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一个女明星当替身，拍几场戏？”
江念不禁蹙起眉。
“是的，”林茹茹点点头。
“念念你应该不关注娱乐圈，那个导演叫李牧，是个能力很强的新人导演，去年执导的第一部电视剧上线就大爆了。那个女演员叫明歆，是拍网剧火的，现在也很有流量人气。”
“我之前也没关注过那个明歆，那个吴助理跟我说了之后，我在网上搜了搜，发现我们俩身材还真是挺像的。不过，我只能算是人家的低配版。”林茹茹吐了吐舌头。
“反正那个助理说，只要我抽出明天一天的时间去当替身拍几场戏，就可以给我两千块的收入，我想了想就答应了。”
林茹茹语气里是带着感激的。
以她的家庭情况，能帮家里减轻些经济负担，她自然是开心的。
但江念却越听眉头皱得越紧。
“你就这么答应别人了？有核查过对方的身份吗？”
“那个人给我看了他的名片，的确写的是导演助理……”
江念盯着林茹茹，语气忽然变得严肃。
“你该不会是只看了他的名片，就和他签合同了吧？”
林茹茹挠挠头，看着江念的脸色小心翼翼问：“有什么问题吗？”
江念顿了顿，一时都不知道该说林茹茹什么好。
如果说她只是对感情迟钝，那林茹茹这样的单纯少女，就是对社会与人性的丑恶全无认知。
“当然有。”
江念漆黑的眸子透着几分凌厉。
“我问你，如果这个人的名片是伪造的，身份也是他编的，他的目的就是把你这样涉世未深的女孩子骗过去，怎么办？”
“啊？”
林茹茹像是从未想过这种可能，张了张嘴巴，“可是我这样的穷高中生，就算是把我骗过去，能做什么呢？”
“图财，把年轻女孩拐卖到大山，卖卵，强迫卖淫，非法器官移植，哪一样都是两千块十几倍几十倍的收益。”
“图色，如果你去到这个男人指定的地方，进门后大门一关，所谓的导演指导你拍摄。”
“摄像机对着你，导演让你脱衣服说是剧情需要，你脱还是不脱？如果导演借着指导的名义占你的便宜，你有能力反抗吗？”
“如果遇上更无视法律的，你觉得你和一群陌生男人共处一室，会发生什么？”
江念说话时没有表情，仿佛只是在阐述再正常不过的事实。
林茹茹却被她这一番话吓白了脸，脑海里画面都浮现出来了。
整个人不禁哆嗦起来。
“我，我没想过这些……念念，真的会有这样的事情吗？”
眼见着林茹茹都快被吓哭了，江念深吸口气，语气放柔几分。
“当然，这是最坏的情况。”
“但哪怕这个人不是骗子，他的确是那位李牧导演的助理，也的确是找你给那个明歆当替身。”
“可你有没有想过，什么情况下，才会需要替身替女明星去拍戏？”
“说明那几场戏，极有可能是裸露、危险或者要遭罪的。女明星自己不想上，导演就会找替身替她上。”
“也就是说，就算这件事是真的，这笔钱，你赚得也不会容易。”
林茹茹被江念说的是真害怕了。
着急起来，眼里都泛起泪花。
“那我现在怎么办啊念念，我已经和他签了合同了。如果我明天不去，耽误了他们拍摄的话，要付违约金。”
江念想了想：“你把你知道的那个人的信息，他告诉你的拍摄场地，还有你们的合同备份，都发给我看看。”
林茹茹很听江念的话，立马把这些东西发给她。
接着，她就见江念在自己的手表上不知操作了什么，又在手机的折叠键盘上敲起来。眼帘微垂，目光专注。
不知怎么，看着江念这副样子，林茹茹顿时有种自己什么都不用怕的感觉，莫名有安全感。
店里的白炽灯光落在少女轮廓分明的侧脸，清冷漂亮得出尘脱俗。
江念没一会儿就抬起头来：“应该不是骗子，那个人说的是真的。”
林茹茹这才心里石头落地，松了口气：“那就好，谢谢你念念。”
“但鉴于我说的第二种可能，明天还是我陪你一起去吧，”
江念又道，“如果是什么裸露危险的戏份，你就不要上了。如果他们不同意，我来和他们谈。”
林茹茹又要感动得热泪盈眶。
眼睛一红，吸了吸鼻子：“念念……能和你做朋友我真的好幸福。”
朋友。
这对以前的江念来说，真的是很陌生的字眼。
但现在，她也有了能称之为朋友的人了。
“走吧念念，我们去选东西吃！”
林茹茹抛开明天的事情不想了，热情挽起江念的手去选菜。
江念才刚接过塑料盆和抓夹，眼前却忽然有一片阴影投落。
男人的高大身躯，裹挟着熟悉的气息覆上来，从背后极为自然搂住少女的细腰。
明明上位者气场强势，喑哑嗓音却几分委屈，透着某种老婆不着家人夫独守空房的幽怨感。
“宝宝……你自己来和别人吃好吃的，就把我们爷俩扔在一边不管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