瞌睡来了送枕头,西奥多这一手,既达成了“让段鸿迹两难”,又达成了“用利益(秘密)逼迫段鸿迹低头”。
如此完美的打脸,堪称绝代的一流工具人!
在西奥多视线的尽头,段鸿迹的眉睫微微一颤,随后便是良久的沉默。
就在西奥多以为对方不会吃这套的时候,就听段鸿迹忽然道:“跳舞的第一步该做什么?”
目的达成,西奥多心中却没有丝毫快慰,反而微微一沉。
莉娜说的竟然是真的!
就在刚刚,莉娜告诉他,段鸿迹十分珍爱他那个小妻子!甚至可以说,是爱到了骨子里!
西奥多当然是不信的。段鸿迹在天台上那番话,无论怎么看,说的都应该是发妻才对吧!
莉娜的语气却很严肃。她声称,段鸿迹现在这个夫人很不简单,不但让段鸿迹爱她爱得死去活来,甚至和段鸿迹的大儿子段继之也有某种特殊的关系。
莉娜还说,如果他不信,尽可以去找段鸿迹,拿这个秘密诈他一诈,看看段鸿迹会不会为此动摇!
西奥多虽然将信将疑,但还是来到了这间休息室。
现在,他知道了问题的答案,甚至可以说,拿捏住了段鸿迹的软肋。
可是他丝毫不为此开心。
他可以接受段鸿迹心中有一个沉睡多年的死人,却绝不愿意看到段鸿迹爱着一个活色生香的大活人。
西奥多微笑着,拉住了段鸿迹的手腕。力道之大,让段鸿迹的眉头微微蹙起。
203道:“剧情点开始动了,过完的那一瞬间,我立刻通知你。”
“首先,你的腰应该这样……”
西奥多揽住段鸿迹的腰,目光沉沉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段鸿迹垂着眼睛,并不看他。
西奥多忽然喑哑地笑了一声:“您应该直视我。”
段鸿迹抬起眼睛,一双眼睛像玻璃般平静无澜。
段鸿迹道:“我学一步,你回答我一个问题怎么样?”
西奥多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只是专注地望进了段鸿迹的眼睛深处,似乎要从中捕捉出哪怕一丝情绪。
段鸿迹便道:“你说的这个秘密,是从哪里得知的?”
西奥多像个多情的少女般,上前一步,将头靠在段鸿迹的肩上。
赵若明被他的头发刺得起了一脖子鸡皮疙瘩。
西奥多笑着道:“我父亲上了年纪后,身边的女人越换越快。只有莉娜在他身边待了几年,一直屹立不倒。您知道为什么吗?”
段鸿迹微微向后仰了仰脖子,避开那些痒痒的头发:“原来是莉娜女士说的。”
西奥多眯着眼睛,享受着段鸿迹宽阔的肩膀:“因为莉娜给了我父亲真正想要的东西。”
段鸿迹点了点头,侧脸微微擦过西奥多的发丝:“这我看出来了。老曼斯菲尔德先生很满足。”
西奥多直起了身子,做了一个向后的动作,随即一个旋转,将自己转到了段鸿迹的怀里。
他的一只手捏住了段鸿迹的下巴,侧目看着段鸿迹英挺的轮廓,声音中透着试探与诱惑:“那么段先生,您真正想要的东西是什么呢?”
段鸿迹微微笑道:“我想安乐死。”
西奥多一愣,随即大笑出声:“段先生还真是幽默啊!”
段鸿迹又道:“你说的这个秘密,是否会有损段氏的声誉?”
西奥多从段鸿迹怀中转开,随即上前一步,贴到了段鸿迹的面前,两人的距离已经微不可察。
西奥多嗓音沙哑:“其实我也有想要的东西。”
段鸿迹道:“看得出,你想要你的父亲在合适的时候去世。”
西奥多大笑了两声:“那是过去的东西了,我现在想要——”
他凑近了段鸿迹的耳朵,用一把饱含诱惑的嗓子道:“我想在你身上,做莉娜对我父亲做的事。”
段鸿迹从容地后退一步,闪开了这个过分危险的距离:“没想到西奥多先生有厄勒克特拉情结。”
西奥多双眼含笑:“我父亲做我父亲是我无法选择的。但是段先生要想做我父亲,那我可是很乐意的。”
“谢谢,”段鸿迹彬彬有礼道,“我的儿子已经够用了。”
西奥多像一条毒蛇般腻上段鸿迹的身躯,在他耳边腻声道:“爸爸。”
段鸿迹的身体微不可察的僵硬了一下。
西奥多见状,眼中划过一丝了然。
他再逼一步,段鸿迹再退一步,一步进,一步退,终于,将段鸿迹压在了休息室的镜子上。
段鸿迹已经退无可退。
西奥多欺身上前,将一双甜蜜的嘴唇凑到了段鸿迹耳畔,哑声道:“父亲。我想掰开您,吞噬您,享用您……父亲……我想吃您的肉,喝您的血……父亲,让您染上我的颜色吧……”
段鸿迹微微偏头,这个微小的动作仿佛刺激到了西奥多,对方顺势滑下,将头埋入段鸿迹的颈窝。
西奥多深吸了一口段鸿迹身上的味道,仿佛一个渴求药剂的瘾君子。
“我主,我王……”他喃喃道,“赏赐我吧……恩宠我吧……”
段鸿迹微微动了动,伸出一只手,轻轻地抚上了他的头发。
“好孩子。”
西奥多听见他说。
西奥多眼睛微微一亮,抬起头来看向段鸿迹,却在一瞬间如坠冰窟!
段鸿迹那双眼睛没有任何情与欲的色彩,冷静得像在数九寒天捕猎的雪豹,冷酷地审视着他现在的丑态。
这个人,一直是清醒的!
西奥多悚然一惊,生物的本能让他立刻想要后撤,下一秒,段鸿迹大手一伸,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
在西奥多骇然的视线中,段鸿迹大手微微用力,竟然掐着西奥多的脖子,单手将他举离地面!
段鸿迹的礼服紧紧绷他的手臂上,西奥多仿佛能看见熨帖的礼服下贲张的肌肉!
西奥多感到呼吸困难,双眼鼓搐,脑部充血。
西奥多的两腿不停地踢蹬着,却始终无法碰到段鸿迹分毫。
生命即将终结于此了吗?
要结束了吗?
就在西奥多视线发白的时候,段鸿迹嗤笑一声,一把将西奥多摔在了地上!
“嘭”的一声,这是西奥多的头与地面接触的声音!
段鸿迹上前两步,一只尖尖的锃亮皮鞋踩上了西奥多俊美的脸。
在西奥多急促的呼吸声中,段鸿迹的脚尖在西奥多英俊的脸上碾了碾。
段鸿迹理了理自己被压皱的礼服,不耐烦地用脚尖踢了踢西奥多的脸颊。
“小曼斯菲尔德先生,你显然不知道,要挟,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说完这句话,段鸿迹轻嗤一声,大步离开了这间休息室。
西奥多躺在地上,模糊的视线中,是那个人毫不犹豫的背影。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西奥多向地上一瘫,从喉咙里,逼出了一声嘶哑变调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