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策略正逐步见效。除非各国联合起来,以数千飞行坐骑的规模同时对我发动攻击,企图置我于死地并夺取我们的机械技术,否则他们别无选择,只能与我保持联系,无论其内心有多么不情愿。然而,仅凭革新产品和降低价格带来的短期收益并非长久之计。要想让自己变得不可或缺,至少还需十年的时间。因此,我仍需谨慎行事,步步为营。
我和西娅如今醒着的时候有70%的时间都在一起,而每晚临睡前的70%,我们更是用来交流谈心,放松彼此。虽然这段时光温馨美好,但随着生日的临近,以及随之而来的求婚者大赛,我的内心每日都笼罩着一层焦虑。
转瞬之间,四个月过去了,我们时隔一年多再次踏上了前往夜影森林的旅程。这一次,我们乘坐天鲸飞越了长者棘,直至抵达了位于夜影森林远东侧的伤痕湾——一个与罗姆巴海峡相连的海湾,这条海峡分隔了诺维纳与恶魔大陆尤多利亚。
“这地方……出奇的宁静。”卡特站在天鲸的舰首皱眉说道。脚下金色的沙滩清澈见底,犹如加州的海滩,海水清澈透明。“考虑到要到达这里得经历多少争斗,这样的景象倒是挺出乎意料的。”
天鲸是一种体型庞大如海盗船的生物,其平坦的头顶能承载飞行时重达十吨的货物。我们乘坐的这头天鲸,以及它身边同行的另外十头,舰首都配备有弩炮和魔法师,不断击落那些袭击的类恐龙飞鸟。鉴于战斗者的忙碌状态,眼前这片没有生物为了争夺干净水源而互相残杀的宁静海湾,显得格外可疑。
“嗯,只有一个办法来验证了。”我说着,抽出一枚触发型迫击炮弹,漫不经心地从天鲸头部较窄的那一侧抛下,那里没有它那巨大摆动的附属物遮挡视线。
迫击炮弹一触地,沙滩周围便因这小小的爆炸而炸开,随即沙滩上出现了扭动的虫状附属物,上面布满了红色肿块。在没有遭受进一步攻击后,这些虫状物又整齐划一地缩了回去。
尽管有此反应,四周却异常安静。
“好吧,这有点诡异。”我皱眉道,转头看到卡特脸色苍白如纸。“你怎么了?”
“我讨厌虫子,老兄。”卡特说着,用超人的力量紧握着钢铁栏杆,手指几乎将其掰弯。
“对你来说幸运的是,那些可能不是虫子。”我耸耸肩,“大概吧。”
他眯起了眼睛:“这话什么意思?”
我掏出一枚金币,扔向了沙滩的另一个地方。金币落地时同样引发了爆炸性的反应,更加坚定了我的猜想。
“为什么金币也会引起同样的反应?”他问道,“这太夸张了吧。”
“因为那既不是野兽也不是一群虫子。”我说着,又拿出更多的硬币,朝不同方向投掷到沙滩上。每次硬币落下,都会引发更多带有红色球体的触须爆炸性地伸出,随后又收回。“大概吧。”
“别说‘大概’了!”卡特要求道,但当他看到西娅投来一个警告的眼神,暗示他对我提高声量要小心时,他的脸色变得更白了。
我翻了个白眼,继续向沙滩的不同区域投掷硬币,进行测试。“看起来像是某种肉食性植物。”我转向他解释道,“它们对压力很敏感,一旦有东西触碰到它们,就会释放出类似触须的附属物。那些红色的球体可能是粘性的。”
虽然捕蝇草是最着名的肉食性植物,但实际上还有多种类型。其中最迷人的莫过于茅膏菜,这种植物上有微小透明的粘性球体,宛如晨露。一旦苍蝇或其他昆虫落在上面,就会被粘住,然后植物会将其包裹起来,用消化酶进行消化。
类似的,昆虫被粘在植物上后,植物会分泌酸液溶解它们的身体,接着植物吸收猎物流出的、液化的躯体。
这简直酷毙了。
虽然这让人觉得不安,但真正的恐怖在于,茅膏菜这类植物通常很小,吸引的是小型无害的昆虫——而这片森林里的生物,无一不是庞大且危险。所以,如果这个海湾没有大型野兽作为水源地,那么这里就有可能存在一种可怕的植物。
当然,这是假设它是植物的情况下。
“把我们带到海湾上方二十英尺的地方!”我对飞行员喊道,这立刻让卡特和飞行员陷入了恐慌。
“你,你疯了吗?!”一名留着金色长马尾的男子,在天鲸头部前方惊呼,“我们看的是同一只怪兽吗?!”
