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看人家。”秋芙瞥了一眼商为序的背影道。
“我看他做什么?他就那张嘴会说,你喜欢就带回去,我懒得管你,到时候出了什么事别来找我。”商为序冷笑一声。
他不再去看秋芙,被气得不轻。
“带回去就带回去,我要你管我?你以为人家同你一样,会做出那种风流事吗?我看你就是爱逛些烟花柳巷之地,才染了那种行径,我死了都不会来找你。”秋芙道。
她觉得商为序好过分,对她做出那种事却还这般理直气壮,好像错的是她一样。
他是为了她好,是她不领情,是她白眼狼,是她没心肝。
为什么每次都是这样?
商为序每次都要这样欺负她?
欺负完了还要和她吵架,一步也不肯让她,若是商为序肯让她一步,她也是能低头的。
她抽了一下鼻子,眼睛有些涩,对着白玉迟道:“你还傻站着做什么?赶紧上来,回去了,别管他,他爱怎么样怎么样。”
白玉迟心情极好,“遵命,殿下。”
商为序将秋芙给惹恼了,这不是拱手把机会让与他?
商为序不肯哄,他自会哄。
商为序不肯讨秋芙欢心,他自会讨。
秋芙便是要顺着来的一个姑娘,只要将话说软了,她便什么都会同意,可惜,商为序看不清。
只要讨了秋芙的喜爱,到时让她帮着做些什么,也是易如反掌了。
想着,白玉迟便上了马,“走吧,殿下。”
秋芙往马下看了一眼,商为序还是背对着她,一言不发。
她的鼻子很酸,忍不住流下一行泪,她故意大声打了个哈欠,骗自己,这行泪是打了哈欠才落下的,“困了,走吧。”
她淡淡说着,好像方才的事对她而言根本无所谓。
马头调转,疾驰而去。
身后马蹄声渐远,商为序回头,看着那个方向,直至看不见那个身影,才收回了眼。
他的手脚都使不上力了,连一个字都说不出。
秋芙和白玉迟走了,好像把他的魂都带走了,如今的他只是一具空壳。
秋芙说他行为风流,说他爱逛烟花柳巷之地,他甚至没力气去反驳,希望她说的只是气话。
秋芙总是这样,不肯听他的话,什么事都要与他反着来,把他气死她就高兴了。
秋芙总说他不让她,不顺着她,可他不也是哄过她,让过她吗?
这个小没良心的,从来只记他的坏,不记他的好。
别人总是比他好,别人一句话,就能在她心里赢过他。
白玉迟有什么好的?
杨改又有什么好的?
他们才认识秋芙多久,他又认识秋芙多久,情谊岂是他们能比的?
只有秋芙这个傻的,才会觉得那些人比他好。
明明以前不是这样的,明明以前从没有人能插足他与秋芙之间的。
是什么时候开始变成这样的?
是什么时候开始,事情变得不受他控制了?
商为序失神一般看着手下人将狼藉都收拾好,走远了。
他也转了个身,像游魂一样往商府方向走去。
夜莺啼,啼叫声跟在马匹后头,甩不掉。
这啼叫声让秋芙听得心烦,她想将那只夜莺打下来烤了吃。
“殿下,方才你和商大少爷说的,是什么事?”白玉迟问道。
他想知道秋芙和商为序如今到何种地步了,知己知彼,好不那么被动。
“关你什么事?”秋芙转了一下头,“问那么多做什么?”
“若是他欺负你欺负得狠了,我去帮你教训他。”白玉迟柔声道。
“你?你又打不过他,你去找他只有被打的份。”秋芙笃定道。
“君子动口不动手。”白玉迟道。
“他才不会跟你扯什么动口不动手,他又不是君子。”秋芙想到商为序那混账样就生气。
白玉迟见秋芙不肯说,也不追问了,纠缠不休只会让秋芙生厌。
反正就现在来看,秋芙和商为序还是水火不容。
秋芙不愿与他说没事,只要她别对商为序生情便可。
他甚至觉得他的这种担心有些多余,因为秋芙看上去就是一副情窦难开的模样。
白玉迟将手搭到秋芙腰上,“好吧,殿下不说就算了。”
秋芙腰上一痒,一个激灵直了背,提高音量道:“你做什么呢?手好好放,别学商为序那个混账。”
“他什么样?”白玉迟一下警觉,“他碰你哪了?”
“都说了不关你事,把手拿开。”秋芙不耐。
“我怕掉下去,你跑得太快了殿下,对不起,我这就拿开。”白玉迟还是那副温柔腔调。
他放开了手。
秋芙听着白玉迟的语调,竟有了一些自责,“没事没事,那我跑慢一点。”
说着,她拉了缰绳,让马跑慢了些,“你不会骑马吗?还怕掉下去。”
“不常骑,自然就不熟练。”白玉迟道。
他不是故意的,他真的怕,秋芙带着一股气,纵马跑得飞快。
长乐宫,后院小竹林中,笛声悠扬。
暗卫走近,“二皇子殿下。”
笛声戛然而止。
秋久安转过身,放下手中玉笛,看着面前人,“说。”
暗卫不曾抬起眸子,淡淡道:“赖尚书,不对,赖光认了罪,顶了陷害商府一事,还被官府查出了克扣百姓钱财胡乱征税一事,赖府里搜出了不少银两,罪加一等,择日问斩。”
秋久安点点头。
暗卫又问道:“赖府其余众人要流放至苦寒之地,殿下,是否如之前与赖光说好的那样,将赖府众人中途劫下,好生养着?”
秋久安轻笑一声,“给他们多烧点纸钱。”
他可不保证赖光没有将他的事当作筹码说与妻儿听。
死人才是最值得相信的,他不想留着后患。
说难听些,便是卸磨杀驴。
不过赖府的人,搜刮百姓的钱财去过好日子。
他们死了,说不定百姓还要敲锣打鼓庆祝一番,也算是为民除害。
秋岩修这次可是仁慈了不少,怕不是在点他?
只下令杀赖光一个,放过了他的家人,是在向他说明赖光罪不至此吗?
看来秋岩修并不相信他的那套将锅甩给赖光的那套说辞。
秋岩修知道商府的事就是他做的。
他总是猜不透秋岩修,明明不喜他,却又没有拆穿他,也没有趁机一巴掌将他打得再也起不来。
暗卫心领神会,“是,新任的刑部尚书史安康说,可以将从赖府搜到的银两都拿来孝敬殿下。”
秋久安点点头,“都收了,将那些银两从哪来的就送回哪去,还有,告诉新任的刑部尚书,史安康是吧?手脚干净些,可别走了前人的老路。”
见眼前人接了令却迟迟不走,秋久安又问道:“还有事?”
“还有一事,与三公主殿下有关。”暗卫道。
“小妹?”秋久安正色道,“什么事?”
“属下今夜回来路上,恰好碰见三公主殿下与商府大少爷,带人将那位亡国皇子劫了下来,随后,三公主殿下骑马,将那位皇子带回了宫中。”暗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