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小白那事之后反而不去找花容了,让他在府里胡思乱想,坐立难安。
而他们的皇帝,精神也大不如从前,这天上朝的时候,百官眼见他竟咳出一口血,都吓得脸色大变,跪下直呼:“求陛下保重龙体。”
往日里也没听说他召太医看病,这怎么就突然咳出血来了,百官私下里议论这事。
百官自然不知,他私下里也没有招太医来给自己看病。
下了朝后,回到寝宫,他在龙榻上靠了一会儿。
自从余笙走后,他的精气神就被抽走了,心情总是不快乐。
他不知道的是,余笙会常来看他,并且在他吃的菜里洒一些药,给他调理身体,可总不见好。
今天余笙又来了,到榻前看了看他,就见没什么精神,她微微蹙了眉,纳闷极了。
明明给他用的都是师父留下的药,照理说,用过几回后他也该好了。
正在这时,伺候的公公过来禀报说御国将军和平南将军求见。
谢泠也就宣了。
进来后才发现他们两人还自作主张的把太医喊来了。
华群玉说:“听闻陛下病了一些时候了,平日里也不曾传过太医,微臣就自作主张,叫了几个太医来给陛下看看。”
谢泠知道是为他好,自然也不会责备他们,来就来了,他就看了。
三个太医轮番上阵,给他诊断了一番后说他气血运行失常,问他是不是平日里常有失眠,精神恍惚胸闷易惊症状。
余笙站在一旁看着,听着,要看太医怎么说。
最后得出来的结论是谢泠这是心病,心病还需心药医,心病好了,他这咳病也就好了。
太医惶恐,请他想开放开,最后又开了一些调理身子的药方后退下了。
他的心病众所周知,他的皇后又跑去青云观了,一走便是半年,平日里都没回来。
这事搁谁都得抑郁。
谁能想得开。
等太医退下后,华群玉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毕竟这事是自己妹妹造成的,反而是安祁道:“陛下,皇后只是去了青云观,又不是羽化了,他没功夫来看您,您去看她便是了。”
谢泠心静如水,语气淡漠的道:“算了,朕何必拿这热脸去贴人冷p股。”
他只是认清了自己在她心里的位置,心灰意冷了。
所有的人都比他重要。
他才不要去自取其辱。
谢泠不想多说余笙的事情,让他们下去了。
待只又剩下他一个人,他去龙案前坐了下来,拿起上面一幅画。
那是他为她作的画。
看着上面的人,他轻轻抚摸,喃声道:“朕把你看全生命中的全部,但朕在你的生命中,却只占据了冰山一角。你既然不爱朕,朕也不稀罕你的爱。”
他是太渊的君,他也有自己的骄傲和自尊的好吗!
余笙走到他面前看着他。
看他闷闷不乐,她其实也心疼的好吗!
她怎么会不爱他呢,她爱他!
不是冰山一角的爱!
“咳咳……”
他咳得难受,余笙也看得难受,眼见他又咳出血来的时候,她突然在谢泠的身上看见了死气。
谢泠身上怎么会有死气?
死气只会出现在快死的人身上,余笙眼泪夺眶而出,正在这时,突然就见夕颜冲了过来,扑到了谢泠身边,把他给紧紧抱住了。
她哭道:“陛下,陛下您忘了娘娘吧!”
“陛下,奴婢不忍您这样折磨自己。”
她轻声抽泣。
她整天侍立在谢泠跟前,他内心的煎熬,她自然全都看在眼底。
她心疼极了,却一点办法也没有。
她无法明白,余笙怎么能那么狠心,离开这么好的男人。
他是太渊最尊贵的男人,多少女人趋之若鹜,可这个男人满心满眼都是她。
谢泠怔了怔,下意识的推开她,斥责:“放肆。”
夕颜不肯放开他,哭着道:“求陛下容奴婢放肆一回,奴婢知道配不上陛下,可奴婢心悦奴婢已久,奴婢心疼陛下,恨不得替陛下去死也甘愿。”
一个小小的奴婢都愿意为他去死,可余笙……
想到余笙对他的狠绝,他忍着眸中泪意道:“出去。”
夕颜到底是出去了,只是心里把伤害他的余笙恨极了。
谢泠不知想起什么,突然就低声笑了起来,笑着笑着,便趴在龙案前压抑的哭了。
余笙再也无法克制自己,来到谢泠身边,把他紧紧抱住。
他以为又是夕颜,再次道:“放肆,出去。”
声音带了一些怒意,却听余笙的声音说:“阿泠,你为什么要这样折磨你自己。”
他明明可以选择遗忘她。
听着余笙的声音,他缓缓抬首,看向她。
余笙鲜活的出现在她面前。
她望着他说:“谢泠,这是忘情水,你可以选择它喝下去,喝下去,你就忘记我了。”
这是在流觞离开后,从他的遗物里发现的。
她不会勉强谢泠喝下去,但会征求他的意愿。
如果可以,她是愿意他喝下去,至少他不用活得这么痛苦,一直想着她,对他没有意义。
谢泠看着她,仿若不认识她似的,他拿起她给的忘情水,猛然就给摔碎在地上了。
他是生气的。
她居然想让他忘记这段感情。
“我的事情不用你管,你既然选择离开,就不用再回来了。”
也不知道她这期间回来过多少次,想到她会隐身,他更气了。
她隐藏在暗处,看他痛苦,看他泪流,却一次也不肯现身。
他只觉得自己在她面前就是个小丑。
谢泠语气不好,余笙自然不和他计较,他生气是应该的。
猛然,把勾起他的脖颈,把他拉向自己,轻轻吻住他。
谢泠挣扎,不肯让她亲,但他挣扎不出余笙的手掌心,她灵力再低,对付他一个普通人也是绰绰有余了。
见他认真的反抗,是真的不情愿,余笙在他耳边轻哄,“阿泠,以后,我常来陪你可好?”
谢泠的反抗就弱了几分,余笙深深吻住他,他的心就又软了几分,回过神来的时候问她:“青云观呢?”
青云观她无法割舍,余笙勾着他的脖颈道:“只能再委屈你一回了,我白天忙青云观,晚上来陪你可好?”
这事也万不能让青云观的弟子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