看着自己被他紧紧扣住的左手,突然仰起头看着他道:“压力?我能有什么压力。”
“走,”丁壹顺手牵起身边的徐玲玉,“进白门。”
在场不少许愿者昨天都见识过丁壹一个人开了两扇门的实力,见他们这伙人都手牵着手进了白门,剩下的人权衡再三部分人还是选择了跟在他们后面一起进了白门。
然而等他们穿过一道白光后却发现先前进去的那六个人都不见了。
.
纵深很大的昏暗长廊,光是站在其中,就足以给人一种强烈的压迫感。
两边是高大得根本就不该摆放在室内的骑士雕塑。
‘骑士们’带着铠甲,全副武装,手上交叠放在身前的有他们一半高大的剑上,按一定距离相对站好。
丁壹向唯一的光亮看去——尽头的彩绘玻璃窗上一左一右绘着伪装恶魔的天使和伪装天使的恶魔。
两位‘护法’这次睁开了眼睛,身上同样穿着铠甲,手上的武器不再只是放在胸前,而是举在身侧,成保护姿态,目光如炬地盯紧前方。
而被她们保护的,不仅是她们,同时还被这些骑士保护着的,立在玻璃窗前,逆着光的雕塑——看不出颜色的长发披在肩背,带着混血感的眉眼轻蔑傲慢地垂眸看向仰望她的众人,淡薄的唇浅浅勾起,看不出这到底是嘲讽还是怜悯。
她姿态放松地站立着,身体稍往右右倾,修长却充满力量感的右臂搭在长剑上,看上去散漫得过度松弛。
即便她站没站相还露出个极度嚣张的表情,但巨物本身就存在的以及她本身散发出来的强烈的压迫感却让人分不清这到底是现实还是梦。
只感觉自己本身在她的面前无比卑微,都分不清到底是她在保护整座城堡,还是她在被整座城堡保护。
光打在她的身上,虚化了这个世界给她的肉身,在这一刻,她似乎有了生命,又似乎变成了一场易碎的梦。
这是怎么回事?
丁壹按着心脏,仰着头与那双毫无慈悲可言的双眼对视。
她分明是第一次见到这尊雕像,可是为什么——
会有这么强的熟悉感?
她是谁?这个副本的守关者吗?
为什么她在...对自己眨眼。
“你们看到她的眼睛刚才动了吗?”
“啊?眼睛?”一直抬起头盯着雕像看的严明揉了揉眼睛:“有吗?我怎么没看见。”
“我也没看见,”徐玲玉也跟着揉了揉眼睛,而后不确定地跟楚温良对视了一眼,“不过,你们觉不觉得,这尊女神雕像看着有点眼熟?”
何止眼熟!
江弦青在内心咆哮。
且不论她这眉眼,就她这站姿,这神态......简直跟丁壹一模一样!
甚至她都已经能听到这尊雕像在下一秒开口,玩世不恭地拖长声音,阴阳怪气些什么。
这种感觉她敢肯定绝对不止自己有......秦愿的感触肯定更深!
秦愿早在看见这尊雕像的第一眼便拧起了眉头。
这些年他进过的副本,不管是惩罚副本还是需要定期抽查的副本他虽然不能说每一个都记得清清楚楚,但只要是进入过的他都一定会有印象。
他能肯定自己是第一次进入这个副本,在此之前也从未看过这个副本的资料,可他就是在看见这尊雕像的瞬间知道了她的名字。
“潘塔西亚。”\/“潘塔西亚。”
“你们两个说什么?”
江弦青转过头看着刚才明明开口同时说了什么却又在大眼瞪小眼没有后半句的两个人。
“你——”
不等丁壹开口,背后没有没有大门的入口突然传来了一声玻璃碎裂的巨响,紧接着怪物的吼叫接连响起。
“躲到骑士身后!不要发出声音!”丁壹低喝一声立即冲向离自己最近的骑士雕像,绕到它腿后的缝隙挤了进去。
其他人闻言,几乎是本能反应,甚至都没有去想为什么就直接散开躲到骑士身后的缝隙,尽可能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门口的尖叫声越来越近,一男一女踉跄着冲了进来。
在他们身后是两个身体瘦得骨头凸起,体型相对之前看到的怪物要更小一点的怪物,四肢跑动,紧跟在两人身后。
上一秒还在尖叫的两人,后一秒就当着六人的面被直接扑食。
冲进来的两个怪物一口一个,因为惯性无法完全挺稳,到最后还是叼着两条悬挂在外面的腿撞上了走廊尽头的雕塑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