侬智高疑惑地问:“你们丞相很忙吗?”
枢密院侍郎答道:“当然了!我们高丞相每天只批复八个卷宗,在他的案头堆满了需要批复的报告和卷宗,有的几年都没审批下来呢?”
“那太感谢你了!”
“你就宽心等待消息吧!”
侬智高在馆驿等了十天没得到消息,十分焦急,来到枢密院找侍郎,侍郎避而不见,手下人说;“上面还没批复,还要等等!”
侬智高想再去拜见国王,太监也有托词说:“最近皇上身体有恙,不见任何人。”
侬智高没办法,只能回到馆驿去等候,他不知道的是就在国王下圣旨的第二天上午,高丞相看到了借调三千士兵的圣旨,但并没有批复,他把枢密院侍郎叫到面前,把圣旨撕个粉碎,揉成一团扔在地上,训斥侍郎一顿:“跟大宋为敌就是找死!这样的奏章你也放我案头上。依我看,国王现在是又愚蠢、又昏庸,好日子过得舒坦了想作死!你马上去告诉他,如果他不想当国王就禅让与我,他吃喝玩乐可以,如果再干涉军国大事我就废了他,广宫寺正好还缺一个和尚!”
“遵令!”
枢密院侍郎立刻来到皇宫,见到段国王只是点点头也没跪拜,说:“高丞相让我来传话,如果你再干涉军国大事,他就废了你,广宫寺正好还缺一个和尚呢!”
段国王听得心惊肉跳,吓作一团,嗫嚅地说:“寡人知道了!”这天,段国王没进行九曲流觞的游戏,吓得生了一场病。
又过了几天,这天上午勤政殿,文武百官列队整齐,高丞相与段国王并排坐在御榻两张椅子上主持朝会,高丞相除担任丞相外,还兼任太尉、国公、国师、南王等诸多职务和称号,完全掌控着大理军政实权,他强迫国王封赏他九锡,包括车马、祭服公服、乐器、朱户、纳陛、虎贲、斧钺、弓矢、秬鬯等,宫里人都知道段国王只是他台前的木偶。
段国王很贪玩,规定朝会每月开一次,遇到紧急情况高丞相有权召开临时朝会,这天的朝会就是高丞相紧急召集的。
枢密院侍郎火急上报:“陛下、国公,宋军杨文广率领五千宋军已攻入合江口了!”
前线使者也赶紧掏出狄青将军的一封信,说:“陛下、国公,这是宋军狄青大将军的最后通牒,让我们十天之内交出侬智高,否则,宋军将进军善阐府要人!”
段国王听到军情紧急,连声哀叹道:“侬智高对我有恩,这可如何是好?”
高丞相冷笑道:“侬智高就是一条落水狗,人人诛得!”
“这有点不近情理吧?”
高丞相站起身来到段国王面前,看了看他腰间闪闪发光的金腰带,说:“好家伙,几天不见,你又发财了,说说这黄金腰带哪里来的?”
“什么黄金腰带呀?”段国王故作惊讶,他赶紧整整龙袍遮住腰带。
高丞相走上前,解下了段国王的金腰带,举在手上向百官展示说:“侬智高贿赂我们亲爱的国王一根金腰带,段国王就批准借三千军人给侬智高使唤,这三千军人的命都不及这根金腰带,你们大家给评评理!”
朝中大臣多是高丞相的亲信,纷纷谴责段国王,“简直是瞎胡闹!”
“拿人命当儿戏,太糊涂!”
“罢免国王,由国公您登基算了!”
段国王坐在御榻龙椅上胆战心惊,如坐针毡,无地自容。
高丞相挥挥手示意大家肃静,接着说:“看在我和他父亲曾是结拜兄弟的情分上,这次就算了,我也是他的老师,没教好他,我也有责任,下不为例,这根金腰带我就没收了!”
段国王赶紧致谢:“谢谢国师!谢谢丞相!”
枢密院侍郎问:“那侬智高,我们怎么处理?”
“会后,我单独对你说!”
“喏!”
散朝后,勤政殿只剩下高丞相和枢密院侍郎两人,高丞相单独坐在龙椅上对枢密院侍郎说:“你快去馆驿向侬智高传话,就说我和皇上要在勤政殿召见他,请他速来,你暗中在半道——皇宫的金水桥边多布置些禁军,以入殿要再检查为名,趁其不备将他杀掉,我听说他武功高强,你一定不能出差错,这事如果办砸了,你的人头将不保!”
“属下知道了!”
“那我就在这里等你的好消息。”
“遵令!”
枢密院侍郎带着一名随从骑马来到馆驿,侬智高听说国王和高丞相要接见他,十分开心,对老婆说:“看来大理借兵是板上钉钉成了,我们明天出发回广源!”
“整日颠簸在外,总算可以回家了!”
枢密院侍郎催促道:“那我们走吧!”
“好呀!”三人骑马很快来到皇城外,兵器是不能随身带入皇城的,所以侬智高没带兵器,皇城里也不能骑马,他们下马后经过全身检查进入了皇城,他们又步行向勤政殿方向走去,路过金水桥时,突然围上来十几名身材彪悍的禁军,领头的姓苗,他问侬智高:“你是不是去勤政殿,要见高丞相和国王?”
“是呀!”侬智高一路兴奋,没想得太多,只是奇怪地问,“上回见国王,没有这么多麻烦,还要二次进行检查。”
枢密院侍郎微笑地说:“见我们高丞相要再检查一次,兄弟请配合,例行检查而已。”
正当侬智高低着头、弯着腰接受检查时,禁军苗领头在他身后,冷不防对着他的后背猛刺一剑,侬智高回过头看看,吐了几个字:“你们——合伙——害我!”话还没讲完就一命呜呼了。
禁军苗领头走上前,割下了侬智高的首级,装入事先准备好的木盒子里,递给侍郎说:“大人交代的任务,我们完成了!”
“很好,高丞相会给你们奖赏的!”
枢密院侍郎赶紧来到勤政殿向高丞相复命,说:“丞相大人,侬智高已经被杀死,首级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