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筝面无波澜目光直视江辰,从顾宴兮身后走出来。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南筝即将要替江辰说话时,她缓缓一礼:“以前是小女年幼不懂得分寸,若做了什么说了什么让五皇子误会的事,还请谅解,小女与五皇子,今后只是君臣的关系,也仅此而已。”
一句话斩断了江辰所有幻想,也惊呆了旁边三人。顾瑾言不可思议回头,嘴角却忍不住上扬,他的傻妹妹终于开窍了!
顾宴兮依然晃着手中的扇子,只是动作神情明显多了几分自信。
顾乘风则是用胳膊暗戳戳地碰了一下南筝,笑得牙花子都露了出来,要不是在外面要稳重,他真想奖励南筝一个大大的拥抱!
“囡囡你……”江辰喃喃。
南筝将头扭到一边,压根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可这一扭却发现一旁的柳如烟面青唇白,眼神直勾勾的盯着江辰,与顾宴兮不同,这眼神里满是恐惧,怨恨。
就如同她重生后,初见江辰一般。
南筝脑中不自觉浮现出,她前世临死时看见的画面……一个可怕的想法在她心中炸开。
柳如烟认识顾宴兮并不是因为她调查过将军府,而是因为她也是重生而来!
南筝轻笑一声,如此甚好,新仇旧恨一起算!
选完马,几人来到起跑地点,顾宴兮指着远处的一面红色旗帜,道:“老规矩,途中拔得三面旗帜,并且第一个跑到终点的人,获胜!”
南筝收起杂乱的思绪,附和:“好!”
比赛开始,五匹马如离弦的箭飞驰而出。南筝手握缰绳,带着青草味的风从发丝中呼啸而过,她都忘了自己有多久没像现在这般自在了。
论驭马术,除了父亲和大哥顾长安之外,家里还没人能比过她。
眼看旗帜就在眼前,她一夹马肚子,奋力一冲:“驾!”随即两只脚勾着马蹬子,身子一歪,旗帜轻松到手。
她回过身挥动手里的旗帜,朝身后的几人炫耀,此时她已经和其他人拉开很长一段距离。可不知是因为太过兴奋,还是常年没摸马的缘故,竟一个没坐稳,屁股颠离马鞍身子朝一边倒去。
“吁!吁!”她一边调整身体,一边大喊,希望马儿能自己停下来,可努力了一番不仅没有任何作用反而被马儿带着跑出了赛道,朝一边拐去。
“囡囡!”
“快抓住缰绳!”
后面几人皆吓出一身冷汗,疯狂加速超大喊。看台上的夏禾时刻关注着主子的动态,看见这一幕,小脸“蹭”得惨白,提着裙摆哭喊着追出来,引得周围人无不侧目。
江辰原本还心情郁闷,根本无心比赛。可现在拼了命的往前追,一鞭接一鞭的抽在马屁股上,在拉进一段距离之后直接踩着马磴子腾空而起,想要跳到南筝的马背上,生怕被顾家兄弟抢了先。
他这一跳,让原本挂在马背上等待救援的南筝立刻打消了这个想法,她宁愿摔破了相,也不愿再和这个人渣有接触!
只见她勾着一侧马蹬子的脚一松,身子立刻朝地面摔了下去。
说不怕是假的,南筝紧闭双目,可等待中的疼痛感并未出现,反倒是身下一片柔软。她惊恐中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倒在了一层厚厚的棉垫子上。
再看江辰,早已被马儿带着跑开数里远。她这才松了口气,干脆平躺在垫子上。
“姑娘,没事吧?”
一道明朗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旋即一位男子出现在她脑袋上方位置,微微一弯腰,便替她遮住了头顶刺眼的太阳。
南筝眨了眨眼,逆着光看不清来人的脸。
“囡囡,你没事吧?”顾宴兮率先赶到,双手扶着她的头左右翻看:“快让我看看,有没有磕到脑袋,本来就傻,再磕一下,以后谁还敢要?!”
听语气就知道,这货是发自肺腑……
南筝不耐烦地拨开他的手:“别晃了!没摔晕也被你给晃晕了!我要傻了,就怪你!”她撑着身子坐起来。
“囡囡,有没有伤到哪里?哥哥先带你去看大夫!”顾瑾言和顾乘风也赶到。
南筝摇摇头,站起身目光从两人之间穿过去,落在后面的男子身上。这才看清男子身着赤色圆领窄袖袍,腰系白玉带,头戴银冠,周身贵气看起来十足张扬。
她上前几步,微微福身:“多谢公子相救。”
“举手之劳,姑娘人无恙便好。”男子拱手回礼,笑意明媚。
顾瑾言注意到男子时,神情一愣,这不是当今太子殿下江珩吗?他下意识与顾宴兮和顾乘风对视一眼,显然这两人也认出了太子。
他们虽和太子不熟,但也算有过几面之缘。
三人齐齐抱拳:“给太子殿下问安。”顾宴兮一改往日玩世不恭的态度,接着说:“家父乃大将军顾鹤翔。臣叫顾宴兮,排行老三,这是四弟,顾瑾言还有五弟顾乘风。”
“方才殿下出手相救的是家中幺女,顾南筝。多亏殿下,才使得家妹避免皮肉之苦,此恩定铭记于心!”
顾老将军的女儿?江珩微微侧目,他早就听说顾家男丁兴旺,全家盼星星盼月亮好不容易迎来一个女儿,众星捧月般长大,出落得更是亭亭玉立,花容玉貌。
今日一见果然不虚此名,看她一身束腰骑装,头发高高束起,又多了几分女子少有的英气。
江珩开怀一笑,摆摆手:“宴兮君言重了,顾老将军可是我朝镇国之宝,能帮助到他的女儿,也是吾之幸。”
几人并不了解太子秉性,听他这么说,只觉他过分谦卑,顿感惶恐。毕竟镇国之宝岂是一朝臣子能担当得起的?
顾瑾言刚要说些什么,却不知江辰从哪突然冒出来。
他一过来就看见江珩竟出现在这里,靠近后才听见几人对话,南筝竟是被他救下!这么好的机会白白让给了别人!还是他最大的敌人!
江辰压下一腔怒火,挤出一丝担忧:“囡囡,你没事吧?”不等南筝说话,他又转头看向江珩:“没想到是皇兄救下囡囡,皇弟在这替囡囡谢过皇兄。”
江珩一挑眉,他这是在向自己宣誓主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