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家的时间已然无望,何乐为命众人携带物资,一切补给皆由途中供给。他挑选了二十名精锐弟子随行出发。
在宫门外,何乐为已将任务布置清楚。长孙冲自皇上的御兽园中牵出了四十匹神骏的灵驹,每位随行者配备双骑。
“弟子遵命!”
从龙一到龙二十,便是此次陪同何乐为踏入草原的修士队伍,他们之前均受过长途跋涉的艰苦训练,担忧何乐为身体吃不消如此奔波,毕竟他们曾在马背上度过数日,若是何乐为就这样一路狂奔,恐怕半途难以为继。他们原本打算为何乐为准备一辆马车以供歇脚,但此刻形势紧迫,马车显然无法发挥作用。
何乐为未给予他们任何反驳的机会,一行人便风驰电掣般奔向了长安城的南门。
“辅机,沿途的仙道驿站是否都已安排妥当?”
站在皇城城墙之上,何世民遥望着何乐为的队伍渐渐远去,体内真元涌动,仿佛感受到了久违的刀尖起舞之感。若时光倒流二十年,或许他也会做出与这位孙子相同的抉择。在生死边缘游走的日子,他已经太久未曾经历过了。
“陛下放心,早已通过神鸟信使发出密令,其速度定能赶在他们前方送达,共计几十份指令,中途不会延误分毫。只要何乐为能在预定时间内抵达草原,我就能助他得以面见草原的米都丞相大人。”
对于长孙无忌的布局,何尘离始终深具信心。无论在吾宗之内抑或异域之外,长孙无忌皆有密布的眼线。此番踏入西南秘境,既是传达天帝之玉旨,亦要在吐峪浑境内悄然安插耳目。过往此举或许被人误解为靡费无度,朝中诸臣颇有微词,然此刻终于显现其价值。
“他与米域之人曾有过交集,想必能有所交谈,你料想此行胜算几成?”
何尘离心中并无定论,何笑尘这一手布局太过惊人,显然是临时起意,虽令禄东赞无言以对,却也给自身留下诸多隐患。如今何笑尘便是要去弥补这些疏漏。
“吐峪浑新近遭遇重创,南陲边疆想必已察觉到吐蕃兵马的动静。若臣所料不差,此刻吐峪浑境内必是动荡不安。殿下素善处置此类危局,如若可行,料殿下应能妥善化解。”
随着时日推移,长孙无忌渐渐明白何笑尘并非轻举妄动,此行虽艰巨,但应尚有转机。关键之处在于两点:一是吐峪浑可汗是否肯俯首称臣;二是如此紧迫的时间内能否如期归来。
“传令凉州城戍卫军,悉数听从静海王调遣!”
即便面临危机,何笑尘此举亦开天辟地之举——令边疆军马尽数归属一位亲王管辖,这在以往几乎是不可能之事。昔日皇族子弟随军征战,往往担任副将之职,无人敢担主将重任,如今何笑尘竟执掌凉州边境数万精锐之师。
对此,长孙无忌并未多言。换做他人,他或许会有异议,然而如今已身陷何笑尘的棋局之中,且此等机遇实属难觅,即使天帝此举意在试炼自己,长孙无忌也决定暂时保持沉默。
握着何尘离的令牌,何笑尘一路风驰电掣,哪怕途径重重关隘,守军看到令牌后均立即放行。他们虽不知何笑尘真实身份,但从其驾驭神骏御马手持令牌的行为,便知其定是奉旨执行绝密任务,谁又胆敢阻挠?
据兵部记载,最快的行军速度不过日行八百里,而十三个时辰过去后,何笑尘已经打破了这一纪录。原因有二:一则他们自身修为高强,体能超群;二则他们乘坐的是天下无双的神驹,唯有天子才能拥有,私自收藏此类良驹者,除非得到天子赏赐,否则皆为重罪。
连续三日,他们仅歇息两刻时光,其余时间都在马背上度过,用餐饮水皆在奔驰之间完成,此举在大唐历史上可谓空前绝后。
“仙官取包子。”
第四日黎明时分,何乐与他的队伍途经一处凡尘市井中的灵食摊,他随手抛出一枚元晶,未待摊主反应过来,数十骑修士已如流星划破天际般掠过其摊位,瞬间摊上的灵包子便消失了几笼。
“多谢道友惠顾,望明日再临小店。”
摊主张笑眯眯地握着手中的元晶,此乃五枚下品灵石所铸,别说区区几笼灵包子,便是购其半家店铺亦绰绰有余。
然而这样的奇遇仅此一次,人间再也难觅如此慷慨之士……
何乐途径的这条仙途中,许多商贾皆如那灵食摊主一般,未曾看清购买者的真面目,只知手中多了灵石,货品却随之减少,若非手中灵石确凿无疑,定当认为遭遇了异象。
“留神!”
何乐闻听身旁的龙三警示之声,方才发现坐骑正难以承载修为之力,幸亏龙三及时提醒,何乐立即跃离马背,坐骑瞬间前仆,若非事先跳出,只怕自身也会与马共坠,那后果不堪设想。
“如此奔袭下去,殿下的座驾恐怕皆无法支撑。”
龙二精通驯兽之道,审视一圈后发现所有战驹皆已达极限,若再持续疾驰,同类之事恐将再现,此次何乐能安然无恙,全凭侥幸,若再有一次,运气未必如此眷顾。
“此处荒僻无人烟,诸位须谨慎行事。待至前方较大些的城镇,我们需换乘新的灵驹。”
何乐亦点头应允,即便这些乃是皇家御用的顶级灵驹,在历经数日不分昼夜的长途飞驰之后,也已力不能支,必须给予它们足够的恢复时间。
幸好行至十里之外,有一处小镇,连龙四也险些因灵驹疲倦落马。此处设有一大型仙镖局,兼营替换仙道旅人疲惫的马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