“没错,所以我们才应该知道那些触须的触及范围大约是八英尺。”我平静地回答,同时仔细观察着那个生物。
在煎熬的二十分钟后,我假装从空间袋里掏出了什么东西,并把它握在手中,随即转身离开。空间袋的好处之一在于,只有当物品远离袋子足够远,准备显形时,其大小才会增加。这样一来,即使提取大件物品,使用者也不会被压伤。
我伸出一只手,默念咒语:“万能工具,二十尺空心,轻质铝杆。”一根巨大的铝杆凭空出现在我的手中,除了西娅之外,所有人都惊讶不已。“靠近些,我们不直接接触它。”
飞行员勉强同意,驾驶着飞行器缓缓接近海滩,直到距离那片区域十九英尺。二十英尺是分子分离法术能在任意方向上达到的最大范围,而且这一效果只能在接触点之间传递。换句话说,如果我从空中十九英尺处用铝杆触碰植物,法术只会作用于杆子接触点周围一尺的区域。
不过,这就足够了。
铝杆刚一触及沙地,那些覆盖着沙粒的红色球体瞬间弹出,八尺长的触须以其超乎想象的力量缠住了杆子,使我猛地前倾,幸好被西娅稳稳接住。球体上的沙粒即刻溶解于强酸之中,短短几秒内便穿透了球体和铝杆。
我在心中默念:“Atp、葡萄糖、纤维素、叶绿素,接触铝即分离。”
那株奇异的“书写”植物顿时停止了动作,绿色蠕虫状的触须化为尘埃与水滴,只留下半溶解、滴着酸液的铝杆。
“嘁。”我不屑地啧了一声,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船员们的兴奋反应,他们显然对即将在这片沙滩上工作感到激动。然而,我的态度却让众人紧张起来。
“头儿,那是什么情况?”卡特仍显得有些虚弱,显然他对蠕虫般的生物有种近乎恐惧的厌恶。
“这根杆子是一种专门针对植物的武器。”我撒了个谎,“上面的酸是真正的酸液,意味着我可以将它分解。但如果那是硫酸——就像你们店里用来清洗和腐蚀金属的那种,分解它就会产生可怕的结果。”
比如说,如果我尝试分离硫酸中的氢(h?So? → So?),就会瞬间生成三氧化硫。
三氧化硫极具反应性,会立即与大气中的水分反应,再次生成硫酸,但这次是以最浓缩的形式,并在此过程中释放大量热能。简而言之,这无异于把液态硫酸变成了一枚四处喷洒纯硫酸的炸弹。
不用说,这绝对糟透了。
而如果我从中分离出氧,它会立即分解生成剧毒且易燃的硫化氢。
那么同时分离氢和氧有什么问题吗?如果是硫酸或盐酸,的确没什么问题。但如果是其他未知世界的物质,我随意移除其中的成分,可能会引发更糟糕的后果!我之所以没有随便就把植物或矿物分解成基本构成块,是因为这可能给我带来致命危险!
“好吧,计划b——让我们把它炸个粉碎。”我漠然说道,从一个大型空间袋里拽出一箱炸药。“点火把,我们至少要忙活一个小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