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嚏……\"
两人正滔滔不绝,苏定方突然一个喷嚏,打断了他们的演说。两人愣怔地望着苏定芳,原以为只是小插曲,打算继续,却见何乐为从台上走下。
\"两位使者无需多言,我已理解你们的意图,但我有一疑问。先前你们与高句丽针锋相对,甚至向大唐呈书,请求制裁高句丽以舒缓你们的压力,此事我记得没错。如今高句丽即将灭亡,三国即将相邻,理应庆贺,为何你们转而助高句丽调停?\"
何乐为一语中的,国与国之间的关系并非恒久不变。当初,两国与高句丽确实势如水火,高句丽强盛,两国弱小,只能远交近攻,依赖大唐的庇护。
然而如今高句丽已被削弱至苟延残喘,大唐再加把劲,高句丽将不复存在。关键在于,他们察觉到大唐的扩张野心,如若让大唐在北方边界立足,两国的灭亡也只是时间问题。
盖元肃文洞察这一切,因此向两国揭示利弊,促使他们派出六万大军前来斡旋……
\"殿下,我们并非有意再次挑起两国战火,高句丽已意识到其失误,何苦令兵戈不息,大唐的勇士亦将承受无谓的牺牲?以和为贵,共商大计才是明智之举。\"
高莫年长,面如玄铁,他勉强挺身而出,试图缓和紧张气氛。
\"高阁下所言有理,但我尚有一疑问。如若我没记错,贵国刚呈上万民书,愿为大唐之藩属,那么理应明白藩属的职责与义务。照此推断,此刻贵国六万雄师,应由我调度指挥。\"
这番话让二人始料未及,何乐为并未如他们期待般回应,反而抛出另一个议题。正如东征高句丽时,吐谷浑派遣的军队皆受何乐为指挥,虽吐蕃非大唐藩属,但也出兵随行。如今新罗与百济加入大唐麾下,他们的军队既然涉足战地,自然应归何乐为调度。
\"这...这...\"
听闻此言,二人面色骤变,不知如何回应。何乐为所言合乎规则,在宗主国面前,藩属国并无太多自主权。此时若反抗,便是撕破脸皮,从这一刻起,双方不仅恩断义绝,还将变为敌手,甚或比高句丽更为凶猛的敌人。
高句丽与大唐本就等级对立,彼此誓要生死相搏,无须多言。然而两国如今依附大唐,若转而为敌,便是背叛,面对叛徒,大唐的剑必将更加锐利。
\"二位大人难道不应给出答案?我现在以大唐皇太孙的身份质询,你们的军队是否会服从我的号令?\"
何乐为已返回主位,二人却仍沉浸在先前的震惊中,未曾察觉他的回归。他们脑海中一片嗡鸣,一时不知如何应对。本意调停并增强自身地位,却不料陷入这般进退两难的局面。
若答允遵从何乐为,那六万大军恐怕将剑指高句丽的王城...
倘若你们拒不回应,此事将变得颇为棘手。在即将展开的攻势中,大唐铁骑将对你们及高句丽的军团施以无情的打击。既然你们已不再是大唐的附庸国,一切言辞皆成过耳之风,唯有剑锋相对才是真理。我等早已整装待发,而你们是否有足够的实力抵挡大唐的冲锋,那便听天由命吧。
两人的指尖颤抖,额头上汗水涔涔,此刻仍无法找到合适的答复。毕竟,他们的抉择关乎六万人的生死。若回答稍有不慎,依照何乐为的决绝,大唐军队随时可能发动攻击。
“尊贵的大人?”
何乐为给予了他们三次呼吸的时间,但他们依旧沉默不语,他不可能无限期地等待。
“战或和,给个答复。将军的剑已耐不住寂寞,仅是六万兵马而已,况且你们曾是我大唐的藩属,违逆者必受惩戒。”
苏定方边佩剑边说,锐利的目光让两位使者不寒而栗,这就是大唐将领的威严吗?光是这眼神就比他们本国的将军更具威慑力。
“禀告殿下,各路兵马已整装待发,只待指令下达即刻出击。”
信使步入帐内,话语再次让两人颤抖。
“二位既然未作抉择,那么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凡阻挡我大唐前行的军队,皆被视为敌……”
眼看何乐为即将宣战,两人瞬间双膝跪地,何坦略显抗拒,却被高末强行拉下。
“殿下息怒,我二人愿听从殿下的命令。”
此番应变引来四周赞誉,总算在关键时刻站对了立场,只是为时已晚。早些时候殿下致信,若你们顺从,尚可分享一席之地,如今却沦为自己人的猎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