侬智光说:“我们要利用特磨寨特殊复杂的地形,训练队伍以图东山再起!”
酋长侬夏卿回答:“这没问题!你们就住这里,这寨子内外都大,地方有的是,想当年,我落难的时候是你哥收留了我,帮我夺回了酋长的宝座,每年还赞助我不少银子!”
“侬酋长,之前没听我哥提起,帮你夺回酋长位子的故事,这是怎么回事?”
“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我爸老酋长因病去世,按惯例应由我继承酋长爵位,但我叔叔掌控着寨勇,他魁梧有力、武艺高强,把我赶出了寨子。我没办法四处流浪,恰巧遇到你哥侬智高,你哥年轻时侠勇好武,身边有一帮兄弟,中间有个叫侬建侯的勇士与我叔叔决斗,最后杀死了他,其他寨兵只好投降,又服从我当酋长了。”
“噢,还有这段故事!”
“哎,侬建侯现在怎么样了?”
“前不久在归仁铺战役中坠马战死了。”
“真是可惜!你哥他去哪里了,他家里人怎么样?”
“我哥到大理国都去求兵去了,我母亲、嫂子、侄子都随我逃难至此,给侬酋长添麻烦了!”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这样,今晚我请你和侬智高的家眷在我家里吃个便饭。至于住宿问题,你和侬智高的家眷就住我隔壁的竹楼,那里是新装修的。士兵嘛,一半住寨子里,一半住在寨子外,寨子的巡逻、站岗、治安就由你的士兵负责,你看如何?”
“太感谢了!落难之人有个床铺就行,侬酋长想得周到,就这么定!”
侬夏卿对身边的巫师说:“你替我到寨门口迎接一下他们,然后安排好住宿和后勤。”
“是!”
狄青光复邕州后,加强了对少数民族的宣传、安抚工作,加紧了对侬智高残余势力的搜捕。这天,邕州新府衙内,狄青和官员正在会议室召开剿匪工作会议。
亲兵兼幕僚欧阳烈展开地图,指着特磨寨这个位置,讲解道:“据多方可靠情报,侬智高的弟弟侬智光率领三千叛军及侬智高的嫡母、嫡妻、嫡子已到达特磨寨,每日习骑练战企图东山再起;侬智高则带领六个庶妻、六个庶子及士兵五百余人逃往大理首都,企图向大理国王借兵。”
新任邕州知州肖注问:“那大理国王会不会借兵给他?”
“虽然可能性很小,但我们也要两手防备!这大理国表面看是一个中央政府,其实国王只是虚设,国内不仅有段氏、高氏、杨氏等军阀豪门割据,还有乌蛮三十七部落拥兵自重。就在前段时间,大理已发生过多次政变,前三任国王不得不退位去当了和尚。目前,段氏虽为国王,高氏为丞相,但丞相实际控制着军队和国政。”
大将军狄青补充道:“这侬智高贼得很!狡兔三窟,他几年前就布置好了这个局,一直利用重金联络感情和铺路,为日后逃亡做准备。”
孙沔将军问:“那我们如何才能破此残局?”
“制造声势,加紧围剿,展现我大宋军威,使他们放弃幻想,不敢与贼寇同流合污,不敢与我大宋为敌!否则——”大将军狄青停顿了一下,用拳头敲击桌面继续说道,“否则,我们就将他们一起消灭!”
“说得太好了!”会场上一片掌声。
桂州知州余靖接着说:“文武之道一张一弛,我们在武力清剿的同时,要加强对少数民族的宣传、安抚、帮扶及通商工作,使他们认清谁才真正的朋友,谁才是敌人!我已预约了西山六十族的土司和族长,我要一一和他们宣讲,和他们交朋友!”
狄青赞叹道:“余大人是治理国家的高手,佩服!”狄青这么一说,与会众人都对余靖投来赞许的目光。
贾逵将军问:“那我们下一步的军事行动如何展开?”
狄青回答:“主攻两个方向,第一路沿着侬智高向大理国逃窜方向追击,前几日,我密调禁军杨文广为先锋率领五千兵马沿水路西上,扫荡桂西三十六洞的蛮兵,再沿合江口、蒙自方向追击侬智高。”
欧阳烈赞道:“太棒了,我师父出马了!”
“他是大将军的爱将!是你师父,怎么没听你提起过?”
“是的!他是杨家将杨六郎的后代!”
狄青继续说道:“第二路是特磨寨,这特磨寨依山傍水,地形险要,侬智光的军队加上侬夏卿的寨兵约有五千人防守,所以,我们先得完成侦察工作,再制定出详细的作战方案,前期侦察工作就由新任邕州知州肖注负责。”
“遵令!”
过了几天,西夏蠢蠢欲动,仁宗急调狄青回朝廷,继续担任枢密副使。
当晚告别宴会上,宋军将领依依不舍地同狄大将军告别,最为激动的是桂州知州兼广南西路经略安抚使余靖,他老泪纵横,举着酒杯敬酒说:“跟大将军共事受益颇多,归仁铺一战,令老夫终生难忘!良师益友,今日送君,没想到我是怆然泪下啊!”
“余大人过谦了!相互学习,以后剿灭特磨寨残匪的任务就仰仗兄台了!”
“放心,我一定完成大将军布置的任务!”
“好!干杯!”
欧阳烈也前来敬酒:“大将军,跟着您学到了许多兵法上没有的知识,我们年轻人都很佩服您,崇拜您!”
“年轻人,你的潜质不错,也很勇敢,下一步有何打算?”
“暂时还没考虑好!”
“我想你就不要回邯郸了,我准备调你去边境抗击西夏入侵,为国家建功立业,如何?”
“大将军,这正是我所期望的!”
“好!就这么定,鉴于你这次南征贼寇突出功绩,我回朝廷后奏请,晋升你为游击将军,屯兵西北边境!”
“太感谢了!大将军是我的恩人,我敬您一杯!”
第二天上午,狄青骑上战马告别战友刚出府衙,他惊呆了,邕州城里有十几万百姓扶老携幼,自发地站立在邕州城道路两旁,黑压压的一片望不到头